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篝火晚会
等祖玛恢复了情绪，放开帕娜，才注意到站在她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阿布卡。老人紧锁着眉头，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腿上的伤口。
“帕娜，这位是？”祖玛的声音带着疑问和一丝警惕。
帕娜搀着祖玛的胳膊，看了看阿布卡，解释道：“他叫阿布卡。在回来的路上遇见的，当时他受了伤。这次带他回来，是为了让他养伤，等他好了，会自己离开的。”
祖玛目光犀利，重新将人审视了一遍，似乎想看透他的内心。阿布卡尴尬地低下头，展示出自己的友善以及对祖玛的尊重。
“远方的客人，既然来到我们的部落，我们自然欢迎，也会尽可能好好照顾你。”祖玛语气严肃地对阿布卡说道，“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是个小部落，我希望你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这是自然。”阿布卡非常诚恳地回答，让祖玛也挑不出错来。她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对围在四周的几个孩子说道：“今天帕娜回来了，现在我们一起去准备晚餐，好好庆祝一下。”
孩子们欢呼起来，纷纷跑向帕蒂的帐篷。部落的所有食物在帕娜离开部落后都会暂时移交到帕蒂的帐篷里，这是部落一贯的习俗。
“等等，你们看这是什么？”帕娜叫住了孩子们，将手上的肥肉展示出来。
“肉！”一个孩子惊喜地叫出声。
帕娜笑了笑，把肥肉递给最大的那个孩子，一边和祖玛交代这肉的来历：“刚才来的路上，遇到了木格，他知道我们缺食物，就送了这块肉给我们。”
祖玛看着肉，一脸感激，欣慰道：“木格是个好孩子。你还不知道吧，你出去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有过来照看我们，还给我们带了食物。这次真是多亏了他。”
帕娜想起木格刚才的模样，心中微微叹气，是个好男人，可惜了，不是她的菜。想到这，她抬眼瞅瞅正一脸情况外的阿布卡，心里不禁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崔之泽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阿布卡看帕娜看他，用询问的眼神回视。
帕娜努努嘴：“你先坐下休息会儿，我去帮忙。”
“要不我也去？”阿布卡作势也想跟上去，被祖玛拦住：“你这腿伤没好全，而且我们部落也没让客人第一天上门就干活的习俗。去那儿坐着吧。”
她指的方向是几个帐篷中间的一片空地，地上有几块大石头，似乎是用来坐人的。夜幕低垂，篝火旁，部落成员围坐成一个圈，享用着难得的丰盛晚餐。
“我是妮娅，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孩子。”依偎在帕娜怀里的妮娅朝阿布卡介绍自己。
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女孩举起手，用非常简洁的语调报了一名字：“艾琳。”
接着年纪更大一点的孩子清清嗓子，“我叫莉亚，是妮娅的姐姐，我最喜欢冒险，最大的梦想是走遍这片大陆。”
最后一个女孩看其他人都介绍完了，才吞下嘴里的食物，慢悠悠地开口：“我是塔娜，你也看到了，是这些孩子们最大的那个。所以未来这段时间，帕娜出门的时候，会由我负责照顾你。”
“谢谢，不过我想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阿布卡婉拒道。
塔娜看向帕娜，耸耸肩，一脸你看，可不是我不想照顾他，是他自己不要人照顾。
帕娜笑笑不说话，转移话题：“祖玛，等会儿聚会结束，我去你帐篷找你。”
帕蒂点点帕娜的鼻子：“你这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和祖玛说，不能告诉我们？出去一趟，和姨都不亲了啊。”
“胡说八道，我怎么不和你亲了？本来想着你白天这么累了，让你先好好休息的。你要是硬凑这热闹，就来呗，回头睡着了可没人把你背回帐篷去。”
“呦，还说和我亲呢，连背个帐篷都不愿意背了。”帕蒂别过头不理帕娜，可明眼人一看就是装的。
“好好好，背就背。那等会你过来，咱三个好好聊聊。”帕娜作势去拉帕蒂。
几个孩子也不干了，纷纷吵着也要去。
“你们几个小孩子等会得睡觉，个子小的时候没好好睡觉，以后长大了不长个儿。”帕娜忽悠孩子们。
塔娜暗自翻了个白眼，从小到大就爱拿这套忽悠人。可她也没打算戳穿这个谎言，既然帕娜不想让孩子们听，自然有她的道理，否则她会直接在现在说出来，而不是找个借口去祖玛那说。当然这其中还有一种可能性，塔娜用眼角扫了眼坐在角落默默吃着食物的阿布卡，难道是和这个男人有关？帕娜这人以前可从没带野男人回部落，这是第一次，事情有蹊跷！联想到白天帕娜看向阿布卡那不清白的眼神，和她阿妈以前看她阿爸的眼神何其相似，可这会两人的眼神又看不出任何异样，这让塔娜这个早熟的孩子都怀疑之前会不会是自己的幻觉。
“塔娜？想什么呢？”忽然被帕娜点名，塔娜身体一惊，坐直了。
“做什么一惊一乍的，等会妹妹们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让她们按时睡觉，知道没？”
“知道了。”塔娜敷衍地回答了一句，继而又弯下腰。
这时候的帕娜更像个大家长，她朝阿布卡喊了一句，让他抬起了头：“你今晚就住我原来的帐篷，里头我已经收拾过了，虽然简单些，但睡着还是挺舒服的。”
阿布卡点头，感激道：“辛苦你了。”
帕娜微笑：“小事，早点休息。”
莉娅好奇地看着塔娜：“你看什么呢？”
塔娜正仔细观察那两人的互动，被一打扰，抿起嘴角，无语地看莉娅，最后轻飘飘地回一句：“发呆。”
“原来发呆的时候眼球还能左右飘忽吗？我好像不能。”莉亚复刻着塔娜刚才的样子，最后颇为遗憾地得出结论。
篝火晚会结束，夜空中星光点点，空气里还散发着木头烧成灰烬的木质香。所有人都离开了中间的空地回去休息了。
帕娜带着她的兽皮袋钻进了祖玛的帐篷里，随之跟进来的是帕蒂。祖玛坐在铺好的草垛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两人坐下。
帕娜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从兽皮袋里将那包盐取出，摊开在两人面前。
“祖玛，帕蒂，你们看这是盐。”
祖玛提起的好奇心被这句话又压回了原处。盐，是好东西，可也不需要帕娜这样神神秘秘的吧？直到帕娜继续说出下面这句话：“这是我从一种芦苇里采集到的。”
此话一出，祖玛和帕蒂的呼吸明显一滞，什么，她们刚才是听错了吗？盐，不是换的，而是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