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赌钱
染星瑶的内心虽然已经升起了惊涛骇浪，但语气依然平静，“北燕也杀了我的母亲。”
胜子停止了动作，瞬间僵在原地。
“不可能不知道北燕在做什么，你只是逃避式的选择了忽视。我那时还未满周岁，丧母之痛，谁又能赔我？你一直说别人对不起你们，可谁又对得起我？对得起我母亲？”
染星瑶今日不是来找胜子麻烦的，毕竟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单纯的没有制止而已。
她平复了下心情，问道：“你知道珠花是谁的吗？”
“不知道，北燕没说。”胜子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激动，低垂着脑袋答。
染星瑶又问，“赖婆子现在在哪儿？”
胜子说：“她十六年前不知怎么拿回的卖身契，然后说回老家给儿子娶媳妇去了。”
“她老家在哪？”
“北燕是在染家出生的，她也说不好老家在哪，只知道在南方。”
估计这就是胜子知道的全部了，他说：“三姑娘，是我和北燕对不起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染星瑶深吸一口气，“北燕已死，我与你没有分毫关系。只是，无法确定你会不会再做些什么，所以你不能留在染家。”
点霜随即将胜子的卖身契给了他。
“走吧，去哪里我不干涉。”
一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又有积蓄，离开了染家总不至于饿死。
“三姑娘……”
胜子语气颤抖，他也是家生子，从前一直在染家。如今要离开，总会有些不舍。
“两日内，直接走便可。”
一切已成定局，只能说，无论怎样，他终究还是报了仇。
看着染星瑶带人离去的背影，胜子哽咽道：“三姑娘，我替北燕向您道歉。”
“我不接受。”
出了门，看着染府的银装素裹，染星瑶一时间竟然不知前路在何方。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必须走下去。
霓裳阁内，避开了染佩瑶，萱姨娘问何嬷嬷，“你确定不会查到咱们身上？我这几天总是心绪不宁的。”
何嬷嬷答：“娘子您放心，就连验尸的人都说全子是喝酒喝死的，这边没人能发现醉梦。”
萱姨娘声音柔柔弱弱的，可让人听着却不由得有了些寒意。
“原本就是用惯了才将人弄回来，谁知他越老越没用，拿了那样多的银钱，结果连云妍姣那个贱人的身都没近，真是废物。”
“还敢背着与三房勾结……三房也是个蠢的，没有能耐就知道闹，到底是给自己套进去了。要不是怕牵扯到我们，何苦浪费了我积攒了那样多年的醉梦。”
对于萱姨娘来说，一条人命似乎还没有毒药来得贵重。
何嬷嬷只在一旁听着，没有言语。
而这边，回到了梦云阁，染星瑶将当年的事情梳理了一下。
罪魁祸首就是萱姨娘，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过程，应该就是，萱姨娘收买了急于给儿子娶媳妇的赖婆子，赖婆子买来相克的草药，让在云妍舒身边做丫鬟的女儿北燕投了进去。
后事情暴露，北燕被萱姨娘派来的全子杀死，赖婆子逃跑，染懋不知情，云家也没再追究此事。
萱姨娘才逃脱了这样多的年。
现在，事情的经过已经大致查清，染星瑶手中的证据也完全可以定萱姨娘的罪，但思索了一会儿，她还是放弃了。
如今若想处置萱姨娘根本不可能越过云妍姣，可云妍姣又怀有身孕，染星瑶不能去赌她会不会出事。
并且，她又去查过北燕，名册上显示她虽然是家生子，但父母很早就过世了，为何好多人又说赖婆子是她娘？其中到底还有什么缘由？
可惜那知情的几个人，全子已经死了，知道一切的赖婆子依然没有踪影。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若是现在说出去，大概率萱姨娘会被直接处理掉，这也太便宜了她。
染星瑶更想要的是慢慢折磨，如同当初她母亲中毒的那样，让萱姨娘在痛苦与恐惧中死去，才是她想做的。
慢慢来吧，看谁熬得过谁。
又是一年除夕夜。
“愿父亲母亲身体康健，福泽绵长。”染星瑶恭恭敬敬的。
“好、好，”染懋哈哈大笑，“星儿真是长大了，举止端庄，不愧为我染家嫡女。”
“还不是伯爷您教导得好。妾身之前，竟没发现星儿还有管家方面的天赋。”云妍姣在一旁说道，“今年过年星儿劳累了不少，您可要给多多的压岁钱。”
染遥予和染遥怀与染星瑶亲近了不少，也在一边帮腔。
“都是女儿应该做的。”染星瑶谦虚道。
染懋被哄得开心，连连答应。
这边热热闹闹的，而染佩瑶和染思瑶落寞的眼神，自然没躲过染星瑶的眼睛。
一年中，这二人可搞出来了不少事情，若还不知收敛，可就不只是冷待这样简单了。
欢乐的气氛还很浓，凝烟却过来，偷偷的将染星瑶拉到了一旁。
“姑娘，有人在马厩那边赌钱。”
染星瑶眉头一皱。
赌钱这个事可大可小。若是奴仆们偶尔玩玩，她也懒得追究。
管家一事崇尚的是水至清则无鱼，真是那样的严格就没人愿意认真干活了。
可在这除夕之夜，凝烟既然能来找她，定不是之前的那种小打小闹。
果然，凝烟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染星瑶的猜测。
“赌的实在是太大，据说已经好十几两了。所有人都赌出了火气，奴婢怕闹大，才来赶快告诉姑娘您。”
染星瑶听罢吩咐道：“咱们带人去看看。”
怕真的在这除夕夜出什么事情，思来想去，染星瑶决定无论如何还得亲自去一趟。
她偷偷告知了云妍姣，之后才带着一堆奴仆离开，直达马厩。
远远就听到了那边嘈杂的声音，似乎已经动起了手来。
命人先将他们分开，待染星瑶过去，四人已经被控制住了。
看到来人是染星瑶，他们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连连请求三姑娘开恩。
染星瑶语气平和，声音中却带着几分不容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