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教爱
这日，程霜巷终于寻着机会来了听雨苑。
她一身锦衣华服长及曳，发间一只九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繁丽雍容。
越楹宁看到她，终于懂了之前她被宜妃赏赐，程姐姐的担忧了。
她鼻尖微酸。
程霜巷示意宫人将拿来的奇珍异宝悉数交给幼菱后让他们退下。
她拉着越楹宁的手，笑着说，“我兄长去边疆当兵了，这是他的愿望。”
“父亲升官好多人巴结呢，母亲在她姊妹面前也昂首挺胸了。”
越楹宁掩不住的担忧，“他”她问的是皇帝那糟老头。
厚重的脂粉竟也遮不住程霜巷的脸色难看一瞬。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这就够了。”
越楹宁说，“姐姐，你要保重。”
程霜巷握了握她的手，“我自是明白，只是往后我们莫要走动了，对你不好。”
她现在无疑是众矢之的，全后宫将她作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而处之。
洛妹妹此时再与她交好，定然也会受到牵连。
越楹宁蹙眉，“我不在意那些。”
程霜巷难得强势了些，“我在意。”
“我如今已经只能这样被推着走了，是死是活我认，但我希望你平安。”
-
傍晚。
天已经暗下来了，只有天边的云彩还泛着金边。
越楹宁拿着桃花酿，眼角艳色晕开。
杏眼微醺，眼神都有些不清明了。
脚边已经放着好几瓶东倒西歪的空酒瓶。
她望着天际，不知在想着什么。
越楹宁一口将桃花酿饮尽，轻摇空荡荡的酒瓶。
“幼菱，再给我拿一瓶。”
很快，一个酒瓶放到她的手里。
她又饮一口，发觉不对味，她嘟囔，“怎么这酒变水了。”
“阿姐，少饮酒。”澹也说。
越楹宁下巴抵着酒瓶，缓缓眨眼，好半会儿眼前的重影才慢慢消失，“是澹也啊。”
澹也抿唇，嘴角有些微弯。
每次阿姐都叫他澹也，从不叫他商澹也。
他偶然听别人说过，只有亲密的人才只叫名不叫姓。
要是越楹宁知道他这么想，也只能说他属实是误会了。
她从一开始就认为他姓澹名也，穿过来才发现他是燕楚国的皇子好像姓商。
但实在是习惯了，改不过来。
澹也说，“我让幼菱去给阿姐拿些醒酒汤。”
越楹宁像是开了慢动作，说话都慢半拍，“什么醒酒汤，我不要醒酒！”
“你拿酒来同我一起喝。”
澹也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饮酒太多对身体不好”
还没等澹也说完，越楹宁眯着微醺的眸子。
拿出一招制敌杀手锏。
“我是你阿姐。”
澹也看着她这副不讲理的模样，叹了口气，“好。”
他拿来两瓶桃花酿。
越楹宁满意地抬起手，澹也自觉地将头伸到她的手心下。
她熟练地拍了两下。
“乖。”
跟逗狗儿无异。
澹也却很享受。
倏地，小彩雀叽叽喳喳叫起来。
越楹宁望过去，醉醺醺地笑着，“你也乖。”
澹也黑眸沉了一瞬，目光如冰冷剑芒般刺向小彩雀。
小彩雀似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缩了缩鸟脖子。
越楹宁让澹也坐下。
两人喝酒。
澹也抿着甜腻戴着微辣的桃花酿，目光直直地望着越楹宁。
他一直坚信阿姐说保护他让他吃饱穿暖一定是想利用他。
他不在意。
她给他的温暖是他做梦都想要的，所以利用算计他都全盘接受。
只是会在午夜时分警告自己不许太沉溺。
一旦她阿姐利用完他，他就又会恢复到以前那种不见天日黑暗的日子。
那样的落差感可能会让他死掉。
所以只需要清醒地沉沦，就当现在做了一场美梦就好。
只是他这样等着等着，他竟产生不可能的妄想。
如果阿姐不是想利用他呢。
“澹也。”越楹宁倏地开口。
澹也应声，“嗯，我在。”
越楹宁淡淡道，“有没有人教过你什么是爱？”
澹也愣了一瞬。
别说爱了，就连他吃饭走路都是躲在阴暗角落学别人的。
“没有。”
越楹宁突然笑靥如花，眸光灼灼，“我教你好不好。”
澹也怔住。
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好。”
越楹宁感受着晚风拂面。
声音轻柔。
“如果以后你爱上了一个人，她想离开你，你就把她囚禁起来，让她永远也离不开你。”
“如果她不愿意，那一起死掉。”
“真正的爱，是要让她就算死也要留在你身边。”
-
越楹宁端着手中的醒酒汤，小口吮着。
澹也已经回去了，她手中的醒酒汤是他不知道哪里找来的。
系统快要阴暗爬行了，“你在教反派什么啊？！”
越楹宁眨了眨眼，“教他爱啊。”
系统无语凝噎，“你是嫌反派不够坏是吗？”
越楹宁撑着下巴，一脸无辜，“怎么了，我教的不对吗？”
它终于知道越楹宁打的什么主意了。
还以为她良心发现，觉得反派可怜才对他好，没想到是打的是良心黑黑的主意！
她是想让澹也成为她杀人的刀！
系统说，“苏姝凝是女主角，没人能伤得了她。”
越楹宁说，“你说过，澹也成功绑架过她，甚至如果他不放走她，她是走不了的。”
这足以说明，澹也是唯一能伤害她的人。
系统有些急，“可是澹也深爱她，所以放手成全了她和男主！”
越楹宁望向黑眸。
“如果他死都不放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