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恶人上门
张奇迹和张茂纵然恨得牙痒痒,也没有再说话,他们打不过刘龙和那个胖子。
刘龙和胖子得意地坐在摩托车上轰鸣而去。
张奇迹默默把地上摔碎的瓷瓶碎片捡进包里。
“走吧,回家。”张奇迹落寞地对张茂说。
张茂没有说话,两个人慢悠悠地往家走。
“咱有空练练拳。”张奇迹说,“再惹咱就揍他们。”
“怎么练?”张茂说,“不会啊。”
“练李小龙那个,一脚能把人踹飞。”张奇迹说,“李小龙咋练的咱就咋练。”
“李小龙咋练哩?”张茂问。
“电视上演过,踢沙袋嘛。”张奇迹说,“咱回去弄个沙袋去。”
“咋弄?”张茂问。
“找个麻袋嘛,到河滩上装沙子去。”张奇迹说,“装上沙子吊起来就行。”
“那多沉,咱弄不动嘛。”张茂说,“还不如兜里揣块砖头,下回拿砖头楔他们。”
“弄个小点儿的麻袋嘛。”张奇迹说。
“算了吧。”张茂垂头丧气,“咱惹不起他们,以后别理他们就完了。”
“窝囊不窝囊?”张奇迹说,“必须得练练。”
回到家,张奇迹和张茂就在家里找麻袋,没有小的,都大得能装下他们俩,于是找了个尼龙袋子,到河边装沙土,装满了两个人抬着回家,累得胳膊发麻,结果抬半道袋子还破了,沙土洒了一地。
“算了吧。”张茂坐在地上,“就算练啥时候能练到李小龙那样?”
张奇迹看着破掉的袋子和洒了一地的沙土,也没了心气。
好几天里,张奇迹和张茂都没顺过气来,尤其是张奇迹,刘龙摔了他三个瓷瓶,想想他也砸过刘龙家的汽车,心里总算好过了些。
一天,张奇迹又发愁自己捡麦子的任务,喊着张茂又下了地。地里哪还有麦穗,捡半天捡了一把。
正捡着麦穗,张奇迹和张茂听到摩托车的声音,齐抬头望去,地头小路上,一辆摩托车驶到他们正前方停下了,摩托车上是两个人,因为离着不是太远,他们认出摩托车上的人是刘龙和那个胖子。
“跑吧,奇迹。”张茂抓住张奇迹的胳膊。
“不跑,看看他们想干啥,没完了。”张奇迹咬牙看着刘龙和胖子从摩托车上下来。
张奇迹和张茂看着刘龙和胖子朝他们走过来。
“今天真倒霉啊。”刘龙斜着脑袋看着张奇迹和张茂,“我就遛个车,又碰上你们了。”
张奇迹和张茂看着刘龙,没说话。
“哎,哑巴了?”刘龙伸抬手用手指头点着张奇迹和张茂的脑袋,“上回咋跟你们说的,见了叫声哥,忘了?”
胖子走上前,看了眼大狼狗,没敢太放肆:“叫啊。”
“叫你妈。”张奇迹看着胖子。
“嘿!”刘龙抬手要打张奇迹,也低头看了眼大狼狗,又把手放了下去。
大狼狗看着刘龙和胖子,还有点儿搞不明白啥情况。
“都听人说了,这狗是你们偷来的吧?”刘龙看着大狼狗问,“从哪偷的?”
“你爸今天不在家吧?”张奇迹看着刘龙。
张奇迹问这么一句,刘龙没明白啥意思。
“没在家,咋了?”刘龙说。
“你爸不在家,放你妈的屁!”张奇迹说。
“哎?”刘龙推了一把张奇迹,“你他妈说啥?”
