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专day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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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戏里网购还得等半个月快递就他娘离谱。习惯了高速率物流的玩家十分不满，恨不得连夜买机票自己回中国买。但可惜游戏没有开设中国地图。
…那书是从哪里来的啊！
玩家无语。
武术锻炼暂时停摆，但数值提升大业不容耽搁。深思熟虑后，云间月毅然决然开始晨跑增加体力。
直接skip到周三清晨，云间月来到高专操场开始晨跑，顺利使体力+1、疲劳+2。
此时空气清冽，喷薄欲出的红日云蒸霞蔚，山阴徐徐由暗转明。她欣赏了会景色，走出操场，突然迎面一道颀长身影。
是夏油杰。
少年宽衣宽裤，黑发上束，眉间浸了点湿润的雾。绀紫眼瞳稍显意外地与她对视，两秒后，他和善一笑。
不知为何，总感觉那笑容比起之前要真诚了些。
“早安，夏油。”
云间月很有活力地出声。
“早安，く……”他顿了顿，不太自然地说，“间月。”
他的选择居然是直接喊名字吗。
明明好感度才20％呢。
云间月眨眼：“你也来晨练吗？”
“是的。”他回答，“你已经锻炼完了吗。”
“嗯呢！”
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才六点四十，你起很早啊。”
“当然啰。”云间月很热血地肯定点头，“想要变得更强，就必须得严格地要求自己。”
“对自己有很高期望呢。”少年的眉毛微微上扬，似被逗笑般，稍提起唇角鼓励地说：“那请继续加油哦。”
……莫名感觉到了敷衍。
玩家微歪脑袋，大方地不在乎，扬眉笑笑：“好哟，谢谢你夏油！那我先走啦。”
“嗯，待会见。”
和夏油杰道了别。
玩家回宿舍梳洗一番，去管理员处拿了片面包，叼着走向教学楼。
高专教室和普通中学别无二致，唯有桌椅只四张两两摆放。棕发少女正趴第二排桌上补眠，云间月自然坐过去，翻出书看。没多久，少女微迷蒙地睁开眼。
玩家关切地出声询问：“硝子熬夜了么。”
家入硝子目光迷茫地扫向右侧人。墨发披肩，肌肤莹白，小而精致的脸稍往下倾，清透的眼如一汪清泉。
家入硝子长睫一颤，慢慢坐直打了个呵欠：“…嗯，睡得比较晚。”
云间月轻眨眼，没有多问。
周三只有「国文」和「体术对练」两节课。夜蛾大概没有讲解散文的天赋，几个学生听得昏昏欲睡。勉强完成基本课程要求后，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都松了一口气。
善意地不去思考夜蛾是否取得了教资证这个问题，云间月暗自决定，之后能自行安排课程时，一定会尽量不去为难他。
——实在是听不下去啊！
下午的切磋照例进行。虽然整堂课可只和固定搭档活动，但发现与不同战力的npc对战、所增加的数值也有所不同后，云间月当机立断地表示：
她全都要！
…………
……
但事实上，她刚在心中打好让三人同意与她打一架的腹稿，夜蛾就临时通知改上「实操」课。
云间月：……
有种预感。
也许当她能自行安排课程时，计划依旧会赶不上变化。
“是【窗】发来的消息，日野市出现了两个一级咒灵和一个四级咒灵。”
夜蛾目光从手机信息上抬起，巡视一圈四个学生：“悟，杰，间月，你们三个跟我去一趟日野市。”
系统提示紧随其后：
【支线任务发布】
【支线任务：祓除四级咒灵(未完成)】
……不对。
云间月疑惑举手：“硝子chan不去吗？”
“硝子不去。”夜蛾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回复，“离开高专结界的外面太过于危险，硝子的安全必须得到保证。”
云间月：“？”
短发少女似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懒懒掀起眼皮，应一声：“嗯，我知道了。”
接着又看向三位同期，稍抬起手挥了挥：“加油，注意安全。”
云间月正要开口。
身后蓦地传来一声嘁讽：“…什么保护安全，明明是把人当战略资源。”
她回头。
白发少年换了副墨镜戴，双手插兜，极傲慢不屑地扬颌，嘴唇轻勾十足嘲讽。
夜蛾皱眉不赞同：“五条悟！”
五条悟坦然盯他，后抬手半遮脸，朝夏油杰嘀咕：“你看，被戳中了。”
夏油杰：“……”
夜蛾老师看上去很想打死你哦。
玩家毫无怜悯心地想，又看向即使听到这种话也表情不变、置身度外般站在原地的少女。从游戏人设以及目前得来的信息来看，少女应该是因极稀有的术式，而被保护在有结界的高专很难出行。…从另一种角度来说，这也变相是种□□吧。
不过，战略资源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无情压榨劳动力，并以此为噱头招揽人才吗。
噫，无良资本家即视感。
这样的咒术界真的没人管吗。
云间月眼尾下弯，不舍出声：“硝子，一个人在家不要害怕哦，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家入硝子：“……”并不会害怕。
而且这是什么妈妈离家前的语气。
“别怕别怕，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五条悟突然揽着夏油杰凑近，语气浮夸，“硝子宝宝要乖乖待在家里，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哦~”
“…………”
五条悟，夏油杰。
爸爸妈妈。
悟了，她狠狠地悟了。
玩家沉默，很自觉很有礼貌很懂尊重地后退一步。她思索再三，觉得应该给自己一个身份：“是的，爷爷也这么觉得。”
