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铲平
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弟，怎么扛得住这样的酷刑，仅仅刚过五秒他就把一切都招了出来。
得到想要的程成也不再为难他，转身走出库房：“把他带到别的地方关起来。”然后走到舞池可乐的身边：“报警吧。”
可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的仰起头：“成哥你说什么？江湖事江湖了。”
程成一把将可乐薅起：“你自己看看，他们血都快流干了，只有报警才能去医院得到最好的救治。还有，我没说不打回去。”
在江湖上报警是很丢面子的事，程成也知道，这个电话一打出去，在洪英很可能抬不起头，但在面子和兄弟间，他果断选择后者。
松开可乐后程成和k仔走出酒吧，门外站着五六十个洪英的人，他们都在等大哥的指示。
程成把人带到另一处场子里等待天黑，可乐在他们走后也打电话报警。
几分钟的时间，附近警员就赶到了，在看到酒吧里血腥场面后，他拿起手中的对讲机。
“呼叫总台，夜莺酒吧发生严重械斗，需要附近警员支援，伤者太多，需要市里所有救护车到场。”
十几个警察先到场后，陆续又来了五辆警车，特警拿出随身急救包为他们包扎，一直坚持到救护车到来。
可乐看着他的兄弟一个个被抬上救护车和警车，才肯跟警察回去做笔录。
十二辆救护车，六辆警车全都挤满伤员，交警铁骑在车队前开道，场面可以说比高级人物来访还大。
随着事情的发酵，很快就在网络上引起不小热度，要是平时，那些键盘侠早就在底下开喷了，可能怕被找上门，所以这次犹为安静。
吴涛看着新闻，立刻给卓良飞打去电话。
卓良飞这会已经在反黑的办公区和队员在商讨行动，话讲一半就接到吴涛打来的电话。
卓良飞走到办公室里接通：“局长。”
吴涛的语气带着微愤：“这次的械斗你事先没收到消息吗？这件事影响很恶劣。”
卓良飞走到办公椅前坐下：“我也是事发后才得到消息，不管是谁做的，洪英肯会报复，我打算去找林凯南谈谈，看能不能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
吴涛另只手挪动鼠标，把电脑的新闻页面关闭：“不管林凯南配不配合，警方都要做出应对，让市民放心。”
卓良飞眼睛透过玻璃窗，望着办公区：“我们反黑已经准备做事了。”
吴涛嗯一声挂断电话，他面临的压力不比卓良飞小，因为他要为全市人民的生命安全负责，还要给市上级做出交代。
卓良飞拨打了程成的电话，但一直被挂断，刚开始以只是小场面，直到看见新闻的救护车数辆，他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
以他对程成的了解，伤了这么多兄弟肯定不会罢休，知道下一场更大的械斗即将发生。
卓良飞走出办公室，来到了办公区的白板前：“动用你们所有人脉，一定要把程成找出来！”说完，他又下楼找到正在做笔录的可乐。
可乐的衣服沾有血迹，这里的人都知道他什么身份，但没有直接证据，加上这回是他被人砍，没办法把他抓了。
做笔录的警察话里话外，都透露出是不是因为争抢地盘才被找上门。
可乐只说自己是个正经做生意的，当时在打扫酒吧准备晚上开门，但打扫一半他们就拿着刀冲进来。
警察没什么办法，只能照可乐说的记录，然后叫他签名让他离开。
卓良飞在门口等着可乐，他一出来就把人拽到楼梯口的监控盲区：“你大哥呢，回去转告他不要乱来，事情闹太大对他没好处。”
可乐耸肩装出副不明所以的样：“警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卓良飞说：“你的资料在我们反黑和字典一样后，总之你转达我说的，对大家都好。”他没等可乐再说什么，转身上了楼。
此时的医院忙的不可开交，基本上会急救的医生都来了。