“你聋啊?”张奇迹说。
“他妈了个……”刘龙本来还有些忌惮那大狼狗,但见它呆愣愣站在那里也没什么反应,就又推了一下张奇迹,张奇迹举起拳头要反抗,反又被刘龙扇了一巴掌,那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张奇迹脸上,清脆响亮。
这时,大狼狗突然口中呜叫一声,呲牙向刘龙扑去,一口咬住了刘龙的手腕子。
刘龙疼得“哇哇”大叫,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胖子见状,上前去踢大狼狗,可无济于事,纵使胖子一脚一脚踹在大狼狗身上,大狼狗像感觉不到一样,死死咬着刘龙的手腕子不放。
张奇迹和张茂也慌了神,但也不愿见到自己的狗被那样打,张奇迹一把推开胖子,抱住大狼狗。
“松开!松开!”张奇迹搂着大狼狗的脖子,对大狼狗喊着。
大狼狗还是没有松嘴的意思,嘴里“呜呜”发着吼声。
刘龙疼得已经从大喊大叫到恐惧地哭泣,张奇迹看着刘龙的模样,有点儿害怕了,这要出个好歹,事情他们真的没法收拾。
“松开!狗儿!松开!”张奇迹试图掰开大狼狗的嘴。
张茂已经吓哭了,也趴到大狼狗身边。“狗儿,咱回家,回家……”张茂在大狼狗耳旁喊着,“别咬了……别咬了……”
张奇迹奋力掰着大狼狗的嘴,或许是大狼狗怕咬到张奇迹,嘴松了一下,刘龙趁机拽出了手。
大狼狗还想扑上去,但被张奇迹和张茂抱住压在了身下。大狼狗愤怒地对刘龙狂叫着。
胖子赶忙把刘龙拉到一边,刘龙抓着流血的手腕,哭得像个娃娃,胖子扶起他走到摩托车旁,让他跨上摩托车后座,胖子骑上摩托车,带着刘龙离开了。
等摩托车没了踪影,张奇迹和张茂才松开了大狼狗,张奇迹又搂着大狼狗的脖子搂了好一会儿,生怕它去追摩托车。
大狼狗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恢复了温和的模样,抬头舔了舔张奇迹的脸。
张奇迹和张茂看着地上刘龙的血,愣了好一会儿。
“咋办啊?”张茂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不知道。”张奇迹摇了摇头,“是他们先欺负咱,来找咱,也是他们没理。”张奇迹看看大狼狗,“让它走吧。”
“行。”张茂说,“可它走哪去啊?”
“它原来的家。”张奇迹说,抚摸着大狼狗的头,“狗儿,你走吧,回你原来的地方。”
大狼狗不知道听没听懂,它不动,还是抬头舔张奇迹的脸。
“你走吧。”张奇迹推开大狼狗,眼泪夺眶而出,站起来大喊着驱赶自己的狗,“走!”
大狼狗躺着耳朵趴在地上抬头看着张奇迹,不动。
张奇迹弯腰抱住大狼狗让它站起来,推着它让它走,可是大狼狗的脚步在地上拖着,还是没有迈出一步。
回到家,张奇迹和张茂都没敢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家里。
张奇迹偷偷把大狼狗藏在了屋山脊旁边的小夹道里,拴在墙边长出的一棵野桑树苗上。
提心吊胆地等到了晚上,张奇迹以为今天就这样过去了,可刘家的人还是找上了门。
刘龙的妈妈、刘龙、胖子,还有村长,气势汹汹地进了屋。
“你家狗咋还咬人了?”村长看着张福海,指着刘龙的胳膊,“你看咬那么狠。”
张福海和杨翠娥忙完农活回来刚洗了脸,看着来人,都有点懵。
“啥时候的事儿?”张福海问村长。
“今天下午。”刘龙的妈妈大着嗓门说,抓着刘龙手上的胳膊,“你看给孩子咬的,好几个窟窿,幸好是没伤着筋骨。”刘龙妈妈长了一副男人的身架,一脸横肉,膀大腰圆。
张奇迹躲在自己和哥哥睡觉的屋,听着外面的声音,不知道如何是好,想着爸爸马上就要喊他出去了,干脆自己走出了屋。
“咋回事?”张福海问张奇迹。
“他两个欺负我和茂茂。”张奇迹指着刘龙和胖子,“他打我狗才咬他的。”
“小孩子闹着玩儿,啥欺负你了?”刘龙妈妈说,又指着张奇迹对张福海说:“你这孩子,管管吧,上回把俺车玻璃都砸烂,俺没说啥,这又让狗咬俺儿,这长大了还了得了?”
砸车玻璃的事儿张奇迹也没跟家里说过,张福海和杨翠娥都不知道。
“砸车玻璃?这又是啥时候的事儿?”张福海一脑袋问号,看着张奇迹,“你砸人家车玻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