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与祖玛夜谈
帕娜将发现盐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刻意略去关于崔之泽的部分。他的来历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太过诡异，目前不适合让其他人知晓。
“这真是个好消息！有了它，我们就不再需要用野果去和其他部落交换了。”帕蒂率先开口，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那包盐。
祖玛也跟着点头：“听你这么说，这东西制作起来很简单，我也能帮上忙。明天开始，让孩子们去河边多采些芦苇回来，我可以在部落里帮着制盐。”
帕娜严肃地看了两人一眼，摇了摇头：“这事不能这么明着来。”
祖玛皱眉，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这是要瞒着孩子们？她们都长大了，可以帮忙的。只有我们多制些盐，才能换到更多的食物。”
帕娜坚定地说：“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么小的部落，如果盐的秘密被其他部落发现，他们会做什么？我们只会迎来无数的麻烦。那些贪婪的人会时刻盯着我们，甚至可能把我们抓去做奴隶，用孩子们来逼我们说出盐的秘密。”
帕娜没说的是，如今她们还能好好在这片区域生存，不是因为那些部落善良，只不过是因为她们以采集为生，没有侵害到他们的利益。
帕蒂也点头同意：“对，我们要保护这个秘密。”
祖玛沉思片刻，最终点头同意。
“有方法不用，这……”帕蒂一脸可惜地看着帕娜，“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姨，别急，这几天我想了个办法。”帕娜不等帕蒂催促，继续解释道，“我们可以选择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制盐。每次就出去两个人，一个采集，一个制作，时间不会太长。我们不需要做很多盐，平时够我们几个人用，换季的时候可以拿去尧部落换其他物资，就够了。为了安全起见，如果以后孩子们发现了这件事，就告诉她们不能随便对外人说。”
祖玛欣慰地笑了：“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帕蒂满脸欣喜，拉起帕娜的手对祖玛说道：“还是我们帕娜聪明，想得周全。我可没这个脑子。”
三人达成共识，决定由帕娜先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为制盐打基础。商讨完毕后，帕蒂独自回了帐篷，留下帕娜留在祖玛这里。
“你这是没地方睡了，来蹭我的草垛子？”祖玛虽嘴上嫌弃，但行动上却让开了身下的草垛，让帕娜躺下。
帕娜笑着顺势躺倒：“我那帐篷不是给伤患了吗？只能来和您挤挤，让您老受累了哈。”
祖玛鼻腔里哼了一声：“你可是我从小带大的，什么性格我还不了解。说说吧，那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就连塔娜都看出来你那眼神不对劲了，我还能看不出来？”
“眼神？有吗？”帕娜反问自己，思索了一下自己看阿布卡的眼神，觉得很正常。
“别打岔，”祖玛轻轻拍了下帕娜的肩膀，“喜欢那个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人怎么样可一定要好好睁大了眼睛瞧，别给人骗了。”
“不是，您真是想多了，我才几岁？”
帕娜内心吐槽，就算自己现在的心理年龄是40来岁了，也不妨碍她这具身体未满18呀。
“我在你这年纪都已经有两个娃娃了。”祖玛接上，堵得帕娜哑口无言。
这很难评。帕娜扯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什么鬼样子。”祖玛假装生气地又轻拍帕娜的手臂。
“哎呦，您轻点儿。”帕娜装疼。
“怎么了？”祖玛略惊讶，细看帕娜的手臂。之前为了救崔之泽被头狼撞到地上的伤口虽已结痂蜕皮，但还有些许新肉长出来的痕迹。
祖玛摸着那些新伤痕，有些心疼：“怎么弄伤的？”
帕娜挤眼撇嘴，故意扮丑博老人开心：“下雨天路滑不小心摔地上了，您都不知道，当时我摔得就跟狗吃屎似的，可难看了，幸亏旁边没人，否则丢人丢大了。”
祖玛噗嗤一声笑了：“让你走路不看地，下次可得长记性。”
“哎，您怎么也嘲笑上我了，还是我祖玛吗？”
“被你这么一打岔，我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生怕祖玛继续提阿布卡，帕娜忙打断她的思考，深吸一口气，认真说道：“我想跟您提一件事，您可别生气。”
祖玛慈爱的看着她：“你说说看。”
帕娜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想改变我们部落的生存方式。”
祖玛原本脸上的笑容隐没了，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立刻反驳帕娜。
帕娜盯着祖玛的脸色继续说道：“这次离开，我想了很多。我最担忧的是我们部落的现状。相信您也发现了，我们周围的食物越来越少了，不单是植物，还有动物。这不是一两年发生的事，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在改变。”
祖玛安静地听着，目光中含有一丝复杂情绪，等到帕娜的语句暂停才开口：“帕娜，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种生活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已经融入了我们的血液和文化中。你别看那些狩猎部落现在生存的不错，可他们这种狩猎方式，仅仅靠动物的繁衍，根本无法满足他们日益增长的人口。杀婴、食人，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平常的事，那根本不是人，称他们为兽类更合适。如果你想要让我们的部落变得和他们一样，除非我死了。”
“您别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帕娜拉住祖玛的手，安抚道。
祖玛深吸一口气，斜眼看帕娜：“那你想说什么？”
“我认同您的看法。以狩猎为主的生活不适合我们，从身体结构上来说，女性在这方面也没有出众的优势。所以我想说的是农耕部落。”
“农耕？”祖玛重复了一遍，回忆起曾经的见闻，不太确定地问：“你说的是那种拿植物种子往地上撒的方式吗？”
帕娜点点头，正想再说，却被祖玛阻止了言语：“不行，那种生活也不适合我们。”
祖玛的反应出乎帕娜的意料，她皱眉反问：“怎么不适合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