林墨吟骑在转运床上做着心肺复苏，因为伤者肺叶被捅穿造成胸腔积血，第一次按压，就被他一口血喷在脸部以及口罩。
她顾不上去擦掉额头的血渍，因为手部的动作不敢停，在闻着血腥味的情况下，被护士推进手术室。
医院现在乱哄哄的，普通病房里医生也在全力救治轻伤人员。
护士拿着血浆进了2号手术室，伤者已经戴上吸氧面罩，另一个护士用止血钳夹着他大腿动脉，就等待医生开始吻合手术。
1号手术室的伤者被盖上白床单，抢救无效，尸体刚推出去，另一个病人又被推进来。
医院外一些媒体已经围在了医院门外，警察站成人墙挡在他们面前，维持现场秩序。
“请你们让开，我们有权利给大众一个真相。”
领队的警察用手挡在摄像头前：“请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这时一个男人从记者的人群中挤出来，他拿出了工作证：“我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人手不够，被叫回来参加救诊。”
警察看工作证没问题就放他进行，后面又从它医院赶来了几个医生。
救治从白天持续到凌晨，直到处理完所有伤员才到休息室里休息，护士和医生都累的抬不起头，他们没有人的衣服是干净的，多少都沾到血迹。
林墨吟洗完脸坐下来长舒口气：“没想到这年头，还会发生90年代电影的那种事情。”
“可能是见识少了吧。”护士说着锤起了肩膀：“我今天啊，举了几个小时吊瓶，又扯血的，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其他的护士和医生也慵懒的坐着，要是不说话分散注意力，可能用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林墨吟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显示有几条未读的信息。
她解锁一看，是下午做手术时程成发来的：“对不起，给你们医院添麻烦了。”
林墨吟坐直，眼睛从刚刚的慵懒犯困转为担忧：“所有伤者都是你的人？”
程成站在落地窗前，低头看手机：“嗯，现在没事，一会就不知道了。”
林墨吟：“你别乱来，我不想手里的手术刀落在你身上。”
程成已读不回，他转身看着正在吸烟的k仔：“打给可乐，叫他把兄弟都带来。”
别说林墨吟劝没用，这一刻程已经忘记自己的警察身份。就是卓良飞当面劝现在也拦不住他，他必须给死伤的兄弟个交代。
可乐把程成所有小弟都集合过来，浩浩荡荡的六七百人。
程成和可乐碰面后，他把这些人分为三拨人，由他们三个人带队去扫建成的场子。
建成和东华的实力差不多，面上做的是二手房，私下里同样是干着黄赌毒，它名字的由来完全是取自老大的名。
出发前程成带头在胳膊系上红带，这是洪英区分出敌我的识别袖标。
程成从k仔手里接过一根手臂长的钢管，钢管一头是磨尖的，用来插入体内放血用的。
准备好后，几百人的队伍像游行一样，浩浩荡荡的走进建成的地盘。
程成走到一个夜场前停下，可乐和k仔继续往前走，原地两百多人站着，看门的建成小弟烟都吓掉了。
程成用钢管指着门：“铲平他。”
小弟想关门，但是关一半被程成的人踹开，成为第一个被打的人，他们把客人吓跑，对着里头小弟就是顿打，桌子电视全部砸了个遍。
出发前程成就交代过，不要弄出人命，所以他们都把尖的那头握在手里。
k仔和可乐也在分岔处分开，三队人，在三个场子里进行打砸，而且程成那队砸完继续前往下个地方。
他要让薛建成知道，惹毛自己是什么后果。
砸了五六个场后，建成集结了剩下的三百多人，两方人在一座天桥上对峙，此时天已经蒙蒙亮。
两帮人见面就像战场的两军对厽，在双方大哥的命令下，互相冲向对方，刀和钢管的碰撞声响彻在整座天桥。
程成一方拿的钢管比刀长，一寸长一寸强，加上人也要多出一倍，结果已经毫无悬念。
建成的刀很快砍伤不少人，但这只会激发出程成一方的战斗力，愤怒加持下，洪英小弟出手更加狠辣，钢管直接往建成手脚关节抡去。
建成小弟不是捂手就是捂脚，就算不死治好也会有后遗症。
