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摸鱼
说干就干。
我再次鼓起巨大的勇气来到佳佳座位，说：“佳佳，你开个价吧，我要买你理我。”
佳佳有些触动，没有马上答应我，但同时也没有拒绝我。
可是王大刚这孙子却要来搅局。
他说：“佳佳，你们不能产生买卖关系，这个是犯法的。”
我怒了，对王大刚吼道：“关你屁事啊，你能不能闭嘴。”
王大刚委屈地说：“本来就犯法嘛。”
我只能去看向饶佳佳，决定权在她手上。她要是同意，后期还有无限可能。她要是不同意，后期就只有后会无期了。
佳佳说：“我不是不想理你，就是有些生气。”
我说：“你又不跟我说，我哪里惹到你了。”
佳佳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
我清楚个毛线啊。
真难伺候。
我刚要转身离去，佳佳又不忍心地叫住了我，她沉思一番后，说：“100。”
我说：“多少？”
佳佳说：“100。”
我说：“分还是角？”
佳佳说：“块。”
我说：“告辞。”
佳佳又叫住我，说：“可以赊账的。”
我说：“我本来就想赊账的。”
佳佳说：“那你怕什么？”
我说：“100块，我妈要卖一窝猪仔。”
佳佳说：“又不是要你现在付钱。”
我说：“那要什么时候？”
佳佳说：“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说：“什么时候都可以？”
佳佳说：“什么时候都可以。”
还有这种好事，我自然是欣然同意。
我想的是，等我死了以后，让我的后代再付这笔钱，就相当于我自己白白挣了100块钱。
至于后代的事，我都死了，跟我也没关系。
写欠条的时候，佳佳故意给我找了一支铅笔让我写。
王大刚好心提醒，“佳佳，铅笔可以擦的，没有法律效果。”
佳佳说：“你闭嘴。”
王大刚顽抗到底，从我手上把铅笔抢走了。然后把他的圆珠笔好心借给我，说：“大刚，用这个写，比铅笔写得清楚。”
谁知佳佳不依，又把铅笔抢回来，坚持让我用铅笔签成一笔债务。
我从没见过这么笨的饶佳佳。
她这是在勒索我还是在帮助我。
后面我才明白过来，她是在给我俩同时找个台阶下。
放学前，佳佳把我堵在了男厕所门口，她说：“大牛，放学后，你记得等我。”
我说：“干嘛呀？”
佳佳说：“你不是说，要我帮你辅导数学作业吗？”
我说：“你不是说，叫我休想吗？”
佳佳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休息一下，我再想想。”
我一时语塞，没想到“你休想”这三个汉字，居然还有这层意思。包兴国竟然没教过，真是没有天理。
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要佳佳给我辅导数学作业，只想留她到天黑。
小溪是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
因为前段时间下过几天大雨，河沟涨水了，不知道从哪里冲来了很多鱼。
我开始想办法拖延时间，说：“佳佳，喜欢吃烤鱼不？”
佳佳说：“鱼还能烤着吃？”
我说：“也许吧，我们可以试试。”
一路跟着的许晴也发话了，她说：“伍大牛，你还欠佳佳一个烤外星人吃，什么时候补上？”
我把佳佳拉到一边，悄悄地说：“问你个事，许晴这几天还有没有在你面前讲我坏话。”
佳佳对着我的耳朵说：“以前，她能一天讲100次。现在，她减少到了一天10次。”
我说：“这都是螃蟹的功劳。佳佳你看，我们再请她吃一顿烤鱼，说不定她以后再也不讲我坏话了。”
佳佳若有所思地点头，她说：“有点道理。可是，我还要给你辅导数学，一会天要黑了。”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说：“那走吧。”
许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了，说：“你们两个，在密谋什么？”
佳佳说：“大牛说，今天给我们烤鱼吃。”
我知道佳佳这是改主意了。
夏天的风从小溪穿过，像是被小溪的水浸泡过，从脸上刮过，不再是热的，而是凉爽的。
我们找了一截看起来水位不是太高的溪流，并在前后两端用河里的石块堵住，形成一个包围圈。
因为没有工具舀水，我们只能用三双小手把包围圈的水舀出去。好在水不够深，当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把水舀到足够浅时。
包围圈里的鱼儿也变得特别活跃，纷纷跳出水面和我们打招呼。
许晴站在岸边激动得大喊大叫，说她闻到了烤鱼的味道。仿佛她不是看见了水里的鱼儿，而是看到了烤火的鱼儿。
我心里骂她，真是个好吃批。以后要嫁人了，那男的家里早晚被吃垮。
反观佳佳，她却安静得不像话。
我让她们两个负责看戏，我一个人表演抓鱼的本事，主要是想在佳佳面前展示我养家糊口的能力。
我正要跳进水里。
上游那头堵住的石块突然被水冲垮了，顿时包围圈不复存在，刚才围住的那截小溪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深度，水面上一个鱼儿也看不到了。
我们三个辛辛苦苦搞了一下午，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收场。
其实我倒无所谓的，只要把时间拖住了就行，捉没捉到鱼并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佳佳也只是轻声叹息，说白忙一场。
只有许晴急得团团转，说衣服裤儿都打湿了，鱼鳞都没抓到一片，真是可恨。
她还不死心，非要我们重新把石块堆起来，再舀一遍水，大有一种今天不是鱼死就是她死的气势。
但我和佳佳都劝她想开点，说这是天意，今天是吃不上烤鱼了，先回家。
因为天快黑了。
走到我家房子背后的小路上时，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劝许晴先回去说佳佳等会才回家的时候，佳佳主动对许晴说：“你先回去呗。”
许晴说：“干嘛，你不回家？”
佳佳说：“大牛说，要我帮他辅导一下数学。”
我赶紧附和道：“对，对。”
许晴说：“可是天快黑了。”
我说：“所以佳佳才叫你先走啊。”
许晴没有看我，盯着佳佳说：“你，要在伍大牛家里过夜？”
佳佳气急了，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怕许晴再说什么虎狼之词动摇了佳佳给我辅导数学的决心，便跟她交代，“许晴，你回去跟佳佳奶奶说一声，佳佳的晚饭，伍木匠家里管了。吃了夜饭，我会送她回去的。”
许晴说：“你们两个，该不会背着我干什么坏事情吧？”
佳佳说：“你别说了，我跟你一起回去，下次再给他辅导。”
许晴说：“别呀。你留在这儿吧，要不然伍大牛肯定要恨死我。大牛，你刚才说的话，我会带到的。还有，你欠我一顿烤鱼。”
说罢，许晴飞快地消失在了星光之下。
奇怪的是，佳佳并没有跟着我往我家里走，而是又坐在了我家牛圈背后的秋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