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的不安
夜晚的中心城十分安静，外围和内围区没有供电，偶尔街边有着油灯飘忽的亮光。
陈山陈海两人回去了内围区的住所，而艾赫跟着白易和石城主前往了核心区。
中心城核心区虽然有着供电，但是也不像海蓝星一样每天晚上都有大量光污染，毕竟电能对于这个人类世界来说，也是需要节约使用的资源之一。
两人一猫悠悠走到了大研究院的位置。
研究院倒是还亮着灯，恐怕里面还有一些研究员在。
石城主一路跟着白易，走到了大研究院内靠左的实验室中。
“你似乎想跟我谈些什么？”白易拿出两个凳子，和石城主一人一个坐下了。
石城主怀里抱着艾赫，当然以艾赫猫的角度来说，被包裹着纱布的手臂抱住并不是很舒服，当然他本猫也不喜欢被人抱在怀里就是了。
城主将艾赫放下来，似乎在斟酌语句。
白易从样品袋中取出了那半个毛球，熟练地用镊子将它分成了三份，分别装入三个带盖的玻璃瓶中密封好。
“白院长，我其实很不安，你说，这东西真的对我们有作用么。”石城主终于开口了。
白易将三个瓶子贴好了标签，放好之后，看向了石城主，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被虚空追逐过么，难道你还对年糕吐出来的毛球会吸引虚空追逐这件事有疑惑吗？”
“我并不是怀疑这个，”石城主摇头道，“我只是有些忐忑。”
他看着白易的眼睛：“说起来可能你会觉得有些不被尊重，留给我们的时间恐怕只有一年左右，大研究院真的能够据此研发出对抗虚空的东西吗。”
白易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把旁边悄悄听两人对话的艾赫都吓了一跳。
“确实，大研究院现在，人员不足，器材不足，可能有许许多多的知识都被虚空所吞没，知识储备也不足，甚至说时间，虚空突然活跃起来，导致我们剩下的时间也不足。”白易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要是再早一些，再早一些就好了啊，哎。”白易说到这里摸了摸艾赫猫的毛，艾赫猫这次没有躲开这个老人的手。
石城主没有想到白院长说的这么直白，想要反过来安慰白院长，“也许我只是患得患失，毕竟如果出现了能够对抗虚空的事物，却因为时间不够，那也太不甘心了。”
白院长白了他一眼，回答道：“你以为科技的进步都是一步到位的吗？就拿巨型蒸汽机来讲，改良成万能蒸汽机后才能应用于车辆，后续又陆续发明了电池和内燃机。我们没法完全弄懂它，不代表我们完全无法使用它。”
白院长打开旁边的文件柜，翻了许久，终于找出一沓实验记录，丢给了城主，“之前你送过来的对人有效的毛球，实验记录都在这里了，我们发现，其中的猫毛就算是切分为一毫米的大小，也能对人产生同样的吸引力。”
石城主接过那厚厚的一叠实验报告书，有些呆楞的翻看着。
白易继续说着：“就算是以最粗糙的手法做成特种子弹，也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艾赫猫在一边点着猫头，说的确实有道理。
上次艾赫无意中窥视过石城主的梦，确实，他现在的决策不仅仅是代表着自己，也代表着这个世界最后的人类。
他每一次决定，都可能会造成很多人的牺牲，何况他自己的存在也是对抗虚空的象征。
前几天，白易和城主也谈笑过很多次，白易问，年糕都被拉去跟其他猫猫相过亲，石城主怎么不去找个妻子早点生个孩子继承中心城呢。
石城主是这么回的:“虚空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这一代驱逐了虚空，末日就结束了，我们不能驱逐虚空，末日同样也结束了，难道还有时间把困难扔给下一代吗。”
想来，他确实给自己过大的压力了，不过谁叫这是末日世界呢，艾赫这么想着。
石城主和白易聊了一会儿便带着艾赫猫走掉了。
白易拿着三个样品瓶，稍微感叹了一声，“要是更早出现就好了啊。”
不过多想无益，他迅速带着样品前往会议室，绝大多数中心城的研究员都在等着他。
他们当然早知道这次行动成功了，于是便一直等着白易把东西带回来，进行接下来的研究方向和试验探讨。
走出中心城研究院的大门，两位立在玻璃大门旁边的城卫军一路跟随住石城主，自从上次被人行刺，现在就算在核心区活动，他也会带上一两位城卫军。
一路无话，石城主没有回到住所，而是在夜色中赶往了中心城办公楼。
今夜的城主办公楼也灯火通明，刺着了艾赫猫的猫眼。
一回来，石城主先去档案管理室将自己在路途中的绘图和各种资料存档，然后跟随统计人员进行本次损失人手与物资的统计。
之后艾赫跟着他去开了一场会议，不，这并不是艾赫想去的！
主要是城主这家伙，对艾赫十分重视，几乎达到了必须携带他在身边，离开视野不能超过十秒就会找他的地步。
就差上厕所都要带着艾赫猫了，如果是其他猫，一定会很乐意的，不过艾赫表示拒绝。
还好，会议大方向是早已定好的，而且也没有什么争吵，只是一个行动后的总结会议。
艾赫猫在一边看着无聊，找了一张皮座椅趴在上面睡觉，他倒没有什么夜行性的爱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艾赫发现自己已经在石城主的住所了。
石城主的住所也并非什么豪宅，但是你要说大小，那确实屋子空间非常大。
艾赫从猫窝里跳出来，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睡觉的城主，跑去洗漱台上用猫爪洗了下脸。
当然这是连普通猫咪也会做的事情。
住所中摆着许多书架，墙上也贴满了地图，艾赫可以肯定，城主的住所这么大，很大的原因就是要放置这些书籍。
回想着面对虚空时的场景，艾赫还是会感觉到害怕和无力，“这就是所谓的末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