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畜生
日子一天天过着。
澹也大概十一岁了。
越楹宁没去宜妃那，也没再和程霜巷走动。
但宫人都知道她与两位妃子都交好，所以不敢怠慢。
倒也让她过得安逸。
本就在越楹宁以为就这样等到澹也十六岁一脚将他踹下悬崖她就功成身退时。
系统告诉她。
皇帝在半年后就要驾崩了！
意味着她作为皇帝后宫三千佳丽之一，就要为连面都未见过几次的糟老头陪葬。
越楹宁自然是不可能等死的，虽然半年但一切都得早做打算。
首先就得逃出宫去。
还得带着澹也一起出宫。
毕竟带在身边才方便踹啊。
越楹宁叫来了幼菱，让她去把宜妃和程姐姐送的首饰那些能卖的就卖了。
幼菱虽震惊心底忐忑不已，但还是应下。
越楹宁没有直接告诉幼菱要出宫。
她总不可能告诉幼菱说她知道皇帝要升天了所以想着逃吧。
要有这打算被知道了直接会被乱棍打死的。
所以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危险。
现在她当务之急是要告诉程姐姐。
要带着她一块跑。
之后一连好几天。
越楹宁日日往程贵嫔住的承乾宫去，都被挡回来了。
这可把越楹宁急得团团转。
嘴角都起燎泡了。
吃饭时间，澹也比日晷还准时踏进了听雨苑的大门。
只见越楹宁无精打采地撑着下巴。
“阿姐。”
越楹宁眼皮都没掀一下随意应了声。
澹也走过去蹲在越楹宁面前。
这几日阿姐都是如此，不知道在思虑什么，也不愿告诉他。
只说他太小还不懂。
他第一次那么想快快长大。
澹也说，“阿姐，该吃饭了。”
越楹宁说，“哦，我不饿，你先吃吧。”
她躺在椅子上，想着。
程姐姐这是打定主意不见她啊。
这可怎么办啊。
澹也说，“阿姐，我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事，但你这样忧虑不吃饭，是会生病的。”
本在头脑风暴想办法的越楹宁突然脑子一闪而过一个词。
她猛地站起身，眸子亮亮看着澹也，“你刚才说什么？”
澹也虽觉得奇怪还是说，“我说我虽不知”
越楹宁摇头，“最后一句话。”
澹也说，“是会生病的。”
对！
生病！
困扰越楹宁好几天的问题终于拨云见月。
她激动得给澹也一个熊抱，然后使劲揉他的脸，“澹也，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澹也被柔软身体包裹一瞬，身子都僵硬了。
他抿嘴，脸被揉得通红。
“能帮到阿姐就好。”
-
越楹宁生病了。
重病。
甚至咳血起不了床。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程霜巷耳中，她拿着簪钗的手一滑竟给自己虎口处划了一道口子。
立马涌出点点鲜血。
“去听雨苑！”
“叫上太医院最好的太医！”
听雨苑。
越楹宁躺在床上左等右等，嘀咕道，“程姐姐怎么还没来？”
幼菱说，“我刚去承乾宫不过一炷香时间，要由宫人不小心说漏嘴被知画知道那也得不少时间呢，洛才人别着急。”
越楹宁怎么能不急，得早日告诉程姐姐才好做出宫打算。
难不成真让程姐姐给那糟老头陪葬，她可舍不得。
幼菱话音刚落不过几息时间。
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
“程贵嫔到——”
越楹宁立马躺在床上，将白面涂在红唇中装出一副病重的模样。
程霜巷急匆匆来，“洛妹妹！”
她一进屋便看到的是躺在床上的越楹宁唇色惨白，吓了好大一跳，看向幼菱。
“怎么如此？”
幼菱低头，支支吾吾。
程霜巷忙得喊外面的太医，却被一双手拉住。
越楹宁睁开眸子，对她眨眼，擦去唇中的白面露出红润，“姐姐，我没事。”
程霜巷瞪眼美眸，“你！”随即对屋外说，“太医先不用进来了，在外面候着。”
越楹宁笑吟吟，“姐姐好威风。”
程霜巷本一副生气的模样，但看到越楹宁笑得没脸没皮的模样，破了功。
“我可没你威风，还敢装病了。”
越楹宁佯装伤心，“这不是姐姐不愿见我吗？”
程霜巷说，“哪是我不愿，是我不能。太多人盯着我，难保他们不会对你下手。”
越楹宁倏地说，“那姐姐我们走吧！”
程霜巷心一惊，“走去哪？”
越楹宁低声说，“出宫。”
程霜巷倒吸口凉气，“你竟打的这个主意。”
越楹宁认真地看着她。
“可好？你不是让我带你去爬树吃树顶最甜的果子吗？”
程霜巷站起身，似乎在消化这惊天的消息。
她眼里有亮晶晶的希翼，嘴唇蠕动，最后只是垂眸。
“我父母还在京中，我走了，皇上不会放过他们。”
越楹宁早就想好办法。
“假死。”
“你若‘死’了，皇帝不仅不会追究，还会因对你的喜爱愧疚更加重用程家。”
程霜巷手微微发抖，“这我想想。”
越楹宁突然捕捉到程霜巷虎口处的红线，“姐姐，你手怎么了？”
程霜巷像是被惊得毛都竖起的猫，将手藏在身后，“只是被簪子划伤罢了。”
越楹宁觉得不对劲，硬拉过程霜巷的手，撩开她的衣袖。
她僵住。
白皙的手臂上密密麻麻是被绳子的绑痕，新痕叠旧痕。
乌紫一片，刺眼得紧。
程霜巷面色苍白，扯回手臂将衣袖放下，“这只是不小心弄的。”
越楹宁眼尖地看见她不仅手臂，连锁骨处也全是伤痕，有些还往外渗着血。
越楹宁咬牙，“是不是他”
老畜生！
程霜巷突然干呕。
越楹宁紧张，“姐姐，你怎么了？”
程霜巷狠狠闭了闭眸子。
脑海全是那干瘦油腻、全是皮褶的身子在床上的恶趣味。
“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