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争取还是牺牲
聂文旻几人走在下山的台阶上,朱筱筱一马当先,乙未左瞧瞧右看看跟在朱筱筱的身后,时不时采一朵野花别在耳朵上。
熹微和聂文旻则是走在队伍的最后。
“刚才那个人有问题。”熹微的声音很小,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聂文旻闻言皱了皱眉,“你是说刚才那个道士。”
熹微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凝重地说道:“本来我不是很肯定,可刚才他对你起了杀心,却又瞬间压下去了。”
“对我?”聂文旻说话间还用手指了指自己。
熹微点了点头,“他说他在这个山上修炼,可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罚恶司在西南并没有这个人的任何档案,更何况还是离朱家不足百里的地方。”
聂文旻思考了一下,随后扭头朝着日月观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会不会是漏查了?”
“绝对不可能,怎么会被漏查。”熹微言辞肯定道。
聂文旻目光深邃地看着身前不远处的朱筱筱,“那会不会是朱家安排的?”
熹微对此也不敢肯定,不过还是说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应该不会,就算朱家真要跟我们动手,应该也不会让朱筱筱带着我们出来,刚才那个距离,我要是杀朱筱筱,不用一息,朱家应该不会这么冒险。”
“那那个人是谁?”聂文旻疑惑地问道。
“就算不是朱家下的令,这件事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朱家肯定知道那个人的存在,至于朱筱筱应该是不知道的。”熹微分析道。
“下马威?”聂文旻呵呵一笑。
确实,这么理解起来,也算靠谱。
几人来到山下,朱家的司机此时就在山下等着几人,四人坐上车后,司机便开车朝着朱家府邸走去。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车子就稳稳地停在了朱家门口。
饭厅里,一张大桌子上坐着七个人,聂文旻看着这些人,心中暗想可能是朱泊要给一个结果,当即便有些期待,早日办完这边的事情,自己也能早日安安心心回家,待在这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
“我来给你们二位介绍一下。”朱元青看着熹微和聂文旻道。
“这是我妻子,筱筱的母亲。”朱元青指着自己的妻子说道。
熹微和聂文旻纷纷冲其点了点头
朱筱筱的母亲笑着点了点头
“今天呢,是家宴,你们三位不要客气。”朱元青说完便坐回到了椅子上。
“二位,今日出门玩的如何?”朱泊开口问道。
“还好。”熹微开口道。
“那就好。”朱泊点了点头说道。
“小聂同志觉得我们这里如何啊?”朱泊冲着聂文旻问道。
“我觉得还好,环境也很不错。”聂文旻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那饭食可还吃的习惯啊?”
“蛮好的,挺习惯的。”
“那介不介意留在我们西南发展啊?”
朱泊此话一出,聂文旻当即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这老狐狸说这话是何用意。
熹微目光冷冷地看着朱泊,她没料到朱泊会如此,这下她更加确信山上那个叫岷先的人与朱家有关了。
“不知道朱家主说这番话是何意思?”熹微的语气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客气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淡。
朱泊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别误会别误会,老夫没有别的意思,别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
“没有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熹微已经不想跟朱泊再装了,话里话外都句句顶着朱泊。
“熹微小姐,你先别急,听老夫把话说完。”朱泊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谦和。
“我希望朱家主明白一件事,我们来是要说法的,不是来跟你商量一些事情的,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可以等,但是请你不要一次又一次来触碰我的底线。”熹微这番话直接将两边的退路全都堵死了,场面一度紧张了起来。
聂文旻坐在熹微身旁,同样也是冷漠的目光看着朱泊,面上表现的很强硬,可心中已经开始指责熹微了。
“二位二位,别急躁,老夫并没有说什么啊!”朱泊面带微笑,姿态极低。
熹微对朱泊的这一番言论置之不理。
“熹微小姐啊,你曲解老夫的意思了。”朱泊不愧是老狐狸,面上的表情到底是精彩,一脸后知后觉的表情。
“老夫的意思是问小聂同志,愿不愿意做我朱家的孙婿。”
朱泊的话沉默了在场的几人,只有朱元青夫妻二人看起来好似已经知晓,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熹微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
“爷爷,您这是?”朱筱筱不可置信地站起来,看着自己的爷爷问道。
“筱筱啊,你觉得文旻这个孩子怎么样啊?”朱泊看着自家孙女反问道。
朱筱筱还没说话,一旁的乙未率先开口道:“不行的,他是我熹微姐姐的男人,他们两都准备生小弟弟了。”
乙未的话又再一次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椅子上云淡风轻的朱泊。
“别胡说。”聂文旻低头轻喝道。
“本来就是的嘛,你们都准备亲嘴了。”乙未持续输出。
“哎呀,你别说话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了。”聂文旻由轻喝转为了乞求。
朱泊听到乙未的话后,恍然大悟道:“小孩子嘛,开玩笑可以理解。”
“不行!”熹微打断了朱泊的话。
“熹微小姐,这样做我们是双赢啊!”朱泊看着熹微解释道。
“我说了,不行!”熹微不想跟朱泊说那么多,口中翻来覆去就两字,也不解释为何。
“熹微小姐,你这样谈我们还怎么进行下去啊!”朱元青站起身来,看着面色阴沉地冲着一旁的熹微说道。
“谈不了吗?”熹微抬头看了一眼朱元青。
朱元青点了点头。
“哦,那就不谈了。”熹微坐在凳子上看着朱泊和朱元青父子二人,语气极其嚣张,丝毫不顾及这是在什么地方。
“熹微小姐什么意思?”朱元青皱着眉头问道。
“没什么意思,你们的方案我不满意很不满意,要是只有这一条方案,那我觉得我们就没什么可以谈的了。”熹微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朱元青被熹微气的满脸通红,他不是一个性急的人,很多时候他都是一个很稳重很有城府的人,可今时不同往日。
朱泊在感觉到自己儿子情绪变化后,急忙挥了挥手打圆场道:“元青,坐下坐下,我们这不是才开始商量嘛,别急。”
熹微压根不理会朱泊,在这件事上她一步都不能往后退,“朱家主,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如果您还是要跟我商讨这件事情的细节,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熹微小姐,别急别急。”
朱泊本来也没打算一次性就能够谈好这个条件,他也是在一步一步试探二人的底线,“容老夫再多说几句,可以吗?”
