第16章 高专day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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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寂静。
指背触及到的肌肤温热细腻，但仅一秒，便似被层透明薄膜凭空弹开，再不能前进分毫。
接着，是咔擦一声。
云间月仰头。
阻碍视线的墨镜被咒力波及碎裂，终于露出隐藏的眼。形状完美，眼睑弯成圆弧，猫儿眼。瞳仁苍蓝，扑洒了细碎的阳光，色彩明丽独特得似名贵的帕拉伊巴碧玺。
他稍低颌，羽色长睫轻晃。
四目对视。
她不自觉屏住呼吸。
两秒后。
头顶传来声极轻的笑。似觉得不可思议，他抬手摸摸脸，以发现新物种的目光盯她许久，忽扯大唇角。
语气竟变得喜悦兴奋起来。
“哈哈、你这家伙，还不错嘛。”
他拍拍她肩，居然郑重其事嘱咐起来：“不过下次不能打脸哦。毕竟我是要靠脸吃饭的呢。”
云间月：……
怎会如此。
完全出乎意料的态度让她怔愣，实在忍不住去查看他的好感度。
【五条悟：10％↑】
…………
……竟然上升了四个点。
玩家不理解。
被人当众打脸，不仅不生气，反而兴高采烈地加了好感度……
五条悟，你果真是抖m么。
切磋已没必要继续。云间月退后一步，转身用询问的目光望向夜蛾，却意外对上他颇为惊异的表情。
“……”？
“啊、可以了。”男人先是滞了几秒，像才回过神般稳重出声：“就先结束吧。……都过来，我做下点评。”
云间月走过去，相继与走近的同期们对上视线。夏油杰朝她稍一弯眉，看不出更深情绪；家入硝子盯向她，棕红眼瞳里含着关切：“有受伤吗？”
“唔没有啊。”云间摇摇头。
硝子嗯一声，艳丽的眸在她身上认真检查一圈。后放心似地微弯唇：“最后那一招，很不错。”
…噫！
被夸了。
云间月谦虚道：“谢谢硝子chan，其实我也这么认为。”
“……”
“真是丝毫不客气呢。”微噎后少女无奈般笑一声，“不过，确实很不错哦。”
云间月歪歪头。
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的一击对其他人产生了些微妙的影响。出于好奇，她打开好感界面。
【家入硝子：23％↑】
【夜蛾正道：20％↑】
【夏油杰：16％↑】
夜蛾的好感度由16％升为20％，大概是欣慰吊车尾的学生不至于无可救药地拉低班级平均分，亦或是乐于见证不听话的学生被打。…不管怎么说，都足以说明这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呢。
家入硝子的好感度变成23％，差不多快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了。
夏油杰则上涨了1点达到16％。
云间月大概能理解。战斗游戏中的npc们会更青睐有实力的人。虽然她此刻很弱，但当展露出乎意料的力量时，她依然会赢得一点尊重。
……该说不愧是战斗系游戏么。
又打开人物属性。很是欣慰地见到体术又上升了3点，『咏春拳入门』熟练度也如愿达到100％。即使是属乌龟的综合战斗力，也欢快往前了2点。
太好了。
一节「体术对练」增加这么多，这不比她每天勤勤恳恳地练武提升的数值快么。迫切想变强的玩家内心瞬间战意澎湃，无论是谁也好，快来个人当她的24h陪练吧！
“间月。”
夜蛾依次评析完其他人，最后看向她，斟酌了片刻语句：“你的术式……如果使用得当，无疑会成为无可抵挡的力量。但你的体术方面很弱，还需要更加努力地锻炼。”
这段话很中肯。
云间月点头：“好的谢谢老师。”
流程终于走完。夜蛾看看腕表，大概是在估算时间，然后沉稳出声：“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可以自行安排。”
话毕，云间月面前便出现了一副高专地图，几处场所上标明了银白光点。仔细看了看，有「教学楼」、「宿舍」、「操场」、「练武场」、「图书室」、「影像室」、「咒具房」、「诊疗室」以及「教师公寓」等。
一般来说，不同地点对应不同数值的增减，玩家可根据需求前往。而在恋爱游戏中，玩家通常也能在固定地方刷到不同的攻略人物。因此如对某个角色有特殊偏好，提前悉知其可能会出现的地点，然后去踩点便可。
云间月想了想，很快做下决定。
当然是练武场啦！
事业心强的玩家只想提升战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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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到了练武场。
