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定亲
染殷氏觉得自己可算赢了云妍姣一次，底气更足了，“反正大家要死一起死。”
“简直不可理喻。”云妍姣看向她，“明明是你们三房惹出来的。”
染辉道：“大嫂，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若在从前，姝儿即使是庶女也要配个世家公子的。可今时不同往日，总不能让女儿一辈子留在家中做老姑娘吧。”
染姝瑶的身体忍不住颤抖，染星瑶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染殷氏看到后讥讽染星瑶道：“装什么姐妹情深，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云妍姣恨不得说出闻家正在求娶染星瑶，可一想到闻暮清得名声，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染星瑶并不在意这些，不过被嘲讽几句，不痛不痒的，有什么重要。
染姝瑶却抬头看向她，“三姐姐，染家姑娘真的没救了吗？”
染星瑶拍拍她安慰，“公道自在人心。”
“三姐姐，我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没得选了。”染姝瑶将头埋在染星瑶的怀中，“你曾经劝过我要自己争出命来，如今我是不行了，但你还有机会。”
她猛地推开染星瑶，顺势捡起地上的剪刀，而后散开头发狠狠地剪下。
“五姑娘，”云妍姣赶忙喊道：“你这是做什么？”
染星瑶也在雪霁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五妹妹……”
染姝瑶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声音颤抖中却带着一份坚定，“一切都是因为四姐姐，我身为她的亲妹妹自然脱不了干系。今日我染姝瑶自请入家庙来赎清罪孽，只望其他姐妹可以免受牵连。”
“五妹妹，你别冲动，还有办法的。”染星瑶劝道。
染殷氏气急，“你个小崽子瞎说什么呢？想进家庙来逃避没门。”
染姝瑶笑了，笑得十分阴狠，“母亲，女儿是为了给四姐姐赎罪，想来染家的各位长辈不会阻拦的。毕竟舍了我一个，染家名声多少会有些改善，这笔买卖不亏。”
牺牲她一个，也算染家对染静瑶所做之事有了交代。如此对外可以说染家治家严谨，连“毒妇”的亲妹妹都没有姑息。
这样，其他姑娘或许还能得到个好结果。
“大伯母，”染姝瑶看向云妍姣，“您说是吧？”
先不论别的，云妍姣就是为了染星瑶，也得促成此事。
再说染家，这是个大家族，不会只有这三房。之前因为其他人都是庶枝，心中有气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若他们知道染姝瑶愿意入家庙来平息这场风波，染辉夫妇却横加阻拦，那三房真不用再待在染家了。
绝对会被唾沫淹死。
“你、你……”染殷氏气愤的指着染姝瑶，“疯了不成。”
染辉也说：“姝儿，你这是不孝。”
“忠孝不能两全，世人会理解女儿的。”
这样好的机会云妍姣当然不会放过，“既然五姑娘自请入家庙，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
“母亲！”染星瑶想阻止。
云妍姣并未理会，她容不得染星瑶心软，干脆直接吩咐，“盈歌，还不快去通报伯爷和各位耆老，让他们来做个见证。”
如此，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决定做得很快，三日后，染姝瑶踏上了前往家庙的马车。
“五妹妹，庙中清苦，这些东西还是拿去吧。”
家庙本是为有罪的族人准备的，不像染家那般锦衣玉食。染姝瑶日后生活的地方不会很好，于是染星瑶绞尽脑汁的准备了不少。
染姝瑶却将东西退还回来，“三姐姐，我是去修行的，不能再贪恋这些俗物了。”
“可是……”
“还有巧瑛陪着我呢，不用担心。”
原本染姝瑶想将巧瑛托付给染星瑶的，可那丫头不干，一定要跟着自家姑娘。
“这是我的命。”染姝瑶眼中含泪，“三姐姐，保重。”
“若有什么难处一定要给我写信。”
染姝瑶只是笑笑，没有答话。
“莫送了，”染姝瑶对染星瑶道：“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注定只能自己走下去。”
“三姐姐，后会无期。”
染姝瑶在染星瑶的生命中，从前都是轻轻地来再轻轻地走，只有这次，留下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命运，如此的无情。
“楚夫人的意思是咱们早些定下，他们让闻家族老来提亲。”
闻暮清父母双亡，楚家族老来提亲也说得通。
云妍姣面露愁色，“我看那孩子模样倒是不错，就是名声，算了不说这个。”
一想她就头疼。
“最要命的是，闻家公子明明还有亲叔父，婚事却得由外嫁的姐姐操心，最后还求到了族老的头上。如今楚少夫人与楚公子仍在外地，很多顾及不上，这闻家，你嫁过去怕不会轻松。”
闻暮清的亲姐姐闻羲卿，正随被外派到威海卫作镇抚的姐夫在威海，他的婚事都是楚夫人在忙前忙后。
没法向云妍姣解释闻暮清的处境，她只能安慰，“既然已经决定了，便莫想那样多，许是个好姻缘呢。”
当一台台聘礼与象征着忠贞的大雁被抬进染家的时候，外人才知道，在如此情况下，竟然还有人敢娶染家的姑娘。
不过得知下聘的是闻家那个纨绔后，又理所应当了。
由卫国公和其夫人带着闻家族老亲自下聘，一百二十八抬聘礼堆满了染家的正堂，让人看得确实眼热。
云妍姣是真为闻家的重视高兴，而染懋则更欢心于搭上了卫国公楚家。
无论出发点如何，今日终究是宾尽主欢。
染星瑶这个正主不能出现在正堂，涵晴偷偷的问道：“姑娘您都不好奇未来姑爷长什么样吗？”
“急什么，总会见到的。”
见过无数次了。
涵晴又忍不住八卦，“姑娘，我刚刚路过集芳轩，听到六姑娘与七姑娘在拿丫鬟撒气，想来是被闻家的阔绰刺激到了。”
“你呀，”染星瑶笑道：“听那些做什么。”
涵晴道：“还不是她们前些日子冷嘲热讽的，说闻家不会重视您，现在又出来酸，活该。”
“都是命，莫要再理会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