熹微没有回话,朱泊随即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聂文旻,聂文旻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两头他都得罪不起,可朱家这个解决方案他也是万万不能接受,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现在他和熹微二人毕竟是在朱家的地盘上,熹微狂是有狂的资本,可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两个还是得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样就算跟朱家翻了脸,日后论起来他们也占理。
想通了这点后,聂文旻轻轻地点了点头。
朱泊也就借坡下驴,语气平和道:“熹微小姐,小聂同志做我朱家的孙婿对于你我双方而言都是很好的事情啊,老夫不是抢人,他尽可以以后都呆在罚恶司,我朱家也可以委屈我孙女不大操大办,二人婚姻之事只要必要之人知晓就行,那样的话西南的门户也可以向管理局开放。”
熹微对于朱泊开出的条件依旧是不为所动。
“老夫育有二子一女三个孩子,大儿子的心性根本执掌不了一族人的身家性命,二女儿也早早就嫁去了华北,现在留在我身边的就是老三他们一家,这些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朱泊苦口婆心,像是一个长辈在与晚辈拉家常,要是不看熹微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场面还是很和谐有爱的。
“以后朱家的掌权人只能是青儿,小聂同志与我那宝贝孙女喜结连理是不亏的,到那时候两方势力站在他身后,这天下还有谁敢轻易动他吗?”朱泊摆摆手道。
熹微被朱泊的话给逗笑了,一时间笑的停不下来,最后还是聂文旻轻轻碰了一下她,她这才收敛了几分,平复了一下心情后,看着朱泊老爷子说道:“朱家主,按您这么说,我罚恶司还是沾了您朱家的光了,熹微在这先给您道一声谢。”说着熹微便起身拱手朝着朱泊行了一礼。
朱泊坐在那里摆了摆手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这个礼要是你身为晚辈念老夫一点好的话我接受,要是代表的管理局和罚恶司那老夫是万万不能受的。”
朱泊尽管如此说,可依旧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堂而皇之的受了熹微一礼。
熹微直起身子,目光平静地看着朱泊和朱元青夫妻二人,“您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不过呢,我还是不同意这个条件。”
熹微话音刚落,朱元青就欲起身与其争辩,却被自己的妻子扯了一下衣袖,重新坐回到了凳子上。
妇人站了起来,双手垂直交叉在腹部,一颦一笑间都莫不彰显大家闺秀的影子,起身后冲着熹微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十分柔和地说道:“按说这种局不该我一个妇道人家插嘴,可毕竟商讨的是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我作为一个母亲该为我孩子去争取的我得尝试一下。”
朱元青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要干嘛,可既然开口了,盲目去打断她不免让外人看笑话。
朱筱筱已经麻木了,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清楚自己了,也看不清楚整个朱家了,直到自己母亲说出这句话,她才逐渐回过神来。
熹微也是被这个妇女的一番言辞给说的不明所以,心中暗想是不是他们三人之间没有商议好,若是如此,自己是否能够拉拢一个战友等等。
朱泊则是不动声色,冷眼旁观这一切。
“筱筱,你起来。”妇人冲着椅子上的朱筱筱说道。
朱筱筱闻言,缓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眼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接下来的行动。
看着自己女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妇人接着开口道:“筱筱,这次的事情不论我们如何辩解如何解释,错误都在我们,是我们没有遵守规则,这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尴尬的局面。”
朱筱筱闻言点了点头,虽说她很不愿,可毕竟事情是自己做出来的,敢做就要敢认。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一点阿妈打小就告诉过你了,你应该明白今天的朱家在面临着怎样的一场风雨。”妇人持续输出道。
朱筱筱皱皱眉头,虽是不解,可还是点了点头。
“如今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你们二人成婚,摒弃一切前嫌,双方携手才能够走的更长远,你应该明白吧!”
朱筱筱闭着眼睛,嗤笑声从朱筱筱身上传了出来,她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这一切,一个小时前自己还是呼风唤雨的朱家大小姐,仅仅吃了个饭的功夫,自己就成了家族联姻的交易品,这一切来的太快也来的太猛烈,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朱筱筱的母亲并没有理会自己女儿的变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女儿身后,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让其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忙完这一切后,妇女又朝着熹微和聂文旻的方向走了两步,刚好停在了乙未的身后,“熹微小姐,您看到了,我的女儿没有意见,她可以为了家族的繁荣而牺牲自己。”
熹微双眼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不远处的妇女,眼神中有一丝戏谑之意,熹微自己都没有想到,妇人口中所谓的争取便是如此,不免有些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