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专day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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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云间月略带疲倦地从床上爬起来。
为一堂测试不自觉就加班加点到凌晨两三点，这大概是天/朝学生不可言说的职业病。居然在游戏中认真备考，相信国内的亲友们一定会感动到流泪，纷纷称她为卷王。
一口气读完两本悲痛文学后，她的咒力成功上升20点，达到了349，综合战斗力则吝啬地只涨了1点。她不甘心想练武提升，最后因房间场地不够施展而忍痛放弃。
简单洗漱收拾打扮完，恢复了些许精神后，突然听到一道清晰的、门被轻敲的声音。
打开门。
一张熟悉的妍丽面孔映入视野。
是家入硝子。少女换了身悠闲的卫衣长裤，双手插入袋鼠兜，站在门口身姿纤长。听见声响，她稍抬起眼，波澜不惊的眼瞳直直撞过来。
两秒后，她略微偏目。
“早安。”
“早安。”注意到她已收拾齐备，云间月猜测对方是想与她同行，于是扬唇笑笑，“等一下，我拿个东西。”
果不其然少女轻轻点头。
云间月转身回去，又飞快出来。关上门，她抬眉又是一笑：“走吧。”
家入硝子嗯一声。
两人慢慢走下楼梯，一股冷流袭面而来，云间月忍不住深吸口气。
“放平呼吸，不然会呛住。”少女沉静地提醒道。
“哦好、咳咳——”
冷空气猝不及防由鼻入肺，胸腔闷窒的堵。她不受控咳几声，接着一道力落在背脊，不轻不重拍了拍。
缓了会。
云间月抬头，感动：“硝子ちゃん谢谢。”
“没事。”
硝子摇摇头。而后侧头莫名笑了一声。
云间月：……
合理怀疑你在嘲笑我。
到达练武场时，时间是7：37。
夜蛾已站在正中央，双手抱臂一脸严肃。见她们来了，微一颔首。
云间月礼貌回礼：“早安，夜蛾老师。”
“早安。”
【夜蛾正道：16％↑】
离8点还有23分钟，忧心忡忡检查完个人属性后，云间月打开背包。在为数不多的物品中精挑细选，目光忽定。
【神秘卡】
效果不明，使用后能一定程度上改变个人属性（注：增减皆有可能。）
就决定是你了！
确定使用后，卡片凌空倒转，最后露出一张美人画像。下方是几个大字：
【魅力增值卡】
视线下划。
【使用后魅力值增加100点。】
点开个人属性，果不其然魅力这栏从260变成了360。
……
…………
咱就是说。
魅力值有什么用！
云间月愤愤不平打开游戏商城。
熟轻熟路点开【道具】页面。
翻了几页也没找到能一秒提升战力又便宜（重点）的道具后，她失望关闭光屏，悟出一个道理：
人，要学会脚踏实地。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清润的少年音。
“早上好，云桑，家入桑。”
她抬头，夏油杰不知何时走至面前。他面容松和，含笑的目光轻扫过她时竟像被什么黏住，微怔愕地直白注视两秒，眸光轻颤。
云间月歪头：“早安，夏油君。”
家入硝子懒懒回礼。
似才恍然回神，夏油杰稍挪开眼，若无其事笑着嗯一声。
【夏油杰：15％↑】
…………好奇怪。
思考无果后，云间月选择忽视。
到了8点五条悟仍没来，夜蛾问一句、得到“敲了门但没得到回应”的回复后沉默片刻，直接开始入学测试。
测试很简单。
夜蛾放出自己制作的咒骸，学生用咒力与术式同它对打。通过咒骸身上残留的咒力痕迹，判断咒术师等级。
咒骸是数个毛绒布偶。
要动手去攻击它们，云间月于心不忍想手下留情。然而咒骸的实力完全突破了玩偶界标准，毫不留情将她踹飞。
“——”
被砸墙上的玩家震惊。
眼神一偏，同期两人正与咒骸打得有来有回，身法轻巧、咒力浓郁，各色咒力行迹诡谲，场面惊心动魄。
她看得瞠目结舌。
这、就是战斗系游戏么。
咒骸好强……不对，同期好强。明明大家都是新生，他们竟如此之强。不过想到他们分别599、469的综合战斗力,她理解的同时也生出了微妙的情绪。
她身为游戏主控,现综合战力143。
多么鲜明的对比。
玩家无能狂怒！
……
最后评级结果如下：
夏油杰——准一级咒术师。
家入硝子——二级咒术师。
云间月——四级咒术师。
…………成吊车尾了。
熬夜抱佛脚此时成了笑话，云间月有生以来从未拿过这么差的成绩。她盯着发到手的四级咒术师铭牌，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好弱。
【主线任务已完成。】
【任务奖励已发放，请前往背包查看。】
【主线任务：入学高专(已完成)】
…………入学成功了。
但出奇的内心没有一丝喜悦。以这个成绩入学，简直是种耻辱。她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努力塑造国人都是学霸名声的留学生前辈们……。
