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误入陷阱
“反正这么多年了,还不是过来了。”
余光瞟到女孩的眼睛,萧云尹扮出可怜的模样来。
“碧云不是你的贴身侍女吗?为什么不让她陪着你”
对于萧云尹所说的症状,这是安歌头一回听说,她犯了难。她开口要看看盒中的药物,但是被萧云尹拒绝了。
“我不喜欢有人伺候,碧云也不例外。”萧云尹小心护着怀中的方盒,谨慎地锁在了柜子里。
“这样的状况,身边还是有人陪着会稳妥些。”要是萧云尹开口,她或许会留下来陪她吧。可这样一来,她们就要睡在同一张床上,同床共枕安歌垂眸。
“那你愿意来主殿吗?”果不其然,萧云尹轻轻扯起女孩的衣襟,央求道,“算了,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见安歌沉默,她以为女孩不愿意,遂自己找了台阶下。
“可以,但是你要安分些”
安歌红着脸,她只是想要说好原则,但说出来却是怪怪的,倒有几分暗示和期待。
“当然!我定是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萧云尹欣喜,她没想到女孩会这么好骗。
知道安歌在这段时间都会和自己睡在主殿,萧云尹一整天都沉浸在喜悦当中。看她那生龙活虎的模样,倒是让安歌起了疑心。可每当安歌想要与她探讨病情时,萧云尹不是装作黯然神伤,不愿多说的模样,就是有意撇开话题——这注定是沟通不了的。到最后,安歌也放弃了。
萧云尹早就和碧云一行人打过招呼了,于是安歌问起来时,整个凤仪宫的人其“口供”都是出奇得一致。
安歌是在侧殿沐浴完,才来主殿的。她进来时,萧云尹也已经梳洗完毕,正坐在铜镜前梳头。白色中衣的衬托下,萧云尹平添了几分纤弱,明眸巧笑,攫住了安歌的心。
萧云尹起身走过来,安歌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不知所措。萧云尹走近,轻挑起女孩的下巴,就这么注视着她。她的眼神是如此的灼热,安歌被迫迎上女人的目光,那里是深邃的,泛着无尽的占有。安歌怯懦,双眼蒙上水雾。在她无助地闭眼之际,萧云尹把人往前一带,吻向了她。
安歌没有料到女人会这样,她眼角的泪沁了出来,有些站不稳,不得已抓住了女人的双肩。仅存的理智让她做出了反抗,可惜她推不开。呼吸渐渐紊乱了,但萧云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安歌委屈地呜咽起来。
听到女孩的低泣,萧云尹才放开了她。她有些懊恼方才的作为,她安抚着女孩,不断道歉。
萧云尹总是这样,在计谋得逞之后,再卑微地乞求安歌的原谅。安歌看着面前的人,她只是又羞又气。
她拿起一条被子横在二人中间,“彼此都不要越过这条被褥。”
“好好好,我保证。”
见安歌不是真的生气,萧云尹放下心来,又开始了不作数的保证。她忍住笑意,要是自己真想做什么,区区一条被褥又能起到什么阻隔呢。
安歌将信将疑地躺下,她纤长的睫毛还是湿漉的,右眼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萧云尹见状,忽略了面前的被褥,伸手替女孩擦拭了起来。
“你”
安歌以为女人又要做什么图谋不轨的事,却见她只是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泪。
“怎么这么容易哭?”
温厚的指腹抚摸过脸庞,撞上萧云尹动人的双眸,安歌屏住了呼吸,一时之间她也忘了躲开。
“睡吧。”
安歌以为萧云尹又要有什么动作了,但是没有。她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而后宠溺地搂过她入眠。
方才的被褥已经界限模糊了,没有人在意。安歌被女人环着,一动不敢动。萧云尹为了使安歌信服自己是真的患了那怪异的病,提前饮了助眠的汤药,现在药效起来了,她架不住眼皮的沉重,迷迷糊糊进入了睡眠。
安歌没有想到女人会这么快就入睡,她渐渐放下防备,思绪游离。
她始终越不过心中的那道坎,萧云尹是皇后,她是贵人,皆是女子,怎会生出那不该有的情感来?她不排斥萧云尹的接触,但更多的是害怕与畏惧。她自认为自己谈不上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但所谓的三纲五常,她是万万不敢冒犯的。
萧云尹是千万人敬仰的人物,但她安歌呢,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安氏一族的安危全在她一人身上。安歌不敢再妄想。
安歌胡乱地想着种种,方才的悸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萧云尹睡了一夜的好觉,睁开惺忪的眼时,安歌还躺在自己的怀里。她是惊喜的。她的手被女孩枕着,有些酸痛,但为了不吵醒女孩,她还是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沉睡的女孩,不会抗拒自己。萧云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从眉毛到鼻尖,在到抿着的红唇,萧云尹出神。
“嗯”
安歌撇头,似有醒来的迹象。萧云尹心虚地收回手,闭上了眼。
安歌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正被女人紧紧圈在怀中,她小小的一只,就差埋进女人的胸口了。
安歌羞赧,小心翼翼地挪开一点,像是做贼般地逃离了主殿。没了声响,在确认女孩离开了,萧云尹才睁开眼,唤碧云进来,若无其事地装扮起来。
“娘娘昨夜睡得可好?”
