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消失的卧底
张彬说出地点后卓良飞押着他上车，然后马不停蹄的开往凤翔山。
凤翔山是东海市的一个景点，白天有几万的游客在导游引领下观光，晚上就基本没人了。
卓良飞怎么也没想到，张彬敢把人埋在凤翔山，他一直以为，只会埋在那种没人去荒山野岭。
因为夜已经很深路没有多少车，只开二十几分钟就到了，白天至少得堵小半小时以上。
下车后，卓良飞背上个双肩包，然后左手拿手电，右手押着张彬走进山。
山路很黑四处都有虫鸣，路边的草里有萤火虫落下飞起，那是除了手电筒外，唯一的会亮的光。
张彬转了半天，一直无法确定准确的位置，五年时间改变太多事，就连山里的环境也变了多，曾经的小树苗，已经变得又高又粗壮。
卓良飞向前走的同时，不耐烦的开口：“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找不到就把你扒光绑树上喂蚊子。”
张彬努力的回忆着五年前的场景，当时他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小弟把洛家诚埋了。
只是过去太久了，那块石头早已经让草给遮住或包裹，再加上天这么黑怎么可能轻易找到。
张彬只记得在偏东的方向，所以他就领着卓良飞往东走。
又走了半小时张彬才停下：“好像就是这里。”
卓良飞在身后问：“你怎么确定？”
张彬走向了左手边有棵歪脖子树：“在树后五到十步应该有块石头。”
卓良飞押着张彬走过去，确实有一块凳子大小的石头。
这片说不上很空阔，也就几平方米大小，埋个人已经足够了。
卓良飞把包取下，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帐篷用的挂灯和组装式的铲子，最后又把包背上。
卓良飞解开张彬的绳子，再把铲车塞给他：“挖。”
张彬接过铲子假装往前走，然后突然转身想趁卓良飞没防备把他拍死。
但刚举起铲子，卓良飞直接拔出枪抵在张彬的眉间中央：“搞小动作？你猜子弹快，还是你手快？”
张彬感受到枪口的冰凉，扑通跪在地上：“别…别杀我，我马上挖。”
卓良飞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握枪的移到张彬的肩膀：“再有一次，我会一枪一枪的折磨你。”
山里的温度很低，可张彬额头的汗却已经往外冒，被卓良飞这么一吓唬，他不敢再动反抗或逃跑的心思，只能老老实实的开挖。
随着张彬一铲一铲的下去，时间也在一点点的流逝，在两个小时后，一具泛黄的骸骨躺在坑里。
卓良飞打起手电走到坑前，看清骸骨左肩胛骨处的钢钉时，瞬间眼睛变得湿润，洛家诚的左肩是怎伤的他再清楚不过。
五年前，洛家诚为取得林凯南的信任，替他挡了一刀，当时胳膊的骨头被砍的很深，基本上已经断裂，就靠皮连在身上。
手术后卓良飞有悄悄去看过他，虽然筋骨都接上了，但左手基本和废的没区别，唯一的作用只是让外表和普通人一样正常。
骸骨的双腿是和躯干分开的，右边的肋骨断了三根，右手手掌缺失，从这种种迹象来看，他生前肯定饱受非人折磨。
卓良飞踹倒张彬，然后一脚一脚踢在他肋骨处，用这种方式宣泄着心中无法压制的怒火，同时让他体验一下洛家诚的痛。
张彬用手护着腹部的同时不停的出口求饶。
但卓良飞早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一直把张彬踢到嘴角流出鲜血才停下。
张彬除了感觉到腹部剧烈的疼痛外，还感觉嘴里充满腥甜味，在挨了这顿踢后，短时间里爬不起来，暂时丧失行动力。
卓良飞从包里拿出裹尸袋，亲自收殓了洛家成的骸骨。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卓良飞答应过张彬找到后就不杀他，所以就把车开到医院门口并把他扔了下去。
上午10：25分，林墨吟敲响了桌良飞办公室的门。
林墨吟就读于全国最顶尖医科大学，在学时主修的是法医专业，毕业以后，就到东海市当了个医生，同时公安局的外包法医。
卓良飞为林墨吟接了杯热水：“真不好意思，你刚加完班，又把你叫回来。”
