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婚事
“您说，我无事的。”
“楚夫人想保一桩媒，”云妍姣面色凝重，“她今日略微提了下，被我岔过了。只怕她不死心，一旦被伯爷知道，就算看在卫国公的面子上，也只能答应。”
楚家有世袭罔替的爵位，现任卫国公楚霖更是任正三品的京卫指挥使，是有实权的公爷。
莫说染家如今势微，就在全盛时期，也不敢拂了楚家的面子。
“所以，他家看中是女儿？可卫国公独子据说已经娶亲，他们想让女儿为妾？”染星瑶顿觉悲凉。
“楚家就是再势大，也没有让咱们染家嫡女做妾的道理，伯爷还在朝堂上顶着呢。”云妍姣赶忙解释，“楚夫人是为自家儿媳的弟弟说的。”
“儿媳？”卫国公是武将，染家身为文臣与其并没有什么交情，因此染星瑶完全不认得楚少夫人。
云妍姣叹了口气，“如今咱家飞来横祸，一般人家肯结亲本应求之不得，只是无事献殷勤总让人提防些，我便让人去查打听了下那孩子。”
“实在有些不成样子。”
染星瑶冷静思考，“可若父亲知道了，怕还是乐得将女儿嫁过去，特殊时期，多一份助力总是好的。”
云妍姣沉默不语，直接印证了她的猜测。
安静了会儿，染星瑶率先打破了寂静，她尽量笑得温和，“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愿意与女儿定亲的人家也算有几分真心。”
染星瑶理解云妍姣，毕竟她还有三个亲生的儿子，不可能为了自己与染懋弄僵，更不可能像凌家那样为了女儿破釜沉舟。
人之常情罢了。
“星儿……”
“我没事，”染星瑶摇头，“生死有命，女儿的缘分不一定在哪儿呢。”
云妍姣咬咬牙，“最后要是不行，大不了将你偷偷送去蜀州，最差凌家也能护着你，这边我来应对就是了。”
虽然可能导致染懋与自己离心，但染星瑶是云妍舒唯一的孩子，拼一下是值得的。
染星瑶欣慰，起码还有人为自己着想过，如此便够了。
她劝道：“还没到最差那步呢，咱们边走边看。”
云妍姣点头。
二人又商议了些，染星瑶才问了一下，“母亲，楚少夫人出自哪家呀？”
云妍姣道：“忠肃公府，闻家。”
染星瑶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无力感，她在心中忍不住呐喊，自己刚刚到底在坚持什么。
“母亲，其实女儿嫁也不是不可以……”
不懂染星瑶为什么转了想法，云妍姣又赶忙细数闻暮清在外的‘恶名’。
暗自后悔刚刚将话说得太满，又找补了几句，染星瑶才将云妍姣哄走。
这几日，楚夫人来得更勤了，甚至还带来了沐夫人。
沐夫人一直保证那孩子就是贪玩，绝没有什么大的毛病，还举出了闻暮清曾经救过沐兰馨的事情，云妍姣终于有些动摇。
不过，最后让她下定决心的，还是染姝瑶带来的致命一击。
巧瑛跪在云妍姣与染星瑶的面前，“伯夫人，三姑娘，求您二位救救我家姑娘吧，我家老爷要用她去抵债。”
自从帮染姝瑶上过药后，染星瑶再也没见过自己的这个五妹妹，没想到再见却是这般景象。
染姝瑶正用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若是嫁给那种地痞无赖，女儿还不如早早了解自己，也算留得个清白的名声。”
染辉叫骂，“你个不孝女，竟敢威胁你老子来了？”
染殷氏在一旁添油加醋，“自古嫁娶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哪里来的胆子竟然违逆，是不是这个贱人教唆你的？”
说完，动手重重的打向了跪在一旁满脸泪水的欢姨娘。
“都在做什么？”云妍姣感到反了天了，“全是死的吗？没一个来劝劝五姑娘吗？”
话在骂仆人，更多的却是说给染辉夫妇听的。
染殷氏这才不情不愿的停了动作，阴阳怪气道：“已经分了家，不知大嫂带人来我这儿耍什么威风？”
云妍姣脸色阴沉，“不论怎样，伯爷都是染家的家主，三房，我还是管得到的。”
不管染殷氏怎样泼辣，只要染懋还是伯爷，三房都不得不敬着些大房。
染辉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无奈的先请云妍姣坐下。
见染姝瑶的注意力被微微转移，染星瑶带着雪霁赶忙冲了上去，一下子抱住她，“五妹妹，没事了，没事了。”
剪刀被雪霁夺下扔在了地上，染姝瑶在染星瑶的怀里泣不成声，“三姐姐、我不要嫁……”
事情倒是很简单。
就是染辉在外面欠了些赌债，虽说不至于还不上，但数目不小。
如今分家不过半年，三房分得的十万两白银就花费了大半，染殷氏有些心疼钱财，向染辉建议不如将染姝瑶这个庶女拿去抵债。
放债的地痞一听能得个官家小姐，自然是满意的，两家一拍即合。
唯一没想到的是，一向温顺的染姝瑶竟闹开了。
云妍姣强忍怒气，“三弟、三弟妹，染家是有底蕴的世家，怎可与那地痞结亲？况且嫁给那种人，五姑娘还有什么好活？”
染殷氏反驳，“她一个庶女，搞不好地痞更会疼人呢。”
她本想再说几句，可看着云妍姣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不得不闭嘴了。
染辉赶忙找补，“大嫂，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静儿出了事儿，姝儿身为她的亲生妹妹还有哪家敢要，这不是想着给她找个归宿。”
染殷氏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我们是为她好。”
看着自己的父亲与嫡母如此的颠倒黑白，亲生母亲又只知道啼哭，染姝瑶的心已经凉透了。
染星瑶忍不住道：“染家的困顿不过是一时的，可这样却会毁了五妹妹一辈子。”
染殷氏哪里会将染星瑶一个小辈放在眼里，她立刻反驳道：“我们自己的姑娘我们愿意，你算什么东西到这儿来指手画脚？。”
云妍姣看不得染星瑶吃亏，“三弟妹，你教导出的四姑娘已经给染家惹出了这么大的祸端，还是多找找自己的问题。”
染殷氏气不过，放下狠话来，“反正如今染家的姑娘一个都嫁不出去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