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服
春猎回来。
越楹宁带了不少果子给程霜巷，就是吃得她们龇牙咧嘴，酸齿软牙。
而后又过了好几日。
越楹宁从一开始的兴奋到现在的忐忑，从宜妃答应了她求的赏赐过后，从燕楚国到晟北国两个来回的时间都有了吧。
怎么还没消息。
许是说曹操曹操到，弄昭宫来人让越楹宁去一趟了。
越楹宁快步到了弄昭宫，她攥着的手心微微发汗。
宜妃坐在榻上神色不明。
突然开口，“洛初，你好大的胆子！”
越楹宁眼皮直跳。
她跪下，“妾不知犯了个错惹怒了宜妃娘娘。”
宜妃眯起眸子，“你说你要杀的人是晟北国河洛村的一个刚及笄普通女子？”
越楹宁说，“是。”
宜妃说，“那为何我派去的数十暗卫无一例外，全部死了。”
“她到底是何人！”
越楹宁身体僵硬，只觉心猛地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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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弄昭宫出来，越楹宁宛如行尸走肉。
她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听雨苑的。
幼菱见她这个样子吓坏了，她却只是面无表情叫她出去。
房间空无一人。
越楹宁才终于敢把愤恨发泄。
“你给我出来，为什么？！”越楹宁怒问，“你不是说过吗，她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被弃养的庶女！”
为何数十训练有素的暗卫不能杀死还在乡下手无缚鸡之力的苏姝凝！
系统好一会儿才出声，“我竟没想到你打的是这主意。”
他叹了口气，“你自然杀不死她，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有主角光环。”
越楹宁只觉得可笑，“就是她什么都不用做，再多人去杀她，都杀不死？”
系统说，“按理来说是这样。”
“即使真正的苏姝凝还没穿过来，但她的身体依旧有女主光环。”
越楹宁面上满是愤怒，泪无声流下，“那即使我重生回去，我也杀不了她？”
系统，“对你重生回去让越家远离朝堂，隐姓埋名，或许能逃过一劫。”
越楹宁冷声质问，“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女主角？”
系统沉默半晌，“世界规则如此，谁也无可奈何！”
越楹宁攥拳，指甲嵌进掌心泛白也浑然不觉，“这规则，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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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越楹宁起床后，神色无异。
幼菱小心翼翼，见越楹宁确实没什么不对劲的才放下心，却也不敢提她昨夜的状态。
实在是太吓人了。
越楹宁依旧如往常一样逗着小彩雀。
系统，“你”它似是没劝过人，“如果你继续完成任务，便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你拒绝完成任务，那便无法重生，越家灭顶之灾将重蹈覆辙。”
越楹宁说，“我当然会继续完成任务。”
系统顿了顿，“那就好。”只是她正常得太不正常了。
越楹宁问，“对了，澹也现在在哪？”
系统狐疑，“你想干什么？”
越楹宁勾唇，“你不是想让我教导他吗？”
系统，“”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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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楹宁拎着小彩雀轻车熟路来到澹也的小院。
腐坏的门被修好，虚掩关着。
她敲了敲门，无人应。
她自我安慰想着反正澹也都闯她听雨苑不知多少次了，那也礼尚往来一次。
便推门进去了。
眼前这小院不再是破败不堪，被重新修葺了一番，看着倒还像是那么回事。
虽不能说得上有多好，但该有的东西还是齐全了。
应是柴房那次，下面的人看到皇帝还记得这个被遗弃已久的十一皇子，自是诚惶诚恐曾经对他的刻毒，也生怕澹也告状，所以连夜将他院子修好。
连杂草都除了。
只听门嘎吱一声。
澹也面色苍白，捂着右手臂。
他一推开门便见到笑意盈盈的美丽少女。
她手上拎着笼子轻轻晃了晃。
笼子里有一只一看就胖得快要飞不起来的鸟。
澹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就像空气般掠过。
越楹宁连忙跟在澹也后面。
“诶，你不记得了呀，这是小彩雀呀，就上次你抓到的那只。”越楹宁说，“我来还给你的。”
澹也突然停下脚步，越楹宁差点没反应过，脚步猛地刹停。
她依旧笑眯眯，“想起了吗？”
澹也脸上顿时难看，垂着的手攥紧。
现在利用完他，连他给的她抢的鸟也不要了。
“丢那。”澹也语气生硬。
越楹宁心疼地看了一眼小彩雀，嘟囔想着他怎么还真要啊。
她将笼子搁在一旁，继续跟着澹也。
澹也猛地回头，厌烦地看着她。
及笄的越楹宁比八岁的澹也高一个头。
他看她还需要抬头。
以至于厌烦的语气都弱了八九分。
“你想干什么。”
越楹宁抿嘴笑眉眼弯弯，“我”
她突然看到澹也左胳膊处的衣裳将深色的衣裳染得更深。
仔细看竟是一大块血渍。
她这才想起上次柴房澹也自己给自己划的两道伤。
难不成他没有上药。
那两道伤可不轻，木棍尖划下去肉都翻边儿了。
越楹宁话音一转，“你把衣服脱了。”
澹也干裂的唇骤然变得苍白，嘴唇微微一抖，死死盯着她。
好半晌。
澹也紧咬牙关，将针线歪扭的里衣脱下。
越楹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就让他脱衣服吗，整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干啥。
她这才看到澹也的左胳膊，倒吸一口凉气。
他左胳膊划伤处血肉模糊，化脓肿胀，显得狰狞难看。
澹也没有听到身后有半点动静，就在他以为越楹宁走了的时候。
突然，一阵冰冰凉凉的东西敷上她的左胳膊伤处。
澹也僵硬。
他猛地回头。
阴翳的黑眸倒映出少女凑近的脸颊，肌肤如雪。
她的唇微嘟，似是有些不忍。
她正在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澹也身体下意识绷紧。
瘦骨嶙峋，单薄的跟个小鸡仔似的。
他想告诉她，现下无人看，她不用装出这样一副良善模样，别人不会知道。
可是，他嘴唇动了动，但少女指尖的柔软似成了封条将他的嘴死死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