双方都有人倒地，在可乐建成领头的一管子砸倒后建成小弟全都跑了，k仔还要带人追但被程成拉住。
程成的小臂挨了一刀，好在刀口不深也不长是皮外伤：“警察快来了，把受伤的兄弟抬走。”
可乐心有不甘，但程成的话他还是听的。
洪英的人很快走的干净，只留下建成的人在地上痛苦的捂脚哀嚎。
警察收到报警很快就赶到，看见这场面人都麻了：“巡特03小队呼叫指挥中心，南城露天天桥发生械斗，现场初步估计，有六十人左右受伤，请立刻派救护车。”
小队只有六七个人，他们展开救援时，天空下起了大雨，雨水融合着桥上的血水，流向两侧的排水孔，把天桥恢复成原本模样。
这一夜，南城血雨腥风，程成把建成的场子翻了过来，直接把薛建成地下势力打残，而他本人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
这次来了更多的救护车和警车，他们断手断脚，全都被送到分院，主院已经没精力收容他们。
这边的事情卓良飞很快也得知了，他给程成发去邮件，叫他到烂尾楼见。
程成现在没有功夫看手机，他正在给受伤的人包扎，和之前住院的人都是刀伤，不过他们有准备，在刀砍来时，他们会尽可能去挡或者躲，伤的位置都并不致命。
伤员都被送到一处地下停车场，这栋楼只是刚通电，要明年才投入使用中。
为避免留下血迹，停车场的地上被铺了很多帆布，所有伤者都被集中到空旷的中央，远离墙面和柱子。
私人诊所的李医生已经在这等了很久，他从黑市上购买了足够的药物，当然程成也付给他一笔巨款为酬金。
李医生拿来纱布和止血的药粉：“成哥，可乐哥说你受伤了，我先给你包扎。”
程成接过他的药品：“没事，我回去自己包。”
“等一下。”李医生把手套戴好，检查了一下程成的伤口：“好吧，不是很严重，真不用我？”
程成用没受伤的手把药和纱布放进口袋：“搞了这么大的事，老板肯定会找我。”
李医生摆了摆手：“好吧，如果后期需要消炎药可以找我。”说着他掰开一支安瓿瓶，用注射器抽出生头的药水：“防止破伤风，还是打上一针吧。”
程成让可乐带人在这看护受伤的人，k仔回去看场，交代完这两件事他才离开。
在林凯南打电话来叫自己前，他打算洗个澡换身衣服，现在这身不止脏，还有股子血腥的味道。
程成刚从电梯出来，就看见林墨吟埋头蹲在自己门口，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走近。
他刚要伸手去试探林墨吟，没想到她眼神忧怨抬起头，刚要说些什么就闻到血腥味。
林墨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去干嘛了，她气愤的要走，但是被顺势用受伤的手拉住。
程成忍着痛，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生气了？”
林墨吟侧过头看都不看程成一眼：“嗯，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但你还是做了。”说完她甩开手往电梯的方向走。
程成没有追过去，只是在原地看她走进电梯。
林墨吟微低着头刚摁下一楼的键，就看见地板的几滴血，她顿住好像想到什么长按一楼键取消。
程成刚准备关门，林墨吟就拉住了门把手，她用逼问的口吻，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程成点了下头：“伤的不重。”
没等程成邀请，林墨吟主动走进去并把门关上。
“你这在没有药？”林墨吟说完，程成从口袋里拿出纱布和止血药：“有。”
林墨吟夺过两样东西接过，程成家没有鞋柜她就把包放在沙发：“过来，我给你包。”
程成坐在茶几上把夹克脱了，林墨吟撕开止血粉的包装，虽然她早就准备，但是看见伤口后状况后还是心颤了一下。
要是普通人的话，这种伤早就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