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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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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老板,你这个地方占了道路,限你三天内拆了,到时还没拆,不要怪我粗鲁了。”

    “梁节级,盖这个花了不少钱,怎么能说拆就拆呢。”

    “这我不管 ,这是上面交代的事情,我只是执行罢了。”

    “哎……上面跺跺脚,下面就地震呐!”岳老板无奈的挖苦道。

    “司空手分,我们去马行街铺席看看,哪里占用街道现象最严重。”

    梁节级和司空纶一行人来到马行街查看占用街道情况。

    “你看,我说这里最严重吧,这两边一占,这么窄,不要说大象了,就是人过去也来回走也摩肩接踵。”

    “司空先生,轮到你了。”

    这里的商人占用街道最多,商贩最横,梁节级这明显是欺负司空纶。不过司空纶也不是好欺负的。

    “梁节级,你是主使,我是副使,还是你来吧。”

    “我可是已经开口半天了,口干舌燥的,让我休息休息,拜托了!”

    “关键是我说话他们不听,你平时跟这些人接触多。”

    “试一试总行吧?”

    “好吧,不行不要怪我哦。”

    司空纶来到一家幞头腰带铺。

    “请问哪一位是店主”

    “有什么事吗?”

    “过几天交趾国进贡的大象要路过这条街,您的铺席影响了通行,麻烦把占用街道的这块拆掉。”

    “什么,拆了拆也可以,税收可以减免吗,可以我就拆。”

    “这个恐怕有点难。”

    “你难我也难,我也不为难你,其他家拆我就拆。”

    司空纶知道自己太心软,根本做不出这些扰民伤财的事。

    “你看,第一个就把我给怼了,还是你来吧。”

    梁节级和司空纶又来到下一家靴铺。

    “店家出来一下。”

    “梁节级,有何贵干?”

    “这占街的铺可以拆了吗?”

    “梁节级,这有点为难小人了。”

    “就拆个几日,等事情完了你再起一个。”

    “梁节级,说起来容易,这再起是要花钱的呀。”

    “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也无能为力,交趾国进贡的大象、犀牛要路过此地,你不拆那个庞然大物怎么过去。”

    “那不会绕个道吗。”

    “这条路是最宽的,换其他那不得拆房子呀。”

    “这个宽度应该也可以过去吧。”

    “我们不能冒险,万一过不去,那不是丢了皇帝的脸,人家会偷偷取笑我们,堂堂天朝上国,这街道连个大象都过不去。”

    “就为了面子就让我们拆这也太劳民伤财了吧!”

    “你怎么能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信不信我把你的原话告诉上边。”

    “梁节级,你得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小商贩,你给知州再商量一下……到时我们不会忘记你的好的。”

    行吧,我们回去跟知州禀报一下情况再说。

    梁节级和司空纶一无所获的回到了衙门。

    “拓宽道路的事情办妥了吗?”

    “那些个奸诈不听话的商贩都不愿拆除。”

    “什么原因”

    “拆了影响他们做生意,还有就是拆了再重建又要花钱。”

    “这些刁民,本来就是占用街道做生意,让他们拆了合理合法,又不是侵占毁坏私宅。”

    “崔相公,恕我直言,只是为了让外国进贡大象能够过街,就这样兴师动众,扰民伤财是不是有些不妥。”司空纶。

    “谁愿意这样兴师动众,这不赶上了嘛。”

    “如果要拆,我们是不是可以适当减免税收或者给予补偿。”

    “每年的税收任务还完不成呢,你这一减免怎么完成朝廷的任务。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收到相公。”梁节级。

    晚上,曹娘子来到驿馆找司空纶。

    “司空先生打搅了!”

    司空纶看到曹娘子晚上过来找自己有些惊讶,想到之前酒后失言就感觉非常尴尬。

    “有……有事吗?”

