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王
“都做了这么多了。”沈辞惊讶。
沈昭言抬头，“对啊，等会就搬去隔离屋用吧。”
沈辞走过来，拿起竹筐中的艾条问道，“阿昭，这法子可有弊端？”
沈昭言放下手中的竹筐笑道，“师父觉得呢？”
沈辞捋了捋下巴的胡须道，“想必有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昭言笑颜如花儿，“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师父一猜即中，这艾灸的弊端说是弊端，其实也是优点，”
闻言沈辞来了兴趣，“哦，何解？”
沈昭言又喝了口茶，“且听我从头道来，《黄帝内经》云：药之不及，针之不到，必须灸之。大医窦材云：保命之法，灼艾第一。
此次疫病，咳嗽大多无痰，且发冷高热不退，或是反复，表现出来的皆是寒症。
且天之阳，太阳，地之阳，艾草，所以此次疫病便可用艾草来破。
若是以之前那样，小小一壮灸之，自是能量不够。
不然师父你早用了，所以徒儿便想了这个法子。
这弊端便是，灸上七日之后，病症有可能会加重。
不过那是表象，真实原因则是艾灸的能量渗透到经脉之中。
把体内的寒邪给逼出来了，所以人会感觉病症加重。
只要坚持施灸，不超三日，便能痊愈。
身体更会较之前，上一个台阶，若是艾灸同时辅以汤药，将会事半功倍。”
沈辞听完，捋着胡须连连点头。
“妙哉妙哉，吾儿实在天赋异禀，为师甚慰，甚慰啊！等到药材一到，便即刻辅以汤药。”
“不过，师父，你中午那会拿着艾条干嘛去了？”
被沈昭言一问，沈辞顿时有些不自然。
“出去散散心，顺便看看你这个艾条到底靠不靠谱。”
他才不会告诉徒弟，自己是去找人试药了。
正午，王太医府。
沈辞拿着艾条在王太医家门口徘徊许久。
最终他下定决心迈出那一步。
阿昭啊，为师为了你连朋友的生命都要利用了，你可千万要争气啊。
做好心理准备，沈辞拿出棉布戴上，朝王太医住的院子里快步而去。
“老王，老王啊，给你说个好消息……”
王太医躺在床上，听到沈辞急吼吼地喊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心跳都跟着快了起来。
可他又感觉浑身乏力，挣扎了几下，也就能起身斜靠在床边。
沈辞一路小跑，进到王太医卧房时已是气喘吁吁。
只见他从药箱里掏出来一根艾条和一个火折子。
“老王，我跟你说，找到治疗疫病的法子了。”
闻言，王太医脸上也露出欣喜之色，“真的？朝廷的药材到了？”
“没有。”
“那是？”
沈辞把艾条递给王太医，“呐，就这个。”
王太医拿起艾条闻了闻。
“这不是陈艾嘛，仓库里多的是，不过怎么裹成这个样子？”
沈辞把艾条拿过来，神秘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次疫病能否安然度过，那就看你王太医配不配合了。”
王太医不解，看着沈辞一脸懵，“我要怎么配合？”
见此，沈辞把艾条点燃，递给他。
“你每天用这个对着神阙穴施灸，灸够两个时辰就行。”
王太医哑然，“这么简单？”
沈辞点头，“就这么简单，不过，后面还是要辅以汤药的。
你可别偷懒，万一时间不够，效果打了折扣，你可就成罪人了。”
说完，把药箱里的十几根艾条都拿出来放下，拎着药箱准备走。
“好好灸，我会派人来检查的。”
王太医：……
虽是不明白沈辞究竟想干嘛，可王太医深知沈辞绝不会害他。
于是，他立刻掀起里衣，对着神阙穴开始施灸。
沈辞刚出去没多久，就遇上换班的士兵，知道了沈昭言施灸救人的事。
府衙后院。
萧鹤云收到周瑞醒来的消息，放下手头的事就朝这儿赶来。
踏进卧房，就见周瑞穿着里衣斜靠在床上，面色虽苍白，但多少有了些血色。
边上丫鬟正在给他喂药，药汁浓稠，一看就知道难以下咽。
见萧鹤云进来，周瑞扯出一抹笑，“仲渊来啦，快坐。”
萧鹤云看着周瑞的脸，声音低沉，“你还是别笑了，看起来很丑。”
周瑞一噎，刚咽下去的药汁差点翻上来，他急忙顺了口气。
“你还真是噎死人不偿命。”
萧鹤云不言，周瑞缓了口气，才开口，“那沈小大夫的药丸化开口感不怎么样，不过效果倒是顶好。”
萧鹤云白他一眼，“你这次能捡回条命，多亏了人家，要不是他随身带着解毒的药丸，估计你这会已经去西天见佛祖了。”
闻言，周瑞狭长的眸子微眯，看着萧鹤云不怀好意。
“仲渊，你不会是看上那沈小大夫了吧。”
萧鹤云腾一下站起来，指着周瑞半天没想出合适的词来骂他。
周瑞见他半天说不出话，哈哈笑着又道，“没事儿，我绝不会往外说你好男风的，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
话毕，就被萧鹤云按住，将丫鬟手中还未喝完的汤药，给他全灌了进去。
“喝药还堵不住你的嘴。”
周瑞被呛了一大口，瞬间老实的像个鹌鹑。
屏退下人，萧鹤云正色道，“你这次的毒是谁给你下的，你可知道？”
周瑞耸耸肩，“这我哪知道？人家要害我还会提前告诉我吗？”
“不过，陵州封城之前我倒是收到东歧二皇子送来的手书，说是想与陵州通商。”
说完，周瑞倒是自己激动起来。
“仲渊，我这毒该不会是那东歧二皇子下的吧。”
萧鹤云看着周瑞闭了闭眼，有些无奈。
要不是他俩从小一直玩到大，他真怕自己哪天就送他去见佛祖。
“沈大夫说你中的相柳毒，你自己想是为什么。”
周瑞认真想了想，越想越是心惊。
先是收到手书，但他未有回应，然后陵州便出现瘟疫，再是朝廷的药材迟迟未到，最后到他中毒。
见周瑞神色凝重起来，萧鹤云反倒松了口气。
终于正常了。
周瑞似是想到什么，急忙让萧鹤云去书桌的抽屉里给他拿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