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祥瑞
天边露出鱼肚白。
幼菱起床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手搓了搓手臂，小声嘀咕了着，“昨夜不是烧了炭火吗，怎么还有些凉飕飕的。”
她快速收好地铺，打了水来去叫越楹宁起床。
“洛才人？洛才人？”
越楹宁坐起身，迷迷瞪瞪的，眼皮重得似千斤怎么也睁不开，鼻音惺忪有些沙哑，“嗯？”
幼菱将拧干的帕子递给越楹宁，“洛才人，该起床洗漱——”话音未落，她惊得“嚯”了声。
洛才人眼下乌黑怎如此严重？
肯定是昨夜太冷了让洛才人没睡好。
那炭火
诶？
炭火呢？
越楹宁闭着眸子下意识伸出手去接帕子，在脸上胡乱地擦着。
幼菱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花眼了，可是炭火确实是不在了，“炭火怎么不见了，我昨夜明明是放在床边的啊。”
越楹宁的困意顿时散了几分，有些心虚，“许是你记错了吧”
幼菱抓了抓脑袋，自我怀疑，“是我记错了？”
越楹宁还困得不行，将帕子拿给幼菱，说，“今儿我睡懒觉，你别叫我了。”说完躺下就睡，立马就睡着了。
幼菱看着手中的帕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不是她昨夜一夜都守在洛才人床边，她定会以为洛才人半夜出去过呢。
幼菱看着越楹宁半颊睡颜粉嫩嫩的，还咂吧着小嘴。
衷心地笑了笑。
她凑到越楹宁的耳边，轻声说，“洛才人，瑞节安康。”
-
披香殿。
殿内陈设简单，更多的是佛家经书。
淑妃手戴着佛珠串，掀眸，看向大宫女檀香，“舒公公怎么还没回来。”
檀香福身，“奴婢去看看。”说完便退下。
七皇子商澹涧坐在凳子上随意地翻看着经书。
“舒公公昨夜就来报将那小杂种丢进湖里了，量他有三头六臂都得死，母妃何必这样紧张。”
“呵，那死老二不是跟我抢办宴吗，今天就让他知道什么叫自找苦吃！”
淑妃盘着佛珠，“小心驶得万年船。”
七皇子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这时，“皇上驾到——”
淑妃皱眉，檀香还没回来。
算了，这样周密的布局不会有变动。
她立马起身去迎，“皇上万福。”
商澹涧行礼，“父皇万福。”
“不必多礼。”皇帝直接坐在榻上躺着。面色消瘦灰黄，唇色泛白，是病重之相。
淑妃照往常一样给皇帝按肩揉腿熏香。
一连串动作下来，皇帝紧皱的眉间都舒展了些。
他拍了拍淑妃的手，“你比太医院那群庸医管用。”
淑妃轻笑，“皇上谬赞了。”她伺候皇帝喝茶，漫不经心地说，“皇上，今儿是瑞节，看时辰该是二皇子在问天祈福了，要不去看看？”
皇帝蹙眉。
问天祈福，往年都是那些个玩意儿，钦天监还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他本想拒绝，看着淑妃温婉的脸，不知为何就下意识应下了，“好。”
问天台。
底下万千朝臣。
台上，二皇子商澹宫穿着祈福衣舞完祥瑞舞，在钦天监手中的竹筒里抽签。
解签。
钦天监在袖中将抽出的中签替换成上上签后向群臣展示，“上上签，预兆着来年我大燕楚定会风调雨顺，繁荣昌盛。”
朝臣伏拜，“我大燕楚繁荣昌盛！”
皇帝在万寿殿看着问天祈福结束，神情恹恹的，对淑妃说，“看这些万年不变的玩意儿，还不如让你多给我熏熏香。”
淑妃笑着温柔安抚。
钦天监和商澹宫来问安，宜妃也来了。
宜妃看向淑妃笑容不变，但却笑不见底。
皇上已许多年不会看问天祈福了，今日为何突然前来，身边还跟着淑妃这个贱人，定是不简单，她一听到这消息就立马赶来了。
皇帝看着一屋子的人，不耐烦地闭上眼睛。
聒噪。
淑妃问钦天监，“今日是瑞节，大人可算出今儿有什么祥瑞之兆。”
钦天监，“回禀淑妃娘娘，确有算出。”
这话一出，皇帝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哦？什么祥瑞之兆？”
宜妃和二皇子商澹宫却是大感不妙，但表面不显。
钦天监，“昨夜臣观天象，算出今日有仙鸟诞世，就降在宫中的最东南角。”
这话一出，皇帝立马派人守住最东南角，浩浩荡荡带人出发去观那所谓仙鸟。
一行人走到东南角，不远处有片湖，皇帝走在最前面，远远地就看到湖旁的假山上有一只白色的鹤停在上面。
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亮，顿时做手势下令所有人不许造出大动静打扰仙鸟。
慢慢靠近。
皇帝不让太监宫女跟着，只有淑妃宜妃，二皇子七皇子，还有钦天监跟在他身后继续接近仙鸟。
几人走到仙鸟停立的假山下，仙鸟没有展翅飞走。
钦天监想代劳去抓住仙鸟，皇帝挥开他自己伸手去捉了。
而那仙鸟似丝毫不怕般，纹丝不动。
皇帝便一把捉住鹤膝。
突然，那仙鸟僵直的身子往下坠，直直栽进地里，又红又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也不动死死盯着皇帝。
皇帝头皮都吓得炸了起来，一脚将死得梆硬的白鹤踢开。
见这景象。
所有人立马跪下。
宫女太监们瑟瑟发抖。
而宜妃和二皇子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皇帝震怒，“钦天监呢！钦天监给朕滚出来。”
钦天监发着抖跪着往前了好几步，哆哆嗦嗦地说，“微、微臣在。”
皇帝踢了钦天监一脚，将他踢翻，“这死鹤就是你说的祥瑞仙鸟？”
钦天监又翻身跪直，“皇上息怒，请给微臣一个机会重新推算。”
皇帝只觉得怒气翻涌，淑妃见状立马起身扶着皇帝，轻轻用手给他顺背。
宜妃看见淑妃这死样子气得牙痒痒，她也想起身时被皇帝一个眼神只能重新跪了下去。
皇帝眯了眯眸子，“推算。”
钦天监手指掐算着。
没一会儿，他突然表情惶恐，“这、这，怎么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