一阵脚步声响起。
继而听见夜蛾薄怒的声音：“你迟到了，五条悟。”
“是么。”少年的语调不紧不慢，浑不在意似地，“唉呀，不影响啦。”
夜蛾静了须臾，他不动声色，周围躺着的咒骸唰地直立起，裹着咒力蜂拥而上。
“欸、”少年微讶异出声，轻易躲开，“这是在借机报复吗老师。”
夜蛾不回。
云间月抬头。
咒骸堆似地扑去，顷刻将人掩埋。可仅一秒，又被齐齐弹开，落了一地。
战场转瞬结束。
少年吊儿郎当站着，他的脸半逆着光，轻描淡写地提起唇角，表情十足狂妄傲慢。
未说一句，但已说明一切。
——就这。
夜蛾判定他为一级咒术师。
确定自己成为吊车尾的事实，云间月消沉抿起唇。差距很大。她觉得自己像极近代为救国留洋西学、目睹西方的先进而悲哀已国落后国力的有志之士。
可恶。
又燃起来了。
她暗自握拳，下定决心。
一年计划，赶夏超五！
主控必须是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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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测试过后，他们终于得到作息时间表。其上列出了首周日程安排。
云间月低头研究。
第一周
周一：入学测试
周二：咒术史(上午)、体术对练(下午)
周三：国文(上午)、体术对练(下午)
周四：理论(上午)、实操(下午)
周五：理论(上午)、实操(下午)
周末：自由安排
为方便玩家熟悉学院新环境，首周日程通常由游戏系统自动设定，仅有周末留给玩家自由活动。
但这个日程表似乎过于简易，虽有四天行课，却仅有五门正式课程，课少程度堪比大三。
疑惑的不止她。扫过课表后夏油杰微不可察愣了下，出声询问：“夜蛾老师，我们只有这几门课吗？”
夜蛾嗯一声，态度寻常。
于是夏油杰应声“好的”，神色无恙收回手，不再多问。
少年很会隐藏情绪，垂着眼睑，稍长额发挡住视线。云间月难以从他的微表情中分析出他对咒专的想法。
另两人并未发表异议。
云间月再瞄一眼表，依旧不理解。
按照正规高中的教学要求来说，这张课程表显然不满足教学大纲。学校不仅没有常规提供知识的基础课程，也没有培养生活及社会能力的应用课程，更没有规正三观的思政课。
从这一点也可看出，咒术高专更侧重于培养学生的战斗力，而非文化与社会能力。甚至于，他们似有意使学生脱离正常社会，完全违背教学原则。
……问题真大。
也不知道开办学校时的资格审查是怎么通过的。
……
……
今天是周二。
夜蛾看一眼腕表，此时9：40，于是稍作休整后，开始就地教授咒术史。
对咒术界背景已大致知悉的玩家听了一耳后，便觉得无聊选择了skip。但系统还是自动捕捉到重要信息。
【已获得咒灵等级详细】
【咒灵等级详细：(咒力等同战力)
四级咒灵：战斗力0-100
三级咒灵：战斗力100-200
二级咒灵：战斗力200-400
一级咒灵：战斗力400-600
特级咒灵：战斗力600-∞
注：对战咒灵时,即使战斗力不够,咒力值高出咒灵2倍时也可胜出。】
【已获得咒术师等级详细】
【咒术师等级详细：
四级咒术师：战斗力100，咒力200
三级咒术师：战斗力200，咒力400
二级咒术师：战斗力400，咒力800
一级咒术师：战斗力600,咒力1200
特级咒术师：战斗力800,咒力2000
注：每一等级须祓除同等咒灵五次以上，才可升级。】
如今对战力分外关注的云间月仔细研读几遍。按照等级划分，她的确属于四级咒术师。但祓除咒灵方面，349的咒力能支撑她对付所有四级咒灵，以及大部分三级咒灵。
也即是说，再祓除四次四级咒灵、提升57点战力值，她便可升级。
再看一眼咒术师等级的能力要求，方才的挫败感渐渐平复，她内心又莫名冒出了攀峰越岭的期待与雀跃。
人生果然还是要有挑战才有乐趣，她雄心勃勃地想。
很快到了中午。
午休时间是40分钟。高专校园没有食堂，如有需要，学生可去自动贩卖机购买饮品、面包和零食等；或外出采购食材自己准备餐食；或去宿舍管理员处预订每日早、午、晚餐，管理员会按时准备、并将餐食送至房间。
管理员的联系方式自住进宿舍就存入到通讯录。一早，邮件便收到询问是否需要订餐的信息。在邮件上沟通好午餐种类以及忌口等相关后，云间月非常甩手掌柜地决定了以后的三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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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实操课。
