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终有一天，我们会将虚空驱逐
日升月落，时光流逝，距离追踪虚空的行动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石城主的黑眼圈又加重了。
中心城研究院那边，也比平常更加忙碌，他们将上次获得的毛发进行不同的处理，做成了各种特种子弹。
而拾荒者们也领到了一些特殊的任务和装备，时不时前往废城更深处进行一些任务，比如说，从更深处的废城带回来一些仪器，或是追踪虚空，测试各种研究院新开发的武器。
表面上中心城和四周的各镇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却有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弥漫各处。
石城主将手中的人物画像画好后，再次将这幅画封存到档案室中。
做完这些后，他一把抓起艾赫猫，一路奔向中心城研究院去。
进入研究院大门后，他又一路不停歇，直奔白易所在的实验室中，敲了一下门后，也没等回应，便直接进去了。
白院长正在拿着一枚子弹审视着，听见有人进来，转头发现是石城主，便打了声招呼。
石城主将猫放在桌上，面朝白易：“我要去废城参与你们最近的各种试验。”
白易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那一枚子弹，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这几天，我已经画了十几幅人物画了，你明白吗？普通拾荒者小队不仅仅是看见虚空就行，它有失忆效应你懂吗？”石城主声音有些激动。
中心城一直没有公布死于虚空的人员，被虚空吞没者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就连其他人对他们的记忆也会消失，除了城主还留存着对他们的印象。
据说之前一代的城主是有过公开因为虚空死亡者名字画像，并举行悼念的活动。
不过对于那些死者们亲人也好，熟人也罢，本来就失去了对死者的记忆，对他们来说，似乎只是参加了一场陌生人的葬礼。
就算是城主告诉死者亲人们，他们也都只是：啊，是这样吗，死去的这个人居然跟我有关系。
徒留茫然。
就算把死者的照片与画像交给这些亲人们，最后多半也会遗失或者放在不知何处积灰，仿佛那本就是一个陌生人。
自那之后，这些死难者们，便只会被城主记录，封存入档案室。虽然时不时也有着相关的祭奠活动，但并不会特意告知相关亲属。
人们只需要知道，这些死难者们，都是抗击末日的勇者，这也就够了。也许，忘记亲人的死难，同样是一种幸福。
这次，因虚空而亡者同样只是贴出各死难者的画像，没有大肆举办吊唁活动之类，中心城这边倒是会默默提升对死亡者家属的待遇。
大多数拾荒者小队并没有退缩，毕竟陌生人的死去，总是比熟悉者的死去要少了许多的恐惧与悲痛。
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知道谁谁谁吗，他昨天还在这里跟我说什么，末日这次真的要过去了，研究院居然都能做出打虚空的武器，看遇到虚空我不把它打得满地找牙。他昨天还跟我说着这些话，今天早上，就听说他孤军深入被虚空吃掉了，哎。
士气微妙的维持住了。
白易移动了一下座椅，正脸面对着石城主，“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可是……”
石城主还没有说完，立刻就被白易打断了：“你知道吗，你才是我们最大的弱点，你死在虚空口中，他们连名字和相貌都不会留下，他们试探出的各种情报我们也会失去。”
听着白易这么说，石城主单手握拳攥住自己的头发，沉浸了一会儿，又说道：“那些拾荒者小队们面对虚空，无法对抗失忆效应，只要失误一下，就会送命，而我不一样。”
白院长一把捏住他的肩膀：“你给我听着，你想要亲自去，就算每次成功率都是百分之九十九，只要失误一次，一切就全完了，你知道吗？”
石城主长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不会失误，而且上次也是我和年糕一起行动的。”
“上次是为了收集诱剂，不得不让猫靠近，你则是保证成功的关键，我们同样损失不起这只猫。”白易用力摇了摇城主的肩膀，“而现在，这些试验，你并不是必要的条件。”
石城主似乎在沉思。
白易则继续说着：“不是你成功率是多少，而是我们没资格去赌你不会失误，你明白吗。”
城主抬眼跟白院长对视着，最终长叹了一口气，“这些天来，我记录着你们制作的各种东西，还有携带这些武器的小队，记录哪些小队失踪，记录他们携带的是失败品。”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我感觉我就像是一个对付魔王的勇者，但是却只能窝在这里给其他人制作武器，看着其他人去送死。”
“你做的那些记录，也是对抗魔王的过程啊。”白易站起来，踱步到窗口前望着窗外，又转头看向石城主，“每次有死难者我们也公布出来了，那些领取特殊任务的拾荒者们，难道他们不知道有死亡的可能吗？”
石城主最后长叹一声，说道：“我大概真的没有什么领袖的才能和气量吧。”
“你这些天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之后不要再画图了，记录也更加精简吧，多留些时间好好休息。”白易说着。
接下来，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艾赫早就远离两人，跑到桌子边上去了，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白易这个老院长生气，着实有些可怕。
还是白院长打破了沉默：“你不是说要结束这个末日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在虚空手上，让虚空更加不可对抗，这个末日更没可能终结了，他们的牺牲也就毫无意义了。”
石城主最后被说服了，大概吧。
白易给了他一个建议：“你这些天来，压力太过庞大了，你不要记录那些死者了吧，只用甲乙丙来代替失败的小队如何，我们不记得他们的细节，反而没有那么多压力。”
石城主抓着猫咪离开了。
“我不会再闹了，不过至少，这个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