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发现
“今日是除夕，原不想拘着尔等，还放了半天假许你们玩去。可在染家，不准赌钱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既然是坏了祖宗的规矩，就应该受罚。”
赌钱的那几人连忙请罪说甘愿受罚，只求三姑娘不要将他们赶出去。因为这种理由被赶出去的奴仆，大概是没有活路的。
幸而是除夕，染星瑶心情不错也不想杀生。
“先说说刚刚为什么打架吧？”
说到这儿，其中的三人连连指向另外一人，“都是因为这小子想赖账。”
七嘴八舌间，染星瑶已经大概可拼凑出来。
组织赌局的同样是这个叫富贵的，这人赌瘾极大手法又菜，因此众人都挺爱和他玩的。
但今日可能是输的太多了，富贵竟然准备赖账，所以他们才打了起来。
富贵这种人不能留，这是染星瑶的第一个想法。
她又转头看了眼桌子上的银子，大概能有十几两，染星瑶皱眉，“你们哪里来的这样多的银钱？”
这些人虽不是最下等的奴仆，但也不应该一下子能拿出这样多。
那三人又连忙说，钱是富贵的，他们才出了几吊钱。
染星瑶冷眼看向了富贵。
这人看到染星瑶的眼神，哭着道：“三姑娘，钱都是小的自己的，小的家中有钱，您不信可以去问大管事呀？”
家中有钱还能卖身进染家为奴？
再加上前一阵刚出了全子的事，染星瑶不敢含糊过去，立刻让人去喊管理这些下人的杨管事。
不多时，杨管事带人匆匆忙忙的过来。
看得出来这些管事都有些微醺，不过除夕夜染府是可以饮酒，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上次全子的事，杨管事自觉在三姑娘面前闹了个没脸，如今竟有人敢赌钱，他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实在太丢他这个老脸了。
不过染星瑶倒是对杨管事没什么坏印象。
他足够忠心，而且染家奴仆太多，偶尔出个什么事也算有情可原。
不再杨管事的纠结，染星瑶开口问：“这富贵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拿出这样多的钱财。”
没想到染星瑶问的是这个，好在杨管事对这些奴仆的来历了然于胸，他立马回答：“这富贵是从前府中伺候过，现在已经出了府的袁嬷嬷的孙子。袁嬷嬷两年前找了过来，说儿子去了，儿媳妇跑了，孙子太小她一个老婆子看顾不过来。”
“只求能让孙子再卖身来染府，寻口饭吃。”
听罢，染星瑶说：“按照这样的说法，这富贵不应该这般有钱。”
若是一般人家有这些钱财，不说要供孩子读书，就算真不是那块料，大多也得买几块地保证个衣食无忧，哪里会卖身为奴。
富贵在一旁待不住了，生怕染星瑶误会什么，连忙向杨管事身后跟着的一个人喊道：“牛叔，您、您给小的作证呀……”
看到染星瑶询问的眼神，杨管事赶忙让那人出来，“三姑娘，这是小人手下的牛管事，当初袁嬷嬷就是来找的他。”
“说说吧。”染星瑶问。
虽然是冬天，牛管事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虚汗，“回三姑娘，钱财确、确实是他家的。”
他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袁嬷嬷确实挺有钱的，当初她就是给自己赎身的……富贵是因为、因为他赌瘾太大，为了要钱还经常对她拳打脚踢，袁嬷嬷实在管教不了了，才、才让他到染府来，板板他的性子。”
“我竟不知，染府竟成了这藏奸纳垢之地。”染星瑶语气平静，但经过这样长时间的相处，没有人敢不将她当回事。
牛管事的头磕得咣咣响，“三姑娘饶命、三姑娘饶命，都是那赖婆，不对，袁嬷嬷苦苦哀求，我这才心软……”
“什么，你说什么？”
染星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但是那几个字却仿佛真的出现过，不由得让她赶忙确认。
“小的说哀求才心软……”
“前一句，”染星瑶打断他，“你说赖什么？”
“啊，是这个。”牛管事因为喝了酒，反应有些慢，但还是一字一句的说道：“小的是说赖婆子。这富贵的祖母袁嬷嬷，之前我们都叫她赖婆子。”
染星瑶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原来一直寻找的人，竟然真的近在眼前。
她不再理会牛管事，对着地上的人道：“今日赌钱的那个叫富贵的主犯，打五十板子，完事送到北面的庄子上去。”
“剩下的从犯，打四十板子，罚半年的月钱。赌资全部充公，拿去给尔等加几道菜吧。”
“至于牛管事，徇私情用人不严,降三级，罚三个月的月钱。杨管事管理不严，罚一个月的月钱。”
“所有的板子都出了正月再打。”
染星瑶这处罚极其有技巧。
既处罚了赌钱的人没收赌资，让别人引以为戒。又借机给其他的奴仆加了菜，算是收买人心。
至于两个管事。
杨管事必须得罚，这样才能让人信服，再说他那种大管事都是靠赏钱过活的，一个月的月钱几乎没有影响。
而牛管事虽然被降了三级，好在还剩个管事的头衔，将来在染府养老还是不成问题的。
其实对他的处罚本应更重一些，但因他无意中说出了赖婆子，也算将功折罪了。
最后说到富贵，北面的庄子可是云妍舒的陪嫁，说白了就是属于她染星瑶的。等人到了那边，怎样处理还不是看她。
所有人都很满意，除了那个富贵。
刚想叫嚣两句，就被染星瑶带来的人打了两拳，顿时不敢再声响。
命众人散去，染星瑶借机将富贵押到了雨竹轩。
看着点霜找来的之前的奴婢名册，染星瑶有一点还是想不通。名册上赫然写着袁嬷嬷只有一个儿子，并没有北燕这个女儿。
好在凝烟是个机灵的，她回来对染星瑶说：“奴婢刚刚问过牛管事了，赖婆子确实原来认过一个干女儿，后来那孩子上吊自杀了。”
赖婆子竟然是北燕的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