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突访怡华宫
好在派去凤仪宫的宫女已自尽,没有了证据,萧云尹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梁子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皇上,温宁宫的人来话,沈常在犯了头疾,吵着要见您。”
“朕又不是太医,去了有什么用!”念在她小产,自己已经命人给她送去许多东西了。梁子殷满不在乎,“哼,让她宫里的人去找太医吧。”
一个女人而已,凭什么来羁绊他。
那说话的小太监许是收了温宁宫的好处,现在又被梁子殷拒绝了,他欲要再坚持说什么,初一便给他递了一个冷冽的眼神,他只好退下。
“皇上,这是者尔木传来的信。”初一把密封的信件交给了男人。
“哼,他不过才帮了朕一个小小的忙,这会儿就来邀功了。”
者尔木想要减免西蒙一地给梁国的纳税。
梁子殷不屑地看完信,又递给身边的少年,“西蒙一地,原是西凉国的领地,可依着萧秦的缘故,就划到了梁国之下。这几年,西凉国也还算老实安分,加上西蒙远离国度,朕也没有好好管理。”
“皇上,靖梁王他”
经初一提醒,梁子殷才想起来,他的好弟弟已经委任西北总督了。他心底不免萧瑟,“是啊,骁勇善战的靖梁王已经去西北了,是朕糊涂了”
梁赢担此重任,定是要好好整治西北的烂摊子,西蒙自然也不会逃脱。
“皇上,靖梁王虽是西北总督,但所做一切决策都要请示皇上。归根到底,他只是一介武夫。”
自那日在朝廷上发生的事以来,初一察觉到男人仿佛更加落寞了,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更糟糕的是,他发现梁子殷总是在刻意躲避着自己。
初一敛下眼底的失落,接着说道:“只要皇上一封诏书,臣即刻快马加鞭到西北,传达皇上的旨意。”
只要是为了梁子殷,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初一也愿意赴往。
看着少年认真的样子,梁子殷有些愣神,遂又苦涩地收回视线,转移话题,“敬事房的人,为何还迟迟不来?”
以往,梁子殷对于房事是不提兴趣的,只有在心情烦闷的时候会去,也算是发泄心中的郁闷。可这月以来,梁子殷几乎每晚都去一位妃嫔那。
初一黯然神伤,倒茶的手抖动了一下,茶水洒在了桌子上。他对上男人冷漠的眼神,眼里的惊慌一闪而过,尴尬起身,“臣这就去催促。”
少年离去,梁子殷叹息,继续方才少年的倒茶,浅饮,手中的茶杯是初一刚用的那一只。
在去怡华宫之前,梁子殷独自一人在殿中饮了许多酒,初一想要陪同,但是被拒绝了。
坐在辇轿里,他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他揉了揉眉心,想要保持清醒,更想要把脑海中那少年的模样挥去。
“皇上,怡华宫到了。”
轿已经停了一会儿了,可没有见到梁子殷出来,公公不得已弯着腰,低声在轿旁提醒里头的男人。
梁子殷皱眉出了轿,抬头看,正是怡华宫,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在后宫中,他来齐嫣然这儿的次数算是多的了。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叫人通知齐嫣然。
梁子殷轻车熟路地来到主殿,便见到齐嫣然和窦卿都在,桌上摆了些酒菜,看到是他,二人明显惊讶了一下。
“两位爱妃好雅致。”梁子殷摇晃着上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来,朕也陪你们喝一杯。”
窦卿看着如此随性的男人,她微红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愤怒。齐嫣然倒是接过梁子殷的酒杯,放在了桌上。
“皇上来的时候可是吃了些酒?饮酒伤身,皇上还是不要饮了。”
“朕没那么容易醉,来,接着喝”
梁子殷推开齐嫣然,又拿起酒杯。
窦卿及时地护住了女人,齐嫣然才没有摔倒。
“来,喝啊——”
听着男人的话语,窦卿不由地攥紧了手,要不是怕暴露身份,她真想将男人刚才推齐嫣然的手折断。
梁子殷一再要求,她们只能无奈陪着他喝。
“这是窦,窦美人”
不多一会儿,梁子殷彻底醉了。他摇晃着伸出两个手指头,指向窦卿。他想起来,就是眼前的这位美人,三番两次地拒绝侍寝。
“朕记得,你与齐妃是一同入宫的你就不曾想要为自己争取吗?”
说着,梁子殷嗤笑起来,看着女人冷清的面庞,他突然来了兴致,大胆抚上她的手。可下一秒,就被窦卿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请皇上自重!”
听到女人的话,梁子殷非但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你是朕的窦美人,是朕的女人,朕何来的自重?”
梁子殷最厌恶的便是像萧云尹那样自视清高的女人,他冷脸紧紧抓住窦卿的手,“今晚就由你来服侍朕好了,容不得你拒绝。”
“皇上”
齐嫣然才开口,就被梁子殷怒瞪了回去,“怎么?朕钦点的女人,还需要得到你的同意吗?”
