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克亲
皇帝见钦天监这支支吾吾的模样更是不耐烦，“再不说就把你变成这死鸟。”
钦天监朝着皇帝大拜，“皇上，臣、臣算出，此乃、乃大凶啊！”
“仙鸟来此是祥瑞，而却与不吉之人相克，才命丧于此。”
宜妃和二皇子的手顿时攥得死死的。
这招果真是冲着他们来的！
二皇子商澹宫是七月半生，而民间都有俗话说七月半鬼门开。
如今好不容易第一次由商澹宫举办如此大规模的宫宴，却死了只所谓的仙鸟，所有人都会将这帽子扣在二皇子头上。
可，仅仅只凭一只鸟而已，并不足以证明什么，难不成那御膳房被杀牲畜的死都是因人克死的？
宜妃冷冷看向淑妃。
淑妃察觉到视线，人畜无害地朝着宜妃笑了笑。
皇帝又将钦天监踹翻，“狗屁不通，今日瑞节竟敢说这种话，是不是脑袋不想要了！”
钦天监再度爬起来跪直，颤颤巍巍，“微臣不敢，只是”
他不敢再说了。
皇帝冷声，“还有什么狗屁一起放出来。”
钦天监深吸一口气，心一横，“微臣还算出大凶之人今日忌水。克手足至亲！”
“且仙鸟指引，这被克的手足至亲就在这湖水中！”
这话一出空气都凝固了。
二皇子想要冲上去理论被宜妃按住。
一只仙鸟死了就死了，晦气而已。可是克手足至亲，那是谁也担不起的罪名啊。
皇帝神情变得凝重，即使因病痛而消瘦，但上位者的威压不容置疑。
好半晌，所有人的心提起来了。
终于，皇帝缓缓开口。
“找。”
宜妃的腿都软了好几分，死死瞪着淑妃，她没想这次她竟栽了个这么大的跟头。
二皇子脸色也惨灰一片，他猛地抬眸对上七皇子那势在必得的得意样，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虽不知湖底死的是谁，但看淑妃和商澹涧这架势罪名绝不小。
甚至能直接将他和母妃压得再翻不了身。
宫女太监领命跳下湖去找，只是许久一个两个游上来的都说没有找到。
淑妃皱眉。
这湖也不大，为何还没找到！
突然，她看见自己大宫女檀香在人群外，她一脸焦急。
淑妃心惊。
又过了许久，太监宫女将湖底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人。
宜妃和二皇子狠狠松了口气。
钦天监脸色僵硬。
怎么会没找到人。
皇帝烦躁不堪，“来人将这妖言惑众的东西拖下去斩了。”
钦天监瞪直眼睛，嘴里大喊冤枉，就在他看着淑妃想要喊的时候，被一个太监死死捂着嘴拖下去了。
皇帝将跪着的宜妃扶了起来，“你看朕，一时怒气上头忘了你还跪着，跪伤了膝盖朕会心疼。”
宜妃顺势轻依在皇帝身上，柔弱委屈，“臣妾不碍事。”
淑妃后槽牙咬紧，上前，“皇上，臣妾那”
皇帝冷冷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你非要来看什么问天祈福，哪会出这些糟心玩意儿，朕看你还是回你的披香殿好生看看佛经吧。”
淑妃看着皇帝和宜妃离开的背影，眼底全是刻毒，仿佛丛林野兽茹毛饮血。
“给本宫查！是哪个狗东西救的商澹也那个贱种！”
-
夜幕降临。
皇宫灯火通明。
特别是太和殿，各式精美灯笼挂在宫檐，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庆祝瑞节安康。
听雨苑中，也是一片欢声笑语。
程霜巷天未黑就来了，还派人来送了好菜好酒。
院中。
两位豆蔻年华的少女对月举杯。
越楹宁眼角微醺，脸颊红扑扑的，下巴撑着酒瓶脑袋东倒西歪，听着醉了的程霜巷絮絮叨叨，具体叨了些什么越楹宁也没听进去。
程霜巷掰过越楹宁的小脸蛋，口齿不清，“洛妹妹，我就知你绝不会去那劳什子宴会，果真，你真没去，要是你去了，除了知画就没人陪我过瑞节了。”
她将脸凑近与越楹宁的脸挨了挨，傻傻地笑着，“嘿嘿，洛妹妹最好了。”
一旁的幼菱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平时那位端庄守礼的程才人吗，而知画倒是见怪不怪。
越楹宁迷迷糊糊塞了一块肉进嘴里，实在是这些天除了馒头还是馒头，好不容易吃上肉可不得多吃点啊。
她吃着肉还不忘挖井人，今夜定要听程姐姐把所有的苦楚都讲完才对得起她给的肉和酒，她问，“那为何姐姐不去？”
提起这，程霜巷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高声痛诉，“我才不稀罕！这宫里到处都是吃人的妖怪。”
“都怪那狗皇帝，要不是——唔唔”
越楹宁、幼菱和知画忙来捂程霜巷的嘴。
这酒可万万不能再喝下去了。
越楹宁送走程霜巷后，瘫在椅子上，刚才程姐姐的话实把她的酒都给吓醒了。
突然，屋檐处露出一个黑色脑袋，凌乱的头发被束得歪七扭八。
越楹宁挑了挑眉，继续吃着肉。
没一会儿幼菱激动得瞪圆眼睛指着太和殿方向，“洛才人，好多孔明灯，好漂亮啊！”
越楹宁望去。
数盏明灯腾空起，灯花璀璨，融融如海。
幕似火。
祈喜乐。
骤如人间万盏星河。
越楹宁立马闭上眼睛许愿：惟愿越家不再重蹈覆辙。
突然，“啪嗒”一声，屋顶瓦砖掉落的声音。
幼菱吓了一跳，严肃地往声音方向看去，“谁？”
越楹宁说，“我刚才看见了，是一条小狗。”
幼菱皱眉，“我去赶走它！”
越楹宁摇头，“不必了。”她默了默，“拿点东西放墙角吧。”
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檐，“小狗也要过瑞节嘛。”
幼菱虽有些舍不得，但洛才人都发话了她自然照做，拿了个盘子上面放了一点肉其余的都是骨头和小菜。
越楹宁实看不过去，重新拿了个干净盘子，盛了满满当当的肉，递给幼菱，“拿去吧。”
幼菱看得实在肉疼，但还是去放在了屋外的墙角处。
她一边放东西一边大声说。
“这些都是我们洛小主给的。”
“小狗吃了以后遇到可不许去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