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痛苦的信仰
之后的几天我继续和唐小清像往常那样聊天,而江雪却很少来找我了。似乎江雪和唐小清从来都不会同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她们总是交替着出现,就像是所谓的质量守恒定理。不过这时的我早已沉浸在与唐小清和好的喜悦之中,江雪在不在我身边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毕竟我们这些年一直都是聚少离多,好像这样的相处方式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正常的。而唐小清,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冥冥中似乎就是有一种力量把我们连在一起。斩不断,理还乱,索性就这样继续下去吧,至少现在我是快乐的,我不想想的那么长远。
而今天,是该去杨洲酒吧演出的日子了。草草地吃了午饭后,我拿出手机告诉简珏今天下午有表演,便背起我的琴,向酒吧赶去。不过杨洲要求我练的歌,我还是没有那么把稳,但我想他是不会怪我的,毕竟艺术这个东西,它是需要时间沉淀的。而且想必他也没有时间怪我,他还忙着哄左清怡开心呢。这样想着,我的心情忽然开朗起来,因为在我看来他和左清怡才真的是天作之合。毕竟他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还能在一起,如果不在一起,那真的很难收场!
我到酒吧的时候时间还尚早,客人也只有零零星星那几个。杨洲拿着手机,靠在吧台后面,在和谁发着消息。我猜是左清怡,毕竟我感觉这哥们在乎左清怡胜过在乎自己。他就这样沉浸在他的世界里面,我已经在他后面坐下盯了他一会了,他也没有发现我。于是我吓了他一下,虽然被我吓到,但他还是那副忧郁的样子。这哥们,原来真的每天都是这样,一点也没伪装。他出乎意料的没有计较被我吓唬这件事,只是理所当然地问我练的怎么样。我把那一套艺术需要时间沉淀的说辞搬了出来,他虽然不悦,但好在也并没有怪我。为我端上一杯饮品后,他开始和我聊起木吉他加入乐队伴奏的事情。
“其实这个事情对于你来说应该没有那么难,那天你展现出来的东西应该完全够用,唯一的难点就在于和乐队合练,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杨洲放下了手机,认真地说着。
“我不知道,也许吧,毕竟我从前确实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我在家里用手机放着架子鼓弹过,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喝了一口杯子里的不知道是什么酒混合起来的饮料,味道还不错。
他又拿起手机,没有多说什么,打开了一段音频:“你试着合一下,如果有问题的话,就等下一次我们排练了再上,如果没有问题,那今天我们就直接拿出来演。”
我从包里拿出吉他,曲子是一首我没有听过的歌,需要现场听一遍然后扒谱。不过风格倒还是与oasis类似,所以我还是用他们的和弦套了一下,居然还行。第二遍,我基本上就可以流畅地弹出来,但因为确实没有听过这一首歌,所以有些地方的节奏和情感把控还是始终是差点意思。但杨洲似乎对我并没有这么高的要求,他说这样就行了,之后便又躲在吧台后玩起了手机。
我自然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人,于是我趴在他的身后偷看。果然,他就是在给左清怡发消息。内容倒不是我想象中那种肉麻的话,大都是一些关心的话,还有叫她今天晚上不要迟到的话。当然,用当代恋爱价值观来评判的话,杨洲这样的行为,就是很典型的舔狗了。但我并不喜欢这一套,而且感到很恶心。
“哥们,左清怡还没理你啊,你到底怎么她了?这么大火气?你俩那关系不是好的跟一家人一样吗?”我戳了戳他的背,坏笑着调侃他。
“是啊,但她有权利这样对我,而我没什么资格去要求她。”他的语气中又带着忧伤,从他的话里,我仿佛又看见那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
“不过,你为什么不追她啊?她应该知道你喜欢她吧,毕竟这么多年了,左清怡又那么聪明。”
“正因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才不会点破,因为这样对我们都好。对于我来说,她就像一阵我借来吹吹的风,曾经吹起过绚烂的烟火,但却吹不起因果。也像一片我借来欣赏的天空,看到了轮廓,却半生蹉跎……”说罢,他又望向门外的马路,这似乎是他的一种习惯,一种排解忧伤的方法。看着此刻杨洲忧郁的模样,我觉得有些矫情,但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权当是艺术家的特权。
杨洲没有看我,也没有再次拿起手机。他拿起了我的琴,拨动了一下琴弦。我本以为他会弹一首oasis的歌,结果他弹了一首刘森的《悲哀藏在现实中》。
“或许你曾有一张令人爱慕的容颜,以后也未必能够得到觊觎已久的金钱。你肯定早已习惯日复一日的安全,不晓得能否躲开突如其来的危险。爱与冲动,谁吹来的风?怨与感动,谁承受着痛?恨与惶恐,谁做谁的梦?今晚我该吃什么,孤独埋在岁月中?书店琳琅之中的自己很肤浅,偶遇的漂亮女孩儿我也总会再多看几眼。 世界与你终身作伴,却还是会孤单。这一切和时代无关,本来就不简单。爱与冲动,谁吹来的风。怨与感动,谁承受着痛。恨与惶恐,谁做谁的梦。明天我们吃什么,悲哀藏在现实中。今天生活又是为哪般??明天生活又是为哪般?活在当下是最难。活在当下是最难……”最后结束的时候,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我是感到伤感的。其实我并不明白左清怡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但我明白对于杨洲来说,左清怡是他不可割舍的人,至少现在是如此。对于杨洲,有一句话可以很贴切地描述他:“生命是有光的,在我熄灭以前,能够照亮你一点,就是我所有能做的了。”而我对唐小清是否也是如此呢?我不得而知,也许这些问题只有交给时间去检验才能得到答案……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他依旧站在吧台后面,对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入神。我坐在他的对面,一言不发地低着头。他在想着左清怡,而我则想着唐小清。一束突然出现的阳光慵懒地横在吧台的中间,将我和杨洲隔开在两个世界。这两个女人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信仰,一种觉得痛,又离不开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