林墨吟拿起陶瓷杯双手捂着：“卓警官话重了，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的。”
卓良飞刚回到市里就给林墨吟打电话，那会她刚验完尸，正在回家的路上就被叫了回来。
林墨吟除了有法医身份外，还是林凯南的女儿，只不过父女俩的关系很僵，因为母亲的死，她一直不认这个父亲。
混江湖的难勉祸及妻儿，林墨吟亲眼见到母亲因为江湖寻仇死在幼儿园门口，那时她才九岁正是记事的年纪，从那时候起她经常夜被噩梦惊醒。
林墨吟喝了口水，然后带来的档案袋拿给卓良飞：“通过对牙齿的dna检测，已经确认，骸骨身份就是洛家诚。”
看着检测的结果，卓良飞的眼眶又一次湿润，卧底资料电脑都有存档，加上这份报告，就能给洛家诚恢复身份，他的家人可以享受烈士家属的待遇。
恢复身份葬入公墓，这些都需要走流程，所以骸骨只能暂时存放在验尸房。
卓良飞并没有多开心，因为就算走完流程，洛家诚也只能悄悄下葬，甚至连身份也不能公开，这是对他家人的一种保护。
林墨吟喝完水站起身：“如果没事了我回去睡觉了。”
卓良飞把她送到办公室门外：“这次真麻烦你了。”
林墨吟微笑着点了下头，然就离开了。
等她走后，卓良飞回到办公桌前拿出另一部手机，他打了报警电话，把张彬吸d和位置都告诉接线员。
张彬是个通缉犯，不管消息是真的假的，警方都会出去确认身份，加上牵扯d品，不管是不是都得严谨对待。
卓良飞答应张彬不杀他，但是说过不举报，也算没有违背当初的诺言。
二十几分钟后，警察拿着张彬的照片来到了医院，经过护士和医生的辨认，确定了身份。
领头的是个叫孟垂扬的女缉d警，她身高一米八宽窄肩腰，还留着头乌黑亮丽短发，考警察前是校篮球队的。
在护士的带领下，孟垂扬来到张彬的病房外，门口已经有一名警察守着的。
警察问道：“你好，你们干什么的？”
孟垂扬拿出证件：“市局扫d队的。”
那名警察查看后，给孟垂扬介绍起情况。
早上的八点钟，他们派出所就接到医院的报警，说是有个重伤的人被扔在门口。
警察到医院时是八点二十，那会张彬还在手术室里，他们只能和护士了解情况。
张彬的身上除了衣服外，就剩部腹的伤，别的什么都没有，直到半小时前，人才从手术室里出来。
同伴认出了张彬，所以让这名警察留下，他回去把情况汇总，然后走程序上报，当然，如果张彬没受伤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孟垂扬转向护士问：“他伤的怎么样？”
护士低头翻看手里的病历说：“伤者肋骨断了四五根，肝脏破裂还伴有内出血的情况。”
孟垂扬又问：“看见那人的脸了吗？”
护士抱着病历摇头：“没有。”
孟垂扬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查看张彬的情况。
张彬现在是昏迷的状态，他的左手被铐在病人的护栏上，身上的几根管子连接着床头前的仪器。
孟垂扬没能从护士嘴中问出有用的消息，就来到医院的监控室，调出了张彬被扔在门口时的视频。
事发时是六点钟，门口保安还趴在亭子里睡觉，监控只拍到车辆的型号和车牌，就是没有拍到车里人的样貌。
其他人也对病人展开询问，有两三个人在窗户口看见了张彬被扔下来过程，但同样没看清楚驾驶员长相。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车辆，孟垂扬用手机对着拍监视器拍下车牌号，然后收队和一个同事来到交管所。
经过系统查询，车牌是一辆丰田商务车的，和医院门口是同款，接着工作人员调出了持牌者的信息，车主是当地租车行一个叫李伟的人。
听到是租车行的车，孟垂扬的直接凉了半截，但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朝去找李伟。
租车行很大，店下有十几部车在租售，线上线下都可以预约，甚至预约成功后让店员把车开过去，服务可以说是相当到位。
得知有警察上门做为店长的李伟亲自出来接待：“警官，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上的？”
