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遗憾
越楹宁红唇微动,刚要说话时。
“阿姐!”一声急促的声音打断。
越楹宁疑惑地看去,只见澹也目光直直望着他们,她说,“怎么了?”
澹也勉强镇压下去强烈快要呼之欲出的嫉妒。
有些委屈,“阿姐,上次我被陶瓷碎片划伤的地方好像更严重了,还起脓水了。”
越楹宁快步走上前,轻抓起澹也的手凑近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不让你碰水吗?”
澹也可怜巴巴地眨了眨漂亮得不像话的黑眸。
越楹宁叹了口气,“快走吧,我给你抹药。”
澹也薄唇咧开,“阿姐对我最好了。”
他被越楹宁拉走,侧眸,余光与商澹少卿的目光在半空中短促相撞了一下。
在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像是有着淬了眸中阴鸷的毒刺。
商澹少卿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再是愚钝也该知道了。
他这个十一弟,对他的阿姐。
心怀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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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夜色正浓。
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中。
在强烈的眩晕和剧烈的疼痛中,商澹少卿慢慢恢复意识。
他只能依稀感受到,他并不在屋里,而且身边全是落叶。
他想要撑着身子起来,却发现右手扑了个空。
商澹少卿使劲甩了甩头,模糊的视线缓缓聚焦这才借着月色看清。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右手往前一寸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有一道月色映照下的身影投射在他身上。
商澹少卿面孔泛青,看着眼前的身影。
霎时,瞳孔骤缩。
在他面前,澹也面无表情地双手环抱在胸前,看他醒来弯了弯唇。
露出人畜无害的笑,“五哥醒了?”
在月色下,少年雌雄莫辨,好看得紧,却让人毛骨悚然。
商澹少卿冷冷看着澹也,声音有些嘶哑,“你想干什么?”
澹也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轻点下巴,语气轻快地说,“你猜。”
商澹少卿想起身,但头脑却像是被重击般疼痛不已,且全身绵软无力。
他瞪着澹也,“商澹也,你疯了?”
他知道商澹也是装的,在宁宁面前装得很乖,但背地里对他的敌意毫不掩饰。
却没想到商澹也竟然能疯得想杀他。
澹也眯起眸子,薄唇勾起讽刺的笑,“ 谁让你自不量力想带走阿姐。”
商澹少卿厉声道,“宁宁聪颖,世间男子都少有能与她比肩的,她不该拘泥于小小村院。”
澹也倏地收起冷笑,一脚踩在商澹少卿的腿上。
来回碾。
商澹少卿露出痛苦的神情。
澹也冷声,“再让我听到你叫阿姐一次宁宁,我就将你的舌头割下喂狗。”
他居高临下轻蔑看着商澹少卿,“我告诉你,什么黎民什么百姓对我来说与一抔黄土一堆白骨无异。”
“他们死他们活跟我有何干系?”
“我只在乎阿姐。”
“谁要从我身边把她抢走,我就弄死谁。”
商澹少卿攥拳,“她若是知晓她因怜悯心救下的小孩竟是如此可怕的恶魔,你猜她会不会后悔养你!”
澹也脸色一沉,深吸气。
随即挑眉,歪头一笑,“她不会知道。”
“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商澹少卿瞳孔扩大。
倒映着澹也一步步朝他逼近,最后伸出双手将他猛地推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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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楹宁等了一天也不见商澹少卿回来。
澹也说,“五哥是不是走了啊,他连换洗衣裳都拿走了。”
越楹宁皱眉,“要走也不可能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吧。”
况且昨日还说要推翻皇帝呢。
幼菱也觉得疑惑,更觉得遗憾。
在这世道,小姐能救下五皇子,那是天大的缘分,两人若是因此走到一起。
那可是绝佳的姻缘。
越楹宁带着澹也找了几日,也不敢走太远,毕竟世道不太平。
确实没找到人后只能作罢。
商澹少卿走后,三人的日子也没有什么改变,无非是少了一副碗筷。
秋天结束,寒冬来临。
地窖的囤粮虽只吃了小半。
但如若世道还是暗无天日,他们终究会坐吃山空。
一天。
院门被砰砰猛地敲响。
幼菱吓了一跳,强行镇定,“谁?”
门外传来趾高气昂的声音,“吾乃奉朝廷令,搜查逃犯,再不把门打开我就把这门给你拆了。”
幼菱一下紧张起来,看向越楹宁。
越楹宁眯眸,她让澹也去地窖躲了起来,她怕是商澹涧派人搜剩下皇子的踪迹。
她也进了屋子,毕竟她是先皇后宫之人,若被发现难以落人口实。
两人都躲好后,幼菱才敢去开门。
门刚被打开一个缝,一只脚就狠狠踹在门上,门把幼菱猛地撞到地上。
幼菱惊慌瞪大眼睛。
一把剑死死抵在幼菱脖子上。
一共两个官兵。
一个官兵盛气凌人。
“给老子的,开门那么慢,是不是活够了想死!”
另一个官兵在在看到幼菱的脸后,顿时色心升起。
吞口水舔舌头,眼冒精光。
“狗娘养的,以前怎么没发现梨花村还有这么水灵的女人没被老子玩过。”
幼菱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
越楹宁从屋子里出来,冷声说,“官爷们不是来搜逃犯的吗?”
两个官兵在看到越楹宁的时候,顿时眼睛噌的亮了,心头掀起一片荡漾。
淫笑道,“奶奶的,今天真是踩狗屎运了,这贱蹄子一个比一个得劲,玩起来肯定更爽。”
越楹宁将幼菱拉起来,把幼菱拦在身后。
她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两个官兵咧嘴,露出大黄牙,朝着两人伸出魔手,笑得猥琐,“肯定让你们舒服舒服啊。”
越楹宁突然一把将幼菱拉进怀里,让幼菱的头埋进自己的肩膀。
下一秒。
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的半颊上。
像盛开一朵妖冶的罂粟。
一个官兵瞪直眼睛,似没反应过来,捂着往外涌热流的脖子缓缓转头。
只见澹也拿着铁锹黑眸戾气四溢,额头青筋暴起。
他冷漠地举起铁锹再狠狠挥下。
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