安歌是如此,难不成窦卿也是如此?
“朕带来的侍卫,就在门外候着,你要是识相就应该乖乖听从朕。”
窦卿越是要反抗,梁子殷的欲望就更盛,他不顾两个女人的反抗,硬是把窦卿拉到了床上,随后又粗鲁地把齐嫣然赶了出去。
这下,主殿就只剩下窦卿他们二人了。梁子殷势在必得地走上前,不紧不慢地解下腰带,“你是朕的女人”
“皇上——皇上——窦美人不懂事,放了她吧”
门外的齐嫣然焦急地拍着门,喊着。
梁子殷怒骂了几句,便要倾身下来,窦卿眼里没有了方才假意的慌张,只是一记掌狠狠地劈向男人的肩头,梁子殷就闷声歪倒在了一旁,没了动静。
窦卿漠然地看着男人,又将人从床上踢了下去——这样的人睡在床上只会令人反胃。
门外的叫喊声没了,窦卿开了门,便看到齐嫣然拿着木棍,双手害怕地还在发抖,泪水还在不断地流。
见到是窦卿,齐嫣然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手中的木棍应声落地,她上前紧紧住了女人,埋头低泣了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
窦卿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女人的背,安抚着她,仿佛刚刚受欺辱的是齐嫣然一样。
这就是被人在意的感觉吗?窦卿内心是欣喜的——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被依恋,被在乎。
对于齐嫣然来说,在窦卿尚未出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与梁子殷撕破脸的准备了。对于这份过分的在乎,齐嫣然有些惊讶。没想到窦卿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会如此重。
她依恋在女人的胸口,闭眼感受着她的心跳,是失而复得后的弥足珍贵。
梁子殷果真是派初一去了趟西凉国,他同意将西蒙的税收减免一半。大力整顿西蒙一地,是萧云尹交给自己的任务,可现在又得到了梁子殷的诏书,这样一来,梁赢犯难了。他拿不定主意,只能给萧云尹送去急信。
萧云尹看完梁赢的来信,她也颇头疼。梁子殷应了者尔木的请求,为的就是要拉拢西凉国,好壮大自己的势力。可惜这个被帝王梦蒙蔽了双眼的可怜人,就不怕西凉国与西蒙重新连结起来,与大梁对抗吗?
萧云尹沉思片刻,便落笔写下了回信。梁子殷必是要汲取一番教训才会安分吧。
安歌进来时与武士装扮的男人擦肩而过,那正是萧云尹遣去回信的人,可安歌以为是女人出了什么大事,她快步入殿。
“你来了!”
萧云尹不确定安歌是不是还在别扭她们之间的事,所以这几天她都没有主动去找女孩。给人多一些时间,总归是没有错的。
现在看到女孩突然的来访,萧云尹显得有些激动,她欢快地上前拉过女孩的手,坐下。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嗯?”
萧云尹听得一头雾水,闪亮着眼睛注视着女孩。安歌有些难为情,支支吾吾开口:“刚才进来的时候碰到,从你这儿出来的人,他”
她看向萧云尹,以为女人会接过她的话,主动坦白。但是萧云尹没有,她依旧挂着浅笑,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你们他找你有要紧事吗?”
“你是在打探我吗?”萧云尹故意暧昧地发问,盯得安歌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可她还偏要再靠近几分,“你很在意他的身份吗?”
“没有。”
“真心没有?”
萧云尹挑眉拖长了尾音,安歌交织着手,早知是这样的情景,她就不问了。萧云尹还在一旁步步紧逼,似乎凑得更近了。这女人实在是太过于妖冶,活脱脱的狐狸。安歌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轻轻推开女人,站起来。
“不便说就算了。”她努力告诉自己,自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眼前的这个女人跟谁在一起,对于她安歌而言,都是毫无关系的。
看着女孩微怒的模样,萧云尹立在一旁,她顿时有了主意。她刻意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凄惨一点,“你有所不知,其实是我的老病根犯了——每年将要入秋之时,我便着了魔似的,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即时睡着了也会做些傻事。”萧云尹说起自己的毛病,说得跟真的一样,眼底满是痛楚,她想要挤出几滴泪来,但是没有成功。
“你也瞧见那膏药了,正是那人送来的。”萧云尹指向木桌上的一个方盒,里面确实是药物,不过是普通的治疗伤寒的药。她怕安歌看出来,说完就盖上了盒子,小心收起方盒,又开始了卖惨,“虽说服了那药之后,不再出现失眠的状况,但谁又能保证夜深人静时,我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呢?”
似是要编造得更真,萧云尹开始捏造了许多离谱的、无端生有的怪异事来。一边说,一边抹起了眼泪。这下终于成功挤出了几滴眼泪,她很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