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谈何变心
121 谈何变心
相比于卫姮的略显慌乱，卫瑄就显得极为平稳镇定了，他自然而然地拉起卫姮的手，带着她出了殿门。
卫姮就这么愣愣地被他牵着走了出去，她有些恍惚地看着两人交握着的手。
源源不断的温热传至她的掌心。
从前两人无数次牵手，都没有像此刻一样扰乱了卫姮的心。
可是她没有再问什么。
……
坐在了马车里，卫姮恍惚的深思还没有缓过来，越想越觉得别扭。
她之前可是说过“想和哥哥共度余生”的这种话，今日竟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听到从前自己说过的话。
哥哥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凑巧呢？
她想不明白。
她大脑所不敢继续往下想的，身体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心脏的剧烈跳动，轻颤着的身体，都昭示着卫姮此刻的复杂心情。
她应该是该高兴的吧。
万仪宫距离云秀殿的距离并不近，在卫姮的胡思乱想之中，马车竟然很快就到了云秀殿。
她看到一只修长且白皙如玉的手向她伸来，卫姮犹豫了一瞬还是搭了上去。
卫瑄稳稳地扶她下了马车。
卫姮因为方才的事面对卫瑄是再怎么样都自在不起来了，她甚至都不敢去看卫瑄的眼。
但是卫瑄显然，或者是忽视了卫姮的变化，他轻声说，
“若是薛翼他欺负你，定要告诉哥哥。”
卫姮抬起头，迎上卫瑄满目是珍爱不舍的目光，她点了点头。
“好，谢谢哥哥…”
依照规矩，卫瑄把卫姮送入云秀殿后，就该离去了。而这一离去，出嫁的妹妹可就不知何时再能如少女时期一般和他在一起了。
卫姮迈着莫名沉重如灌了铅一般的双腿，登上云秀殿的一级级台阶。
最后在她即将迈入大殿时，卫姮还是忍不住的回头，之间卫瑄也在静静地看着她。
多少难言情绪就在这遥遥相望之间。
卫姮忽而感觉眼睛热热的，但是她不能哭，哭了妆会花。
于是她扭头，热泪被迎面的微风拂干，她进入了云秀殿。
在这里，她要等着那个应该与她相伴一生的男人，来接她走，带着她离开皇宫这个囚笼，去到另一个囚笼。
也许没什么可感慨的，生在皇家，享受荣华富贵，这些都是皇帝给的，就要听皇命，谢皇恩。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比如，不能与相爱的人相守这一个最微不足道的代价。
除非，自己成为皇权，否则命运，没有别的路可走。
云秀殿本就华丽异常，如今因为卫姮卫嫣的婚事更是特地布置过，随处可见的双喜红字，红绸鸳鸯，喜气洋溢着满殿。
卫姮在左侧殿，而卫嫣也是在右侧殿，薛翼和沈湛二人面圣过后便会来云秀殿接自己的新婚妻子，一起到天极殿前，在帝后见证下，成婚。
她坐在殿中，看着满目大红的喜字，在此刻，卫姮却高兴不起来一点。
原本能让她心思雀跃的极美的婚服，此时看了也是徒增伤感。
这也许是她一生中最美的一天，却并不是要嫁给她所爱的人。
她的婚姻是一桩交易，是棋盘上的棋子。
卫姮静静端坐，感叹思索着所有，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身后的渐渐逼近的脚步声。
“阿姮。”
她措不及防被这一声惊了一瞬，却忽而发现这并不是薛翼的声音。
而是……沈湛。
卫姮的心中陡然升起不太好的预感，她站起身来，转身，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
果然，是沈湛。
他今日一身大红色的繁复喜服，愈发衬的皮肤白皙，面若冠玉，俊美异常。
只是从前看到她就盛满喜悦爱意的桃花眼，如今怎么看都是多了些阴郁。
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卫姮心率加快了些，依照她的推测，再看沈湛这态度，他肯定是知晓自己和楚今寒的事了……
也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个替身。
“阿湛，你怎么来了？”
卫姮喉咙发紧，她强颜欢笑地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心虚，依旧像往常那样喊他“阿湛”。
沈湛就这么一直看着卫姮，也不说话，只是沉沉若风雨欲来般的眼神，看的卫姮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
“阿姮今天真美。”
沈湛仿佛没听到卫姮问她的话一般，喃喃地说着，同时一步步走近了卫姮。
卫姮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几近执着痴狂的情愫，随着沈湛的步步逼近，她不得已慌乱地往后撤了几步。
她哪敢说话，生怕沈湛现在这个状态突然发疯。
沈湛伸出手要去摘了她面上的珠帘面纱，卫姮心中一惊，这怎么可以？！
于是她下意识地躲开，“你不能摘……”
卫姮慌乱地又要退后几步，却不料被脚边的裙摆绊了一下，整个人都连带着站不稳要倒向一侧——
千钧一发的时刻，沈湛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而另一只手则是毫不犹豫地扯了卫姮面上的珠帘扔到了一旁。
珠帘猛然被仍至汉白玉的地砖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卫姮惊慌，她直接推开了还拦着自己的沈湛。
也不为别的，她真的不想大婚这天惹出太多的事端。
既然沈湛选择了与卫嫣成婚，选择了穿上这身婚服，又何必再来找她呢？
卫姮显然对于沈湛强硬摘下她面纱的行为有些恼怒不悦。
她都说了不行，为何还非要如此？
“沈湛，你这是做什么？！”
卫姮美目怒视看向一脸平静无澜的沈湛。
“新婚妻子的全颜是要留给丈夫所看的，阿姮这样强烈抗拒，是顾及薛翼么？”
沈湛笑的讽刺，桃花眼里一点温度都不曾有。
“阿姮曾经在他面前说过，喜欢的是我，如今这么快就是变心了么？”
卫姮脸色僵硬一瞬，想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湛面露嘲讽，苦笑道：
“不不不，谈何变心，我和薛翼，阿姮其实谁也不喜欢，只是利用而已，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