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陛下，旧梦难寻（15）
一只白色的鸟正走在桌面，随后扑棱着翅膀跳到地上，钻到里桌子底下。
宇文寰挑眉，这是哪里来的鸟？
他轻手轻脚来到桌边，弯下腰一看，那鸟正看着另一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
于是他一掌握住那只白鸟，抓在手心里。
安玥没想到背脊突然被按住，回过头就看到一双狭长的眸子。
“这鸟……”宇文寰瞅着白鹦鹉，“是鹦鹉？”
“陛下，这好像是给皇后娘娘的那只白鹦鹉……”
吴奉眼见宇文寰抓住一只鸟，定睛一瞧，发现特别眼熟。再仔细瞧，那鹦鹉尾巴上有点浅灰色，正是送给皇后娘娘的那只。
“皇后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宇文寰注视着手里的白鹦鹉，片刻笑了。
他就这么抓着白鹦鹉要往外面走，“去长秋宫。”
“陛下，让咱家替陛下准备个笼子。”吴奉赶紧上前劝他。
安玥懊恼怎么就给发现了呢？转念就明白了，鸟的视野比人的视野要窄，她光顾着找隐蔽的地方，所以看不到屏风那头。看来还要多多习惯才行。
夏梅一听陛下来了，顿时感觉不妙，要是陛下发现白鹦鹉没了怎么办？ 总不见得真的像主子说的那样？
虽然她不希望主子在陛下身上找寻没有结果的感情，但同样不希望主子惹怒陛下，她只希望主子能平平安安。现在主子这样多少是有些赌气吧？
“皇后呢？”宇文寰看着长秋宫里跪成一片的宫女太监，就是没有看到皇后，猜想她多半还在休息吧。
“回陛下，娘娘正在小憩。”夏梅立时回道。
宇文寰手里提着笼子，抬步就往寝殿走。
夏梅抬眸见到一只笼子从眼前晃过，里边有只白色的鹦鹉。
她倏然睁大了眼，难道？
宇文寰进入寝殿，就看到安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神情恹恹地靠在床头。视线掠过窗户边挂着的鸟笼，果然里面空荡荡的。
“皇后。”他将笼子举到安玥面前，“瞧瞧？知道我在哪里抓到的？”
安玥看着他手里的鸟笼，机械地重复：“哪里抓到的？”
宇文寰抿唇，她的反应……哎，她病了，精神自然不好。
想到这里，他坐到床上，挨近安玥，仔细端详她的神色。
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面上是掩不住的疲倦。
宇文寰轻轻叹息，将笼子放到安玥的手里，“辰华殿，这小家伙跑到朕那里去了。”
安玥打开笼子，手伸了进去。
“皇后！”宇文寰十分吃惊她的举动，一把抓住她的手，想拉回她的手。
“陛下，怎么了？”
“……”对上安玥疑惑的眼睛，宇文寰再次觉得她真是傻，不知道这样会受伤吗？
安玥动了动手，想挣脱宇文寰的钳制，“陛下……”
“当心它伤了你的手。”宇文寰没好气地说，合上笼子门，拿走她手里的笼子，递了出去。
吴奉见状立即上前接住，而后退到一边。
安玥巴巴地看着吴奉拿走笼子。
“喜欢这只白鹦鹉吗？”宇文寰见她似乎不舍得。
安玥点点头。
“那为什么它跑到朕那里了？”宇文寰忽然想也许她就是让白鹦鹉去找他的，随即失笑，一只扁毛畜生哪里能这么机灵，何况她才养了几天。
“关在笼子里太可怜了，就把它放出了笼子。”
“不怕它跑了？”宇文寰觉得她真是傻，关在笼子里哪里可怜了，有吃有喝的。
“它要是跑了……便是有了更好的去处。”安玥认真地说。
宇文寰瞧见她眼底的认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股认真的劲头确实像她，一股子傻劲。
想着，他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别犯傻了。喜欢就好好地关笼子里，跑了岂不是伤心？”
吴奉一瞬间瞪大了眼，随即收敛神情。他终于明白陛下要知道皇后娘娘的大小事，并不是监视，而是上心了……
夏梅同样惊愕，这一股子亲昵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会这样？
安玥捂着额头，目光惊异。
宇文寰轻咳一下，“下次还把它放出笼子吗？”
安玥不语，看起来不太情愿。
“……罢了，皇后高兴就好。要是下次再到朕那里，朕再替皇后捉回来。”宇文寰觉得这样也不错，能有更多机会到长秋宫，要是丢了就找新的鹦鹉。
安玥沉默了，看样子得换一个对象才好。
“皇后，今天感觉如何？朕已经让杨御医负责替你调理身体。日后，杨御医会每天来为你诊脉。”宇文寰觉得她的精神还不是很好，不由怜惜起来，“再休息会吧。等下朕陪你一起用晚膳。”
安玥还想说什么，宇文寰已经扶着她躺下了。
他撩开她额间的碎发，轻声道：“好好休息。朕希望皇后快些好。”
“为什么？”安玥眼里满是不解。
“因为……朕发现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皇后。”宇文寰不能说因为前一世她才是唯一对他真心的人，她不会懂。
她眼里的不解蓦然成了一层浮冰，透出一股凄然。
宇文寰再要说话，她已经闭上了眼。
他有些气闷，她是不是误会他的话了？
他该怎么说打消她的疑虑？
总归，他回来时间太晚……
自从宇文寰逮回了白鹦鹉，夏梅欣喜地发现主子没有再将白鹦鹉放出笼子，同样她不安地发现陛下经常来长秋宫陪主子用晚膳。
如果说那天陛下对主子过分亲昵，那现在陛下的行为简直明晃晃地在说他要荣宠主子。
夏梅与其他三人悬起心，时不时观察主子，想看看主子究竟是什么反应。
安玥没什么反应，一个体弱的人什么都不能多想多思，不然就是犯晕。
她做得最多的就是借着休息，附身到皇宫中不同的鸟身上，彻底将整个皇宫摸透。
也许是这个原因，她偶尔站在窗前赏院景时，成群的鸟儿会聚拢在四周，叽叽喳喳欢叫成一片。
渐渐地，宫女太监都在传皇后娘娘是仙女下凡，才会有百鸟朝凤的奇景。
宇文寰听到这传言，非但不恼，反而要吴奉再加一把火，最好能把他的皇后说得天上人间独一无二。
传言于安玥而言都不重要，将整个皇宫都逛遍之后，她终于决定飞出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