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案件继续
案子还要继续。
通宵达旦后的乔楚生依旧睡得不安稳，他的梦里全是毓姝那张淡然又疏离的脸。
才刚过晌午，补了五六个小时觉的乔楚生索性坐了起来。他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会儿，突然利索地穿上衣服，重新开车回到天津路找路垚。
乔楚生将车停在门口，人坐在车里没动。他趴在方向盘上，盯着毓姝家大门。昨夜猛地被路垚拽过来的时候太过紧张，紧张得都没来得及观察四周。现在，他四下打探。
乔楚生平时很少会来天津路的这片住宅区，就算要来也是夜晚。夜晚的大世界和百乐门，偶尔也光顾一下丽都花园。在白天看这片街区，他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连通各家的路上铺着整块青砖，路面被佣人打扫得一尘不染。墙下边缝也整齐划一地栽着主人家喜欢的花。
毓姝家门口的是牡丹。
然而这个季节不是花开的时节，只有满树绿叶。
乔楚生的视线溜达了一圈，重新把目光放回大门上。大门的正上方书写着一方匾额，匾额上只有两个字。
芳园。
乔楚生把这两个字在嘴里捣鼓了一下，唇边不自觉地溢出笑意，连眼角都皱起纹路。
芳园大门已开，从门口往里看去，毓姝家的佣人有序无声地做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乔楚生越过围墙，想要寻找二层的房间中，哪个是属于毓姝的。
不知不觉，挂在正中的太阳偏移。
毓姝家一个眼尖的佣人看到了乔楚生，跑去告诉马佳嬷嬷。马甲嬷嬷琢磨了一下，还是将路垚叫醒。
“表少爷，昨天晚上随您一起来的那位朋友现在等在大门口，看起来已经在那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嗯？”
路垚困顿地挣扎着从床上探起半个身子：“哪儿呢？”
他走到窗边上，朝芳园外面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乔楚生那辆黑色的汽车。
马佳嬷嬷请示道：“要不要请客人进来。”
路垚玩味地勾起唇角：“不必，我出去。”
“有人要伤心了……”
乔楚生盯着窗户看了半天，终于泛起了困意。好像在这睡得更安心一些，他索性把车熄了火，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刚进入梦乡，半睡半醒间，乔楚生听见“叩叩”两声，似乎是从车玻璃上传来的。
他转了一下脑袋，歪着头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路垚放大压扁的脸就贴在他的车玻璃上。
乔楚生被吓了一跳，他的头下意识地远离玻璃，脸也跟着使劲，一声悠长的鸣笛声瞬间响彻整个小巷。
他“噌”地坐直，牙疼似的撮着牙花子，把窗户摇了下来，骂道：“大早上的你有病吧。”
路垚则丝毫不在意乔楚生的气急败坏，他早已经洗漱清爽，一身英伦毛呢大衣，风度翩翩地靠在他的后视镜上和他隔窗对视。
他面带调侃：“老乔你这是梦游吗？哦，也有可能是家里的床不太舒服，回头我帮你换一个，我知道一个特别棒德国牌子。”
“怎么不进去啊。”
“我这不是找你办案子吗。”乔楚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找了个理由“不知道你睡醒没有，就没打扰你。”
路垚“切”了一声，说：“你可得了吧，当时也不知道是谁，为了让我查案子，一杯水就泼我床上了。老乔，你也有今天啊。”
“上不上车。”乔楚生生硬地转移话题。
“好好好。”
路垚见好就收，绕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了车。他问：“傅老爷子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乔楚生启动了车，点点头：“应该出来了，昨天晚上让验尸官加急做的，咱们现在就过去。”
“好。”
下午两点，乔楚生和路垚到了巡铺房，刚进大门，验尸官正好拿着报告从里面出来。
“路先生，你回来了？”验尸官惊讶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们来得正好，我正要给乔探长去送检测报告。”
他把装在牛皮纸袋里的检测报告递给路垚。
路垚点点头，算是跟他打了招呼，然后从袋里抽出检测报告。
“死亡时间大约在六点半到七点之间，凶器从下方朝上扎在死者肾脏附近，划开一道二到三厘米的口子，这个捅法不致命啊。”路垚皱着眉道。
“对，你看下面。”验尸官给他指着。
“血液中砷含量超标。”路垚跟着读了出来。
乔楚生问：“那是什么？”
路垚合上检测报告：“砒霜的化学成分。”
“那傅老爷子是死于中毒？”
“也不是。”路垚想了想要怎么解释，“简单来说，砒霜是造成他死亡的一个因素，但不是最终要他命的关键因素。如果他是先死于砒霜中毒的话，那咱们看到的血图就不会是那种新鲜的颜色，他一定是在还活着的时候，被人取的血。”
“少量的低浓度砒霜不会致死，只会让人意识模糊、行动缓慢。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想要杀他，那简直易如反掌。”
乔楚生点头，表示明白了：“所以是团伙作案啊。”
“也有可能是两拨人都想杀傅老爷子，恰好赶到了一起。”
两人一边讨论一边往乔楚生的办公室走。
“对了。”路垚想起来什么，“一会儿咱俩去趟医院问问傅家老二老三。”
“不用去了。”乔楚生说。
路垚不解：“为什么？”
乔楚生答：“他们俩有不在场证明。”
“今天上午派出去的兄弟们回来说，昨天晚上六点半左右，傅家老三约了一个女生去红房子吃饭。随后傅家老二找了过去，两个人就在那打了起来。打完就送医院了，很多人都看见了。”
“什么女生？”路垚瞬间皱眉。
“那我哪儿知道去。”乔楚生觉得路垚问了一句废话，他道：“不是你管他跟哪个女生吃饭干嘛？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路垚一脸没法说的表情挥了挥手：“算了。”
“什么就算了。”
路垚一脸神秘地看着他：“老乔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会帮情敌查案子吗？”
“啊？”乔楚生一脸莫名其妙，“谁是你情敌，那个傅家老三喜欢幼宁？”
路垚叹为观止地拍拍手，边赞叹边摇头：“老乔，我可真佩服你的想象力。你觉得幼宁和他是一个世界的人吗？”
“那你说什么情敌？”
“哦，我大概忘了告诉你了。”路垚卖了个关子，“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那个傅明轩是……”
“是什么？”乔楚生敷衍地问。
“我妹妹的联姻对象。”
“你妹妹的联姻对象关我什么事，你等会儿？你说你妹妹的什么？”
乔楚生的眼睛瞪大，他呆住了。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