孟垂扬拿出手机给他看了车的照片：“这辆丰田收回来了吗？”
李伟看完照片就把那天开出去的店员叫来。
孟垂扬对店员问：“你有没有看见租车的人长什么样？”
店员回：“没有，他只让我把车开到森马公园旁的停车场，然后把钥匙放车底下，第二天再来开回去。”
“谢谢。”孟垂扬看向老板：“带我去看看这辆车。”
李伟从墙上拿了车钥匙，然后带孟垂扬来到隔壁街停车区，那丰田就停在地二个车位上。
车从里到外都被大清洗过，别说指纹了，连车胎看着和刚从4s店开出来一样，车行的线索也算断了。
孟垂扬又回到租车店，拿到租车者的信息后，又赶到森马公园，她想和医院一样从监控入手。
但管理员告诉他们，这的监控两天前就已经开始更换，也就是说，没有拍到前来取车的人。
正当孟垂扬上车准备回去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查租车信息同事打来的。
“孟队，身份证号码是真的，但是，名字与号主不符，八成是乱编在一起的。”
孟垂扬直接挂断电话，奔波一早上跑了很多地方，结果什么也没查出来，心情不免有些郁闷。
几天后，在卓良飞的运作下洛家诚身份得以恢复，并且葬入公墓中，而今天就是他的入葬仪式。
为了洛家人的安全，也为了他的安宁，最终卧底身份还是没有被公开，整个仪式只有卓良飞一个人出席。
卓良飞神色哀伤的将一束白色百合花放在墓碑前：“对不起阿洛，冷是冷清了些，但你身边都是同事，你可以做回自己。还有，家人那边我会替你照顾。”
桌良飞的话刚说完，程成就头戴鸭舌帽手捧黄色菊花朝他走来。
程成放下花鞠了个躬，然后点了三根烟摆在坟头：“前辈，你先抽着。”
他和洛家诚并不认识，但他们都走上一条同样的路，一条暴露身份就不得好死的路。
卓良飞警惕的环视周围，公墓只有他们两人：“你怎么来了？”
程成把烟放入口袋：“别那么紧张，没被跟踪。”
卓良飞把程成拉到墓碑旁的松树下，墓地的松树只有一人多高，树上的绿荫正好把他挡住。
卓良飞从口袋里拿出只带包装的口罩：“戴好，我可不想找你也找五年。”
程成戴上口罩说：“把张彬扔到医院门口没问题吗？”
卓良飞戴上墨镜和口罩：“你放心吧。”
程成双手插在裤袋里：“张彬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林凯南出二十万暗花想把你找出来。”
十万在当大老的人手里犹如两块，但在小弟和瘾君子眼中是笔巨款，很多人肯定会发疯似的找他。
卓良飞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要找就让他们找好了，真找到自己头上也算是有本事。”
卓良飞的自信不止是因警司这个身份，更源于曾经是名打过实战的特种兵经历。
在抓动手的时候，卓良飞就已经确认周围环境的安全，而且还用了变声器，就算是张彬本人也认不出自己。
缉毒队的人已经盯上张彬，医院里24小时有人守着，再说以他犯的罪，康复了也肯定第一时间进去。
林凯南的二十万暗花，肯定是花不出去了。
程成心里也是服了这个老六，张彬虽然是罪有应得，但碰上卓良飞也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的。
程成扯下口罩呼了口气又戴好：“你这么一搞，让林凯南的d品生意暂时放下了。”
卓良飞带着疑惑问：“不会因为一个张彬吧，他有那么大影响力吗？”
程成点头：“还真有。”
张彬这次是作为中间人回来给两头d品生意牵线的，现在人躺在icu里，合作也就没法继续进行了。
程成扯下口罩打了个喷嚏又戴上：“林凯南不打算放弃，已经重新和那边搭线了。”
卓良飞皱着眉：“洪英一直不碰这一块的，你回打听打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程成又点了下头：“好，我尽量。”
卓良飞说：“查不到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你的安全。”
交接完情报后，程成先离开了，卓良飞专门等半小时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