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恶人嘴脸
“既如此，阿颜先回去吧，我与你父亲还有事相商。”
宁姝颜刚醒没多久就与宁川等人耗费心力，神色已经有些倦怠，安平王也看出来了她似乎不太有精神，自己的孙女自己宠，便让宁姝颜先离席。
宁姝颜行礼后转身离开，回廊蜿蜒，池塘内浮着朵朵荷花，夏风送香，吹得人心旷神怡。
月琳月琅二人紧跟在宁姝颜身后。她们这一早上听着几位主人家的对话，心中早已经有了许多疑问，如今离开了前厅，王府内的下人都是自己人，也不怕有人嚼舌根。
“小姐，你不是最想念老爷了吗？今日怎么……？”
月琳看着周边无人，问道。
宁姝颜记得从前在王府的自己，每年都会念着想回京城，所以今日她的举动显然是异于平常，笑答道：
“怎么不与父亲亲近是吗？昨日一晚我想了很久，这十年来外祖父和舅舅们对我无有不依，比亲生的还要亲，可是父亲远在京城，对我从未修书半封，从未关心我过得好不好。月琳，你说父亲当真还把我当做女儿吗？”
月琳沉默，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看着小姐这么多年来心存希冀，也就不忍说出。没想到只一夜的时间，小姐就如同换了个人一样，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今日你们也看到了，宁萱柔只比我小两岁，她从未离开过亲生父母身边，今天身后站了六个仆人，伺候地无微不至，父亲还总是看向她，生怕有一点不顺心的地方。”
宁姝颜早已经历过宁川的偏心，如今看到这副景象，心中已无波澜，只是有些心疼从前的自己，竟一门心思想博得他的关心。
“小姐，那咱们还去京城吗？这辈子留在王府不好吗？王爷也舍不得小姐。”
月琅开口道。
宁姝颜看着回廊立柱上绘制的话本故事，目露留恋，这是七八岁时，她天天吵着想看话本，外祖父就让人在堂堂王府内画出故事内容，让她随时都能看到。
“去。”
宁姝颜声音轻缓却坚定。
“外祖父这些年来辛苦养我长大，我不能给他丢人。我到底算是宁家的人，长久留在这里，京城那些嚼舌根的人只会说闲话，外祖父一世清名，不能让人污蔑。”
那些说她没有教养的话，都是在说安平王粗鄙无礼，她不能接受。
更何况，她要亲自去将宁萱柔和唐初明的一切都夺走，让这两个人品尝自己曾经受过的苦楚，一个都别想逃。
另一旁的前厅内。
宁川听见安平王的话，给了宋秋萍一个眼神，示意她带宁萱柔也离开这里。
下人见此，自觉退出，掩上门扉。
安平王一改刚刚的和煦，正色道：
“宁侍郎，此处只有你与本王两个人，本王便直说了。听闻最近几年，宁侍郎与唐侯爷走动频繁？”
“回王爷，正是如此。”
宁川与唐家的走动并未避人，只感慨安平王远离京城却仍消息灵通，未做他想。
“你我岳婿一场，本王不愿见你身陷囹圄，那唐家并非洞天福地，虽有个侯爵之位，但那唐侯爷野心极大，与驻守南疆的林将军有勾结，二人私交甚密，圣上已有疑心，若你信我一句，今后就远离唐家。”
宁川听着，额角沁出冷汗，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王爷，这事可是大罪，唐家现在已是荣华富贵，何至于此？”
安平王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瞬：
“本王言尽于此，后院客房已备好，你们休整几日再返程吧。”
“是。”
“王爷当真这么说？”
宋秋萍坐在安平王安排的院子里，听宁川复述二人的对话后悄声问道。
“自然是真的，这话我骗你做什么？”
“依你看王爷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宁川冷哼一声，
“他就是看着咱们和唐家走得近了，怕日后飞黄腾达，现在阻拦了咱们家，以后好拿捏我们。”
“也对，这么多年了他对咱们也没什么支持，现在说这个话就是怕我们过得好。”
“奈何他是个王爷，我们不能得罪。”宋秋萍叹气道：
“他让咱们把嫁妆全都花在那小贱人身上，那你女儿怎么办？咱们柔儿还得攒嫁妆呢，不从她那拿还能去哪找？”
宁川听到这话，也烦躁起来：
“这老东西年纪大了还不好糊弄了，当年白霜晴被咱们俩在手心里玩的团团转，还以为我是真心对她。都怪你，要是没弄死她，这嫁妆咱们还能用。”
“噤声！”
宋秋萍神色紧张，眼睛在四周瞟了一圈，低声呵道：
“这话十年前就该烂在肚子里了，现在怎么还能拿出来说？再者说了，当时你也参与了，谁知道一个王府居然还能收回嫁妆，抠搜的丢人。”
宁川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确定四周无人后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等回京再说吧，这块人多眼杂的做什么事都不方便，等回京以后就剩小贱人自己一个人了，到时候都是咱们说了算。”
两人相对而视，沉默片刻，那些在京城中已经商量好的计划，今日都被扰乱了，只能等到回去重新谋划。
“爹爹，娘亲，女儿逛完这个院子了，后面还有一个花园，各式各样的花朵甚是美丽，王府当真是个好地方。”
宁萱柔走过来，笑靥如花，亲昵地挽住宋秋萍的胳膊，撒娇道。
宋秋萍脸上浮现笑容，摸了摸女儿的头：
“你呀，就是爱花爱草的，王府自然是好地方，全天下除了皇宫以外，王府是最富裕的地方了，什么好东西都有。”
“爹爹，为什么我和姐姐同样都是爹爹的女儿，我却没有这样好的住处？姐姐从小就过好日子，竟然从未想起过我们。”
宁萱柔神色有些委屈，说话间眼角含泪。
宁川看得心疼，轻声道：
“柔儿说的对，你姐姐每天生活这么好，是她欠我们的，她这次带的钱财全都是奇珍异宝，等回京后爹爹就让姐姐补偿柔儿可好？”
闻言，宁萱柔仰头，重新挂上灿烂的笑容：
“谢谢爹爹，爹爹最疼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