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料理
“三弟妹慎言。”云妍皎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辱骂伯夫人，这罪名你担得起吗？”
听完这话，染懋已经有些面色不虞，他向来宠爱云妍皎，哪里容得人家这样辱骂。
况且染殷氏骂的就是当年他与云妍皎定情之事，云妍皎因着这到了婚嫁的年龄根本无人敢娶，险些被拖成了老姑娘。
他本就心中有愧，又到了第三次才娶到云妍皎，根本听不了别人拿此事说嘴。
况且云妍皎还是圣上封的诰命夫人，于公于私都容不得殷氏这样辱骂。
看到染殷氏触碰了上头两位的逆鳞，染辉还是有些理智的，赶忙拉住，并上手给了她一嘴巴，“瞎说什么呢。还不快给伯爷和夫人请罪。”
说实在的，染殷氏说话这般不经大脑，与她的出身不无关系。
当年，染郑氏在得了染懋这个嫡子后再无生育，不得不留下了染彰和染辉这两个庶子，因此她自然不愿庶子越过嫡子去。
好在染懋的学问虽不算上乘，可做个受家族荫庇的伯爷，领个皇家给的差事还是游刃有余的。
而且两个庶子的资质更是比染懋差的多，染郑氏这才安心下来。
待这两个庶子到了娶亲的年岁，染郑氏当然不会选什么高门大户，最终选定了商户出身的傅氏和一偏僻地方县丞家的殷氏。
殷氏本就不出身于什么高门大户，自然没受过太多教导。
再加上不像二老爷染彰不喜爱傅氏，三老爷染辉对殷氏这个妻子还是有几分敬重，况且她性格泼辣又生了嫡子，有儿子傍身更是嚣张了起来。
好在有云妍皎在上头压着，她才没翻过天来。
看着仍不肯认错的染殷氏，云妍皎只是笑笑，“三弟妹，看来你是想弟弟回家继续种地了。”
前些日子染殷氏的弟弟走了染家的门路，得了一个芝麻小官，如今再让他回去种地，对染懋和云妍皎来说不过是易如反掌。
染殷氏此时才有些怕了，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自家弟弟要紧，才不情不愿的下跪道：“刚刚是我口不择言了，请伯爷和夫人责罚。”
“伯爷，”染辉想为染殷氏求情，“这也知道错了，您看……”
染懋心中还是有气，直接道：“休了得了。”
这回染辉也赶忙跪到地上求染懋开恩，就连一旁的染静瑶也不得不同自己的父母跪下。
实际上云妍皎根本没想让染辉休了殷氏，今日发作更多的是在报他们去年冬天污蔑染星瑶的仇。
“伯爷，”云妍皎对染懋道：“三弟妹毕竟生育了子女，哪里能说休就休呢？”
染辉在地上连连附和，“正是、正是。”
“三弟妹就是脾气大点，不若让她在屋中抄写一月的佛经，也能收敛些脾气。”
说着转向染殷氏，“三弟妹意下如何呢？”
染殷氏虽然仍是气不过，奈何形势比人强，只能认下，“伯夫人说的是，全凭伯夫人作主。”
“那就按夫人说得办吧，以后定要谨言慎行。”染懋向来听云妍皎的。
“多谢伯爷、夫人。”
吃了这样大的一个亏，染殷氏虽然恨的牙痒痒，可面上还是得感谢云妍皎的‘高抬贵手’。
直到下人来报那些三房的婢女审完了，染懋才让他们一家三口起身。
果然如云妍皎所料，三房的那些婢女说得都差不多，没一个敢说假话的。
“回伯爷、夫人，”来回话的婆子道：“丫鬟们都说，今日四姑娘听到那些绸缎是三姑娘的后，拿簪子用力划了好几下，才带着丫鬟们出来的……”
“这里是每个人的证言，都有画押，请伯爷和夫人过目。”
将丫鬟们的证词呈上。
“静儿，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看完证词，云妍皎问向染静瑶。
染静瑶显然心虚了不少，“我、我、我没……”
染辉哪里还看不出来就是自家女儿做的，刚刚云妍皎就借机罚了染殷氏，他哪里还敢为女儿辩解，“逆女，还不快跪下。”
染静瑶赶忙跪下。
染殷氏想帮，可已经有心无力。
云妍皎问道：“三弟和三弟妹不再看下这些证词？万一是我大房瞎编的呢？”
“怎么会，伯夫人莫要多心。”
知道今日云妍皎定是要罚染静瑶，他们哪里还敢反驳，自然是顺着云妍皎。
“既然证据确凿，静儿还是去跪祠堂七日收收性子吧。而且既然如此不爱惜东西，那就再罚半年的月例，也算小惩大诫了。”
跪祠堂算是罚得不轻不重，足够染静瑶吃些苦头，但也不至惹外人说什么。
至于罚半年的月例，他人看来可能无足轻重，但这才是真的苦了染静瑶。
染家虽然富裕，那只能说明继承了爵位的大房不愁银钱，与二老爷和三老爷这两个庶子却没太大关系。
当然，二、三房比起平民百姓还是要富足得很多。
但是这种富足，并不代表他们可以花钱如流水，甚至事实是二房和三房都很缺银钱。
二老爷染彰每日往家中抬妾室自然是要花费银两的，其中还有不少银子都是大房帮垫的。
至于三老爷染辉，虽然因为染殷氏看得紧只有欢姨娘一房妾室，但是他在外面还是有些相好的的，平日里自然有花销。
更别说他偶尔还爱出去赌几场，好在瘾并不十分大，没出现过债主来染家讨债的情形。
因此，染殷氏这个三夫人手中也不剩下多少。
若是今日被这般处罚的是染星瑶或者云妍皎的两个儿子，云妍皎自然就给他们补上了。
殷氏却做不到。
当然染家肯定不会短了染静瑶的吃喝用度，只是没了月例，便没法再在她外面的那些小姐妹面前装大方炫耀而已。
思索到这，染静瑶小声哭道：“能不能不要扣我的月例……”
云妍皎指了一下一旁被毁坏的绸缎，“静儿，看看你做的……”
“即使身为世家的姑娘，也断不可如此不爱惜东西，罚你月例只是为了让你长个教训而已。”
“我真的知道错了……”
一边抽泣，染静瑶一边才顺着云妍皎的手看向那些绸缎。
刚看了一下，她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是，不是我，我没毁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