授课老师依旧是夜蛾。在操场上再次瞅见熟悉面孔后，云间月不禁联想，或许之后的「国文课」、「理论课」和「实操课」的老师也同样是他。
她在心里腹诽着，却没想有人率直提出了这个问题。
“所有课都由老师你上吗？”
她侧头。
果然是旁若无人的五条悟。
此时他拎着粉色甜品袋，其上印着「toraya」几个字母。他从中拿出一枚草莓大福，他边品尝边好奇盯向夜蛾。(因为带着墨镜，只感觉是好奇盯着。)
而后夜蛾淡然点头。
“…”
还真的是啊。
玩家无语。
体术对练，顾名思义，与同伴进行体术上的切磋练习。
也许是基于玩家战力相对弱小且为女生的考量，夜蛾安排家入硝子作为她的切磋初对象。
高挑少女长睫一颤，抬目看过来的目光有些许犹豫，手指微蜷，似乎不太忍心将拳头粗暴砸下。
但玩家坚信对练能提升数值。
云间月曲腿展臂，做出标准的太极拳起势，招招手：“来,硝子,打我。”
家入硝子：。
少女疾冲而来。
玩家仓皇接招，被重而急的力度逼地步步后退。
硝子，好强。
余光瞥向男生组的对练，两道身形极速掠过，交融出截然不同的光与影。
……好吧，还是她太弱了。
她凝神，回忆起『太极拳入门』与『咏春拳入门』的招式。
心头微动。
半身突地一斜，腿部发力。家入硝子猛侧，很快又携风而来。
她们打得不可开交。
15分钟后，夜蛾喊停。
云间月卸了力，撑膝微微喘气。
家入硝子走过来，俯身朝她伸手：“没事吧？”
“没事。”她摇摇头，将手搭上去借力起身。
习惯性打开人物属性。
然后惊喜发现在短短十来分钟里，体术那栏竟然上升了3点，『太极拳入门』熟练度也上升了5％，达成100％。
这就是专业课的威力吗。
云间月惊叹，顿时对未来的学校课业萌发出无限雄心壮志。只要能提升数值，她就还能肝！
中途休息了10分钟。之后夜蛾又宣布可以自由更换切磋对象，同时系统提醒：
【一道视线看向了你。】
玩家愣着没反应过来，面前突地降下层阴影。
她抬眼。
恰对上一副不透光的墨镜。顺着高挺眉骨往下，是缓缓上扬的粉白薄唇。
他笑：“啊，真有缘。”
云间月：……背脊一凉。
是、是寻仇么。
热身似地，五条悟长腿侧跨开，俯腰双手撑膝，上半身失衡般下压斜倾。
因这动作而陡然降低了高度，使原本高出许多、需要仰视的少年此时略处于她的俯视角。
云间月微垂眼睑，对上他被墨镜遮挡的眼睛部位。也许是由特殊材质制作而成，尽管仅相距两米，她依旧无法透过镜片直视他的眼瞳。
但显然少年能穿透这一切准确无误地看向她。他稍稍抬起脸，银白发丝斜斜往下。顷刻之间，被强敌锁定带来的巨大压迫感和危机感，促使云间月本能地绷紧背脊，攥紧拳心。
剑拔弩张。
过了两秒，少年忽提起唇角，笑嘻嘻出声：“在骂我吗？”
“…………没有。”云间月勉力缓平心跳，惜命道，“我在夸您。”
“哦？”
“您的身体，很灵活。…不像这个年纪能做出的姿势。”
“…哈哈、——态度很好嘛。”
他笑意拉大，接着又颇为苦恼地皱起眉头：“嗳，你太弱了。跟我对练你会输得很惨诶。你不会哭吧。”
捏着下巴思索一会，他善解人意地肯定点头：“那我让你十招好了。虽然也会输得很惨，但如果你向我求饶，我会考虑放过你呢。”
“……”
好嚣张。
好欠揍。
虽然清楚自己很弱，但被人堂而皇之指出来，还是会觉得气闷。
且不知为何，这莫名像废材逆袭文中、主角开局被退婚、又被天之骄子反派瞧不起、嘲讽的剧情。…认真想想，心有他人不想跟她结婚、又嘲讽她的五条悟确实很像退婚流文里的未婚妻。
…dna动了。
云间月如废材流主角般愤然捏拳：“五条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
趁少年怔愣之际，她抬臂朝对方疾去，下一刻却被轻巧避开。头顶传来他不赞同的声音。
“搞偷袭不道德哦~”
玩家不管。
玩家只想提升数值的同时揍他。
找准他位置后，玩家再度攻击。
然而双方战力差距过大，她的攻击次次被轻而易举躲开。很遵守承诺地，少年并未出手只一味避让，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故意放钩子似地，趁她被引诱来时又倏地撤离。
一次又一次。
玩家精疲力竭，抬目。
两步远的地方，五条悟背手稍俯身凑近，唇角笑容一直未变，仿若调皮逗弄猎物的猫。
“来呀来呀，还有最后一招呢。真的不求饶么？”
而她是被玩弄股掌之间的猎物。
…………
她冒了火气。
想揍他。
无比强烈地想揍他。
少女站直身，形容狼狈。阳光融进翠色/欲滴的眼，她抿直唇，瞳孔里仿若跳动着暗色火焰。
术式下意识催动。
——想揍他。
气流莫名变了些呢。
五条悟满不在意地想，反正也不会有人能攻击到他。他脚步轻移，想故技重施撤回钩子。但惊异地，如被什么绊住，他的动作停滞了05秒。
就是这05秒。淡蓝咒力包裹着拳，直向他脸。
一击即中。
“——”
全场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