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丧心病狂的骗子
柳国梁厚着脸皮跟隔壁的张嫂家借了五百文。
这已经是张嫂家能拿出来的最多的钱了。
然后又去隔壁的二壮家借了一点，二壮的爹和柳国梁的爹是兄弟，他们两家算是亲戚。
二壮自然是不忍心看着这个侄子因为欠债被砍手砍脚的。
好不容易凑到了五两五百文钱。
终于在九月十五号的时候，张麻子上门要债了。
他在村头就问那家是柳二郎家。
村里只有柳国梁家孩子多，干脆就名字就按照大小排。
村头一问，自然就知道了。
张麻子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的上门。
“柳二郎在不在家！”
柳二郎今天没有去上工，就是担心这些人找上门，万一欺负了他家里人。
他都想好了要是事情没有顺利解决，他就去报官，告他们欺诈。
“我就是二郎的爹，你们有什么话跟我说！”
好在这时候，柳国梁还是有担当的，他站在最前面。
他个子高，又常年干力气活，这会还真不怵对面的几个人。
“我们今天只是来要债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动武哦！”
张麻子嬉皮笑脸地说道。
大郎上前说。
“我弟弟欠你们多少钱，我们还。”
“本金五两，利息五两，一共十两！”
一直站在后面的柳二郎一听，就冲上前来。
“你说什么！十两，利息不是一成么，五两的一成不是五百文，怎么可能是五两，你们抢钱吗？”
张麻子不急不慢地拿出一张借据，上面清晰的写着，利息十成，原本的一，多了一条竖线，变成了十！
“一成？你当我做善事的么！”
张麻子一脸的不屑，鄙视地看着柳家的人。
“不可能，当时赌坊的账房也在，他肯定也记得是一成，我们去问账房！”
“问就问，我想账房是不愿意管这种闲事的。”
张麻子完全无所谓，账房也是他们的人，自然问不到什么的。
知道自己被诓骗了，柳二郎的心都快死了，这一个月，家里所有人都在想着办法挣钱，每天就是稀饭和咸菜，已经一个月没有买过菜了。
“我们只有五两五百文，你们要的话就拿去，要十两是没有的！”
他硬气地说道。
张麻子可不吃他这一套，拿上那些钱，说道。
“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想办法筹钱，三天后，我们还见不到剩下的钱，就保不齐你儿子在路上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你总不能每天都接送他吧，就算那样，我记得他是在同福酒楼干活的……”
张麻子故意不把话说完。
“我们走！”
看着这几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刀疤，看起来就不好惹。
柳大郎觉得他们真的能做出对二弟不利的事情。
自家打得再狠，也是有分寸的，落到这些人的手里，就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了。
等那些人走远了，柳国梁一脚踹在老二屁股上，直接给踹倒在地。
“老子可不管你了，这一个月差点没把老子累死，三天！三天！我去哪里弄四两银子！”
说完就蹲在角落的走廊上抽旱烟，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去想办法吧……”
柳大郎现在能想到的能在三天内一下拿出五两银子的，只有夏村长家里。
他想去拜托夏祖母，救救他二弟。
看着家中的小母羊，他知道是留不住了。
他可没脸，羊还没还，又跟人家借钱。
于是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七，无奈地转身牵上小母羊。
二郎一下就明白了他大哥的意图。
“哥，小妹还小呢！还不能断奶！”
“你只要记得，你妹妹是为了你，我们全家都是为了你，你以后要是再敢赌，就是对不起我们全家的人！”
说完，坚决地牵上小羊，往夏祖母家走去。
到了夏家，夏祖母正在用午食。
夏云霆是喝母乳的，果然长得更结实一点，柳大郎很是替自家的妹妹羡慕，要是小七能出生在夏家，该是多么幸福的一生。
见大郎来，夏祖母很高兴。
“大郎啊，吃过午食了吗？没吃的话来一起吃？”
“祖母我吃了，今天来是归还小羊的。”
“啊？你娘有奶水了？”
夏祖母第一反应是，二娘有奶水了，不需要羊奶了。
“不……不是……”
“不是的话，我记得你家的小七妹跟我家云霆一样大的，才四个月，正是喝奶长身体的时候，何故要现在归还啊？”
夏祖母不是很理解，他们家也没催着要啊。
“其实……其实……我今天来真正的目的是跟夏祖母你借钱的！”
他结结巴巴地还是把自己来的主要目的说了。
“哦？说来听听，借钱何用？”
他不想骗夏祖母，这是一位和善的老奶奶，他不想用其他粉饰过的理由诓骗她，那样日后她要是知道了，真的会寒了心。
他把二弟想筹钱买牛，然后被诓骗去了赌场，还输了五两银子的事情全都告诉夏祖母了。
夏祖母听完，只觉得这件事情其实不大，要是发生在他们家的话，顶多是孩子好心被骗了。
甚至还会开心，因为孩子的本心是好的，只是坏人太坏了。
利用了孩子的无知和天真。
但是这事发生在一贫如洗的柳家，那就是天塌了。
他们得不吃不喝攒多久……
“二郎是不是被你爹打的很惨？”
她知道柳国梁发起火来下手是很重的。
大郎点点头，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二郎身上的鞭子痕迹还没完全消失呢。
由此可见，当初他爹下手有多重。
“钱我自然是可以借给你的，我也相信你们家能还上，你们都是好孩子，二郎也是，他还小呢，别再打坏了，得不偿失！”
“我会回去跟爹爹说的。”
说完，他拿出一张在家已经写好的借据。
上面写着：今柳大郎，向夏祖母借款五两，一年后归还六两。
“你这小子，还提前准备好了借据！”
夏祖母越发喜欢这个知书达理，不卑不亢的孩子。
“借据我就收下了，你看你，还给了利息，羊你就先领回去，继续给妹妹喝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