“…………”？？？
五条悟侧头，墨镜微垮，一副“你他妈居然占老子便宜”的震惊表情。
夏油杰疯狂抽搐嘴角，无语凝塞。
不知不觉沦为最小辈的家入硝子捏捏拳，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反手将他们推到夜蛾面前去。
“——快给我走你们！！”
夜蛾：…就，不是很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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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之后，硝子表情生动了许多、而非刚刚强装的若无其事。云间月趴在车窗上，心满意得地朝少女笑着挥手。
车子匀速开出高专。回头看一眼因被占便宜而嘟嘟囔囔的白毛，以及神色复杂的黑毛。
玩家长睫微眨，在白毛少年向她发问前抢先出声：“抱歉。”
五条悟：……
“是这样的。我发现硝子情绪不怎么好，就想逗她笑一笑。”
云间月颇感激地朝他们笑：“没想到你们也跟我想一块去了。真是谢谢你们愿意配合我，你们真不愧是日本好同学！”
这话说得又快，又合情合理。
“…原来是这样。”夏油杰微睁大眼后又舒展眉，“没关系的。”
五条悟沉默两秒，往后一仰，又恢复张狂的姿态：“老子当然是好同学啦！不过嘛，大慈大悲原谅你好了。”
——真好哄。
玩家由衷地这么认为。
正打算动用skip，身侧猛然响起一道涩然嗓音：“原来如此。”
云间月：？
她抬头，对上护目镜下怔愣的棕褐色眼瞳。
“原来你们这么关爱同学。居然连悟也……”
夜蛾惭愧低头：“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
不，其实老师你没误会。
……
一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日野市边缘的偏僻城郊。与人潮攒动的主城区相比，鲜见行人的城郊显得荒凉落败。
任务地点在一条小巷，埔一踏入便觉察到浓郁的咒力气息。
“两个一级咒灵分别在东西两方，四级咒灵在南方。”
夜蛾分配任务：“悟，杰，处理完咒灵在南边巷口汇合。”
白毛dk摆摆手转身就走了。
黑毛dk倒是很有礼貌地点头，朝唯一的女生说了句“注意安全”才走。
…咱就是说。
单从这截然相反的态度来看，游戏方突然改口称五条悟才是反派，她也会信吧。
“走吧。”夜蛾看向她。
云间月疑惑：“老师也跟我一起？”
夜蛾点头：“悟和杰之前都已经祓除过几次咒灵，这次的任务对他们而言并不难。但我还没见过你祓除咒灵。”
“…”
好的，懂了。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因为你太弱了，所以不放心跟着一起，以免你被咒灵虐菜。
云间月眼神放空：“好的老师。”
……
所谓的四级咒灵在一栋报废的旧楼里。因当地政/策调整，原本的住户已经尽数搬走，几乎不再有人踏及这里。
和守在外边的夜蛾说一声后，云间月抬步走进去。里边没有灯，只墙上有几束艰难穿过长长廊道的阳光。地上灰尘厚重，脚步移动中轻易带起颗粒物在浮游空中。
很黑。
很难闻。
还有咒灵活动过的痕迹。
玩家慢慢上了二楼。
气息更浓。
以防游戏不做人搞意外，云间月悄悄存了个档。二楼光线明亮些许，墙边有条条裂开的细缝。
当她目光扫过四周时，角落倏地传出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慢慢地，滚出一瓶可乐罐。
云间月眼神微凝，脚步谨慎地迈过去。
咒力气息愈浓。即将到达时，一团乌青猛地弹出来，顷刻巨大的尖刺直划向胸口。
少女瞳孔骤缩。
——停！
淡蓝咒力自身体迅速蔓延，三米高的咒灵被定在面前。她低头，尖刺离胸口仅有一厘米。
再抬头，是一张扭曲虫脸。
云间月：！！救命，好丑！
她忙往后跳，忍住想骂人的欲望，将夜蛾友情赞助的小刀插向咒灵。
一声惨叫。
咒灵此时的表情完美cos名画《呐喊》，疯狂垂死挣扎，哀嚎乞求着。
“不、不要——我不要离开——”
“……不要、不要……”
“…呜……”
云间月一怔。
它哭了。
咒灵……也会哭的吗？
【支线任务已完成】
【任务奖励已发放，请前往背包查看。】
【支线任务：祓除四级咒灵(已完成)】
愣神间，咒灵已烟消云散。
原本阴冷腐臭的环境瞬间恢复常态，橙红色的温暖夕阳终于洒进来。云间月侧身，顺着阳台往下看。
一大片废楼绵延至对面山脚，一座旧工厂静静伫立着,死气沉沉。不远处,零星几人面色麻木地行走其间。
毋庸置疑，这里原来是座热闹的小镇。可后来由于某些原因，荒败了。
夜蛾还在楼下等她。
下楼对上男人沉稳的面容，云间月犹豫了会，问：“夜蛾老师，咒灵也会哭吗？”
“…”夜蛾微怔后神色恢复平静，似乎在回忆，“是会有。但很少见，咒术师一般不会去注意这些方面。刚刚那个咒灵哭了吗？”
云间月点头。
夜蛾面色不变：“不要对它们任何产生怜悯之心。咒灵由人类的负面情绪而生，但却会伤害人类。我们咒术师的职业，是祓除咒灵、保护人类。”
玩家不置可否，只问：“这个地方为什么荒废了？”
“……好像是因为当地政府集资建工厂，但没有产生经济效益，居民没收入被迫移居了。”
“还有人住吗？”
“也许没有了吧。”
云间月抿抿唇。
『咒灵诞生于人类负面情绪』
是因为生活失去依靠、远离故乡、无人负责，这些事情堆积一起，所以才会产生浓烈负面情绪、并诞生咒灵吗。
单对游戏中的人物而言，这个世界背景未免也太残酷了。普通民众活着本就艰难，咒灵却由他们而生。那么，他们究竟是罪人还是什么？
可事实上，谁又愿意怨气冲天呢。
所有人都想要活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