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筹钱
过了一会，柳大爷就来了，他一到门口，就看孩子都跪在门口呢。
也不敢多问，只是埋头进屋子，看二娘怎么样了。
只见二娘的额头上很大一个包，也吓了一跳。
他把了一下脉，脉象不算太坏，基本还是老毛病，就是多了些旺火。
“你们是不是气她了，这明显就是急火攻心的症状！吃两副降火调理的药就没事了。”
“那这头上没事吗？会不会摔傻了？”
柳国梁心中不安的很，老二刚闯下这弥天大祸，要是二娘再有个好歹，他还要不要活了。
“额头上没事的，抹点跌打损伤药，过几天就消了。”
“那就好，那就好。”
柳国梁嘴里嘀咕着，像是丢了魂一样来回在屋子里走着。
柳大爷从药箱中拿出两副降火的药，加上一瓶跌打损伤的药膏，递给柳大郎。
大郎看他爹那样，知道是指望不上了，幸好他一直都知道他娘的钱放在哪里。
“大爷，一共多少钱？”
“两副药是二十文，跌打药酒十五文，诊费就不要了。”
柳大郎从家中的盒子里一共数出三十五文，递给柳大爷。
柳大爷接过钱就回去了，看了看走廊上跪成一排的孩子，顿了顿，还是决定不要多管闲事了，摇了摇头，背着药箱就走了。
知道他娘没事了，大郎才有心情去管跪在门口的弟弟们。
“除了老二，其他人都起来吧，老三你带着他们回屋去。”
柳国梁遇到事情只知道发脾气，拿着藤条对着二郎就是一顿抽。
常年干农活的手，力气很大，一鞭子下去，裸露在外面的地方瞬间就通红，似乎要渗血出来。
倔强的二郎愣是生生忍住了，没有哭喊，一鞭子伴随着一声闷哼。
一直到二郎有点跪不住了，身上血痕累累，大郎才抱住他爹。
“爹，够了，难道你要打死二弟吗？打死他我们家就不用还钱了？”
之所以到了这会，才出手阻拦，是因为这事确实很恶劣，必须让他得到一点惩罚才能长记性，不然以后要是再变本加厉，真是要拖上一家人下火坑呢。
“二郎，你好好跟我们说，事情是怎么回事，欠条是怎么签的。”
二郎跪着忍着钻心的疼，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跟大哥和他爹说了。
听了他的话，大郎真的是又气又无奈。
“弟啊，这么简单笨拙的演技，你都看不出来啊！天底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真有赚钱的方法，早就自己闷声发大财了！那两个人肯定是和庄家一伙的。”
“就是看准了你想短期内筹钱的心理！”
他爹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屋内的二娘也醒了，睁眼看着屋顶，眼神中一下就没有了光，她感觉自己一定是没有好好供奉佛祖，才得不到保佑。
让她家一个磨难接着一个，眼泪顺着眼角一直流进耳朵里。
“现在责怪你已经于事无补了，你的初心想给家里买牛，这是好的，但是我们要脚踏实地，不能想着挣那种不义之财。”
大郎还在跟二郎讲道理，他爹只会动武，他娘瘫在床上，都说长兄如父，是他没有管教好弟弟，才铸成如今大错，他很自责。
“你明天还要接着去上工，我已经跟万掌柜说了你明天回去上工。”
柳国梁撂下一句话，把藤条摔在二郎的身边，然后就进屋去了。
他心里盘算着跟谁家能借到钱。
柳家这边是指望不上了，他是家中长子，爹娘已经去世了，还有一个妹妹，自己嫁的就不好，整天被妹夫看不起，怎么还可能拿得出钱。
只能想想二娘家那边，二娘还有个哥哥，二娘自幼就受到家中的疼爱。
这么多年也没有跟他们开过口，这次开口借钱的话，应该会同意吧，就是还隔着好几个村子，走路的话来回得一天。
只是又要被大舅子看不上了……
柳国梁的心中一阵烦躁。
柳大郎也在想着自己的学堂里面有没有什么玩得好的同窗，家中比较富裕的，或许能开口试试。
知道有一个月的账期，家里都准备先自己家中凑凑，实在凑不齐的时候，再去开口求人。
第二天，大暑天，柳二郎穿了一件长袖，为了遮住身上藤条留下的可怖血痕。
到店里的时候，别人问起来，他都说自己身上过敏，有点难看，怕吓到客人。
柳大郎，每天都在镇上的书店抄书抄到很晚，加上他的功课很好，他就把他写的卷子，拿给先生点评后，抄录好几份，然后卖给学堂里那些功课不如他，但是手中有点小钱的同窗。
以前，也有同窗这么提议过，说想花钱买他的卷子，但是他都没有收钱，觉得收同窗的钱很不光彩。
但是到了这回，家中发生这种事情，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书店的老板也很喜欢柳大郎抄的书，因为他的字娟秀的同时又很有男子的刚劲，总是能比其他的书卖得贵一点。
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大郎一个人就攒了一千三百文。
加上家中原本还有四百文左右，就有了一千七百文。
柳国梁也每天都出摊去卖竹筐，在后山上砍竹子的时候，会抓到野鸡野兔之类的野味，带下山来卖。
同福酒楼的万掌柜，就很喜欢收他的野味，因为有些贵人，就喜欢吃野味，觉得比家养的要新鲜美味。
老三每天都辛苦得编竹筐，小手上全是裂口，二郎看在眼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挣大钱。
再也不让家里人受这种苦。
你还别说，以前就是没找到挣钱的法子，也懒得去折腾，觉得能种好地，交上赋税，不饿肚子就已经很好了。
现在被逼到这个份上了，柳国梁在这一个月内，又削瘦了不少，但是他那边挣的还真不少。
竟然有三两银子，主要的来源都是山上的野味，这部分万掌柜给的比较多。
这样一来的话，还差三百文就五两了。
加上一成的利息的话，他们要还五两五百文，还差八百文的缺口。
这样只要跟附近的邻居借一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