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ar (22)神之光在此
静谧不再,大团的云与水雾蒸汽缠绕着旋转着,把血肉模糊、甜香四溢的廊道幻化成死亡的欢愉之地。
幻梦霞云感觉自己已经将它“伟大”的躯体渗透进了每一个试图向它“陈述”梦想的追梦者。
它感觉尸体在为它的到来鼓掌,连他们的血液和肉块都开始发热,身边云雾变成阶梯和厚重的手,缓缓伸出迎接它的来临。
“【梦想,被奴役的梦想……我要实现我的……梦想!】”
这便是异想体幻梦霞云在逃出时刻和造成的死亡达到一定峰值后,将会产生的最为严重的后果,而这恰恰来自于它最为肮脏的异想体内核——空虚的“梦境”与“想象”,精致梦想背后藏污纳垢的欲望。
而如果再任由其这么发展下去,那么在下层造成的伤亡将不计其数。
而就在【梦想祈祷】事件发生的同时,安妮正牵着凯尔受冻的手欢快地朝那朵云所在的地方奔去。
比他们更快的,是提着长矛的莫特安,他正紧缩眉头向着喷薄出云雾的源头飞奔过去。
【“喂!惩戒部的,听得到吗?我们这边是福利部,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正在此刻,将铁质地板踩得砰砰响的莫特安耳边的耳麦传来通话。
“听着好熟悉……喂,是森吗?我是莫特安!”
莫特安朝前看了看,数道黑影出现在雾中,他压低身形,挥舞着长矛扫出一道道鎏金刃影,轻易地破开四处粘黏拉丝的糖浆。
接上这些攻击的又是一个闪光般的大侧劈,他腕部轻抖,黑金的长矛即刻随着他的意向往前疾刺,透过了一个又一个阻挡在道路前的活尸体。
【“……啊!哈,莫特安!没想到是你——不过,叙旧还是留到一会儿吧!告诉我你的情况——”】
“当然——我们现在……”
很快,伴随着莫特安游刃有余地反击,阻挡在整条走廊间的一切污秽都被破除殆尽,而他们三人面临的状况也被他一字一句地陈述完毕。
【“原来如此,广播居然坏了吗……嗯,我们也在加紧修理这里坍塌的电梯井了,应该很快就能来支援你们了。”】
【“一定要在我们到来前撑住啊,伙计!”】
“这是自然,毕竟,我们好歹也是惩戒部的,战斗力可是超强的!”
莫特安擦干自己头顶的虚汗,向身后看去——安妮正好奇心爆棚地到处欣赏着溅射在墙壁上的血渍和糖浆,而凯尔正累得倒在了走廊上大口喘着粗气。
看起来他被安妮拉着手跑了一路,被他给折腾坏了。
“莫特安……现在情况怎么样?”
凯尔瘫倒在地上,像一滩软泥,将他发丝脏乱的后脑勺面对着冰凉粘稠的地板上。
“其他部门正在想办法过来支援——我们先找到队长再说吧。”
“行!”
“但愿他没事”
————————
“咔!吱吱轰————”
幻梦霞云正欢快的晃动起身体,在贪婪地挤压着它周遭的血肉和糖块,不断挪动它膨大的身体接近再次陷入昏迷的扎里时,一道金色的光线从它面前的收容单元内激射而出。
破开大门的冲击力在掀飞收容门的同时,还将云刚刚伸向扎里的触须直直切断,烟尘暴起。
“【为什么谁都要阻止我……】”
混动的云团包裹着它布满血丝的紫蓝色眼球——那是愤怒和无法得到满足的恐惧——这样的愤怒驱动着它,从体内分生出更多的臂腕,全全甩向了那股尘土中的身影。
“【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锃———”
金色的闪电散发高温,从扬起的尘雾里晃出一道,放出刺耳的尖音和焦糊味,将幻梦霞云鼓胀的身躯划开一条焦黑的口子。
伸过去的云朵没有结果,只迎来了更多的阻挠。
然而这只是开始,越来越多的电弧直接如暴雨般自天花板钻开,一个个洞,一个个如溪流似的的高温闪电,将它已然堵住整个走廊的身躯瓦解消融。
“【不梦想支撑我的梦想】”
它慌张地想将自己布满每一处身体的眼睛睁开,但是每一处的暗淡无光,都将它的理智一点点打入深渊。
“【不,不……】”
很快,它几乎被烧得只剩下了原来的大小,充血的眼球,乌灰的身体,它的【祈祷】破灭了。
而随着跳动的金色电花宁静下来,一个身形不断闪烁的人影拖着一只断裂的臂腕踉踉跄跄地走出了烟尘中——来自那片坍塌的天花板。
令人惊愕的是,那并不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那仅仅只是一个由高压闪电环绕构成的人形。
它扭曲的面部是一只雕刻着金色锤子的印章,右半边喷涌闪电的躯干正在从它托起的鼓胀的血肉里脱离。而它残断的左手,正握着一只断臂。
“【光明,与正义永不消逝。光明与正义,永不消逝】”
“【神之光在此,予以创造和新生。】”
看起来根本不是有人要阻止云的企图,而是又有异想体突破收容了。
而仔细看看那藕断丝连的手臂,赫然是扎里伤痕累累的左臂——但是早已不成形状。
它的闪电很快又蔓延并吞噬那只手,于此同时,它的整个身形终于和扎里的体态无异。
“【永不消逝,永不陨灭。】”
云雾沸腾,电弧暴动,周身的一切都在紧张的对峙气氛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