勉强忽略墙上挂着的太阳旗后，云间月正要练习拳法时，系统提示：
【『太极拳入门』与『咏春拳入门』熟练度均已达到满值，继续练习将不再增加数值。是否选择升级？】
……？
居然还能升级。
云间月毫不犹豫点「是」。
下一秒——
【升级失败】
【技能升级需拥有相应中级书】
“……”
这破游戏为什么总是不将条件提前说明。遛人很好玩吗吗吗！
吐槽后云间月还是跑去图书室，在数个架子中穿梭许久却一无所获。迫不得已用游戏里的网页查了查，才得知中国武术书只在中国有。
云间月：……
不太熟练地登上老旧网页、在亚马逊上高价买了两本书后，云间月站在操场边缘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此刻夕阳将歇未歇，重重远山笼了层赤金薄光，一轮弯月悬在梢头，晚夜将至。
晚6：14了。
不知不觉浪费掉两个小时。
既然也没法练武了，那不如就回宿舍练字读书吧。如此安慰着自己，她提步朝宿舍楼走去。
“云桑。”
路过练武场时，清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过头，发现是才从练武场走出来的夏油杰。
少年肩宽腿长，衣着干净，步伐不紧不慢。暖黄竹灯在他身后悠悠亮起，光影的揉合更突出他清晰立体的五官轮廓。
很俊朗的帅气。
云间月回：“晚好，夏油君。”
“不用敬语也可以。”夏油杰走至面前，很自然地道，“你这是去哪儿了吗？”
说到这，少女皱皱眉：“我本来想去练武场练武的。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又去了图书室一趟。”
“找书吗？”
“是的。但可惜这里没有我需要的书。事实上，全日本都没有。”
她愤愤捏拳，又突地抬头目光带着控诉地看向他：“好过分啊，夏油。你让我不要用敬语，但自己一开头就用了呢。…‘云桑’什么的。”
“…”少年表情微错愕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态度很好地自我反思道：“抱歉，下意识就加了。那么我以后叫你——？”
他目光带着试探地看过来。
云间月思索：“单叫‘云’有点奇怪呢，听起来好像在叫‘蜘蛛’。”
日语中「云」和「蜘蛛」的发音都是くも。
夏油杰赞同点头。
“不过说起来，‘夏油’的发音很像停顿语‘げと’呢。”云间月对比研究性地念了几遍。
夏油杰：“…………请不要开始吐槽我的名字。”
夏油杰，你好不经逗。
玩家默默腹诽，抬起眉：“好吧，其实都可以啦。你觉得顺口就好。”
少年的睫轻微眨了一下。
四月夜风裹着薄薄凉意，但才锻炼后的少年浑身像携了团火，即使站在他旁侧，也感觉有热气源源不断传来，将周围空气烘得暖和。
“对了，是要回宿舍吗？”她思维跳跃道，“一起？”
夏油杰垂眸看她，点头。
夜间的高专似陷入永眠的静，除均匀脚步声，几不可闻任何声响。
路边的竹灯，将人影拖曳拉长。发现少女步率并不快后，少年短暂适应后便放缓脚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与她平行。
非常有教养。
——完全看不出来是反派预备役。
“你小时候就能看见咒灵吗？”
云间月好奇问。
“嗯。”少年的声音微微降低，没带多少情绪地回，“很早的时候就能看见。不过那时一直以为是鬼怪来着，后来才知道不是。”
云间月联想一下：“应该会很影响生活吧。”
“……习惯就好了。”
她抬头，借着月色望向他半匿暗处的侧脸。不知何时他敛了笑，眉宇间隐隐凝出一丝闷，瞧出些许冷色。
但觉察到视线时，他稍偏头，眼尾下弯，又恢复成温和有礼的状态。
恍若错觉。
云间月眨眨眼：“其实我还是挺难习惯的。有些咒灵长得很丑，完全看不下去。说实话，真的很影响食欲。”
夏油杰看她。
少女湖绿眼瞳清晰倒映着他的脸，她稍思考后弯唇，笑得温暖明亮：“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是怎样的，不过有能同行的人后感觉好了一些。唔怎么说呢，要惨一起惨咯！”
她忽侧头：“啊、到了。”
宿舍楼下照明灯燃起，扑朔着几只蛾，值班的管理员懒散坐着。顺着往上，零星亮了几盏灯。
大概是高专的学姐学长们。
云间月猜测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们。
转头见少年仍站在原地，她扬眉，眼尾沁了星点的光：“走啦。”
“——”
堇色瞳仁微闪，又悄无声息回归平静。他抬眸，微笑着点点头。
……
【夏油杰：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