碧云替女人梳理了一个时兴的发髻,她不断打量着萧云尹,故意问道。
“安贵人应该梳洗完毕了,派人去叫她出来用膳吧。”
萧云尹装作没听到婢女的话,起身出去了。
安歌来的时候,萧云尹已经落座,她故作镇定地上前,全程没有看萧云尹。如坐针毡,食之无味。
“多吃点,你太瘦了。”
昨晚抱起来,安歌很是瘦弱。即使安歌不理会,萧云尹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安歌好不容易才吃完萧云尹夹的菜,谁知萧云尹又要给她添些,她无奈地看向女人。
“真的不再吃点吗?”
萧云尹是喜欢看女孩吃东西的,看到安歌鼓起的双颊,她有股冲动——想要捏捏。
“够了。”安歌放下银筷。
“要去后庭走走吗?快到秋分了,外面不是很热。”萧云尹提议道。
终日在宫殿中待着,也会感到烦闷,出门走走也好。安歌同意。
现在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安歌又开始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也不知道怎么接萧云尹的话。
“听说你大哥进宫了,你想见见他吗?”
安富是安陆之子,虽不是嫡出的,但毕竟是长子,将来是要接任安陆的官职的。萧云尹并不知道安歌对于这个兄长怀有怎样的态度。
“不了,没什么好见的。”安歌淡淡地说道,触及萧云尹疑惑的神情,她又道,“家中兄弟姐妹虽多,但我素不喜与他们往来。”
他们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人罢了。
“那就不见了。”
萧云尹明白了女孩的意思,她自然也不会再理会安富的送礼了。
一时聊到了安富,萧云尹对从前女孩的生活更加感兴趣了,那是自己不曾参与的时光。她让安歌再多说一些小时候的光景,随便什么都可以。
安歌蹙眉,架不住女人的央求,零零散散地说着儿时的趣事。她自动忽略过了兄弟姐妹之间的不愉快。
二人在殿中百无聊赖,从后庭回来后,萧云尹便静静地待在安歌身边,看她捣鼓她的草药。直到梁子殷身边的小太监来禀报——今夜梁子殷要在烨龙阁设宴,邀请后宫妃嫔前往一乐。
“皇上似乎很喜欢开宴。”
进宫以来,梁子殷就开宴了许多回,安歌放下手中的药袋,便听从萧云尹的安排去更衣了。
烨龙阁是梁子殷前年命人建造的,一砖一瓦,都是最上等的窑瓷烧制,阁中的名人书画数不胜数,可谓是穷尽极奢。
“今日把各爱妃聚集在一起,朕有一件喜事要与大家分享。”梁子殷搂了搂身旁娇羞的女人,饮酒的缘故,他的整张脸都爬满了红晕,“朕,朕的林美人有孕了!”
梁子殷话音刚落,齐嫣然手中的银筷滑落,脸色难看极了。窦卿默不作声地给捡起掉落的筷子。
“那臣妾可真是要好好恭喜皇上了。”
萧云尹识大体地端起酒杯,底下的妃嫔也都跟着举起了酒杯。听着贺喜的话语,林美人愈发娇羞起来。她是宫里来的新人,对于这种众星拱月的优待,似乎还不太适应。
“臣妾给皇上道喜了。”沈常在又再次举起酒杯,“林姐姐贤良淑德,诞下的皇子定会健健康康的。”
不像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沈常在别有意味地看了齐嫣然,满是挑衅。
正式开宴,丝竹管弦不绝,齐嫣然却是索然无味。她只能一杯接着一杯地饮,麻痹自己。
“别喝了,伤身体。”
没等窦卿拦截,酒就被女人一饮而尽了。昏黄的烛光下,齐嫣然的眼角分明噙着盈盈泪水,可她还是要饮酒。
窦卿冷冰冰地攥着酒杯,不给女人。她原以为齐嫣然算是真正地收心了,没想到她还是那么在意梁子殷的宠爱。
“撒手。”
齐嫣然的眼梢红了一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向窦卿的眼神,冷漠极了,似是不认识她一样。
窦卿也是没有退让,任凭齐嫣然说几次,她也没有撒手。
齐嫣然终于爆发了,她一瞬不瞬盯着女人,唇间挂着淡淡的讥笑,一点一点地扒开女人的手。看到女人的倔强模样,她仍是毫不留情地去抓女人的手,纵使窦卿的手背有了红痕,她也不在意。她只有一个念头——要窦卿手中的酒。
窦卿似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但在听到齐嫣然下一句的话时,她却是僵住了,如坠冰窖,彻骨的寒。
“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窦卿松了手,酒水撒了大半,齐嫣然如愿以偿。
“她们”
在安歌的位置,她只是看到了俩人同时握住了一杯酒,互不谦让。但可以从她们的神情中可以看到,她们之间闹得不愉快。
“没事,她们总是这样。”
没了窦卿的阻拦,齐嫣然饮得更欢了。萧云尹见怪不怪,也给自己倒了些酒。
当安歌再一次看向俩人的时候,沈常在已经不省人事地靠在窦卿身上。窦卿叫来宫女,凑身说了什么,宫女又低头走向梁子殷身边的太监。梁子殷厌烦地往她们这边看了一,窦卿便把人带走了。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萧云尹给自己倒酒,而给女孩倒果酒。
“没什么。”
安歌想着离去的二人,对于萧云尹的问话有些力不从心。
萧云尹见了,探出一双手,狡猾地与女孩十指相扣。安歌轻颤了一下,她一动不敢动。
“从开始到现在,你的心思都不在我这里。”
萧云尹的指腹慢慢地划过女孩的手掌,还略带惩罚地捏了捏。
此时正是宴会的高潮,不会有人关注她们。今夜萧云尹多饮了些酒,有点晕沉沉的,她松开安歌的手,继而搂住了她的手臂,依恋地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