    “我听说州里要清理驿道,让使团进贡的大象顺利通过”

    “是的。”

    “我的店铺在不在行列”

    “应该在。”

    “我听说你负责此事,不知道可否通融一下。”

    “这个……我不是不想帮你,而且今天我已经给知州大人反映了你们商户的难处,可是知州也是没办法,他上面还有朝廷,他如果不能让使团顺利通过的话,他也会受到惩罚的。”

    “叨扰了。”曹娘子起身屈身行礼。

    “望理解。”司空纶作揖。

    每当这个时候,司空纶总是感觉身微言轻,空有一腔抱负。

    第二天休沐,有些心情郁闷的司空纶打算登高散散心,于是就想到最近去的紫虚观游玩,还可以找一下玄渊道士下下棋品品茶。

    芳草连天碧,粉蝶绕身飞,司空纶骑着毛驴来到了紫虚观。

    刚进去就遇到了曹娘子在大殿里给三清尊神上香祈福,司空纶绕道后院来找玄渊道士,看到玄渊道士正在给人算卦,就在石几旁看别人下棋。

    不一会,曹娘子也来到后院找玄渊道士算卦,看到司空纶也在这里也是着实有些惊讶,因为昨天晚上找司空纶帮忙,对方显态度冷淡,曹娘子还有些怨气,也没有理他,司空纶也假装没看见。

    外面排着几个人在等算卦,几炷香功夫后轮到曹娘子算卦了。

    “玄渊道长,过几天进贡的大象犀牛要经过我的店铺,到时我临街的铺席可能会被强制拆掉,有什么方法避祸吗?”

    “生辰八字说一下。”

    “辛卯年,辛丑月,辛卯日。”

    玄渊道士捋一捋胡子,然后说道:“丈夫归升了吧。”

    “是的。”曹娘子心想,这玄渊道士果然名不虚传。

    “身边阳气不足,如果想要躲过此劫,需要善待并靠近阳气之人,阴阳调和,才能躲过此劫。”

    “那谁是你说的阳气之人”

    “是你认识且需带着善意愿靠近,并希望他可以帮助你的人。”

    曹娘子心想,听玄渊道士这样一说,不就是哪个司空纶嘛,可是他并不愿意帮我呀,哦……我明白了,我不够有善意,就比如我刚刚进来就是带着怨气的。曹娘子听后茅塞顿开,说道:“多谢玄渊道士指点。”

    司空纶这里正在专心致志地和人下棋,玄渊道士又接待了几个香客后闲了下来,于是过来跟司空纶打招呼。

    “司空先生别来无恙!”

    “玄渊道长好。”司空纶赶紧站起来作揖。

    “先下,下完再聊不迟。”

    司空纶下完后让看客接替自己,自己被玄渊道士带到待客室啜茶。

    “还是你这里的茶好。”

    “不是茶好,是水好。”

    “玄渊道长,我要是来你们后山汲水,你不会生气吧。”

    “哪里,何需自己来,有需要我让徒儿给你背过去。”

    “玩笑话,不要当真。”

    “我看你今日眉头紧锁一脸阴沉,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也不是我自己遇到了事,是有些事情让人气愤。”

    “说来听听。”

    “交趾国进贡的事您听说了吗?”

    “进贡不是一直都有吗?不算什么新鲜事。”

    “知州要我协助清理街道,迎接交趾进贡的大象犀牛。”

    “你别说,我还没见过大象和犀牛呢,还真想看看到底有多大。”

    “就为了这庞然大物,所过街道就要强行拆除民房,你说是不是扰民”

    “其实,我也听过了一些抱怨。”

    “都传到你这里了?”

    “刚刚就有一位小娘子找我算卦,占占她的店铺能不能躲过此劫。”

    “真让我猜对了,是不是那位曹娘子”

    “是的。”

    “她昨天过来找我我,让我帮帮她。”

    “她丈夫是不是死了?”

    “是的。”

    “哦……”玄渊道士心想,还真让我猜中了。

    就在两个人聊着时,一位道童过来报信说,知州夫人过来上香。

    “司空先生,恕我不能奉陪,我去迎接一下。”

    “请便。”

    玄渊道士快步来到大门口迎接知州夫人。

    “崔夫人万福,贫道有礼了!”

    “玄渊道长安康!”

    “这次为谁祈福”

    “我家孩儿要进京赶考了,过来向三清尊者请个福禄。”

    “哦……那是应该。”

    “上完香还请道长帮指点迷津。”

    “好的。”

    婢女扶着夫人上了台阶进入大殿,玄渊道士帮着崔夫人上香祈福完后来到后堂,并吩咐道童上好茶和点心。

    “道长,这是我儿的生辰八字。”崔夫人从袖口里取出一张纸。

    玄渊道士捋一捋胡子然后说道:“想要金榜题名,除了寒窗苦读,学富五车,还需要祖宗父母的阴鸷。”

    “祖宗父母怎么个阴鸷法。”

    “儿子若要成为栋梁之才,就如建筑高楼大厦,一砖一瓦一橼一木都需要良材辅助,良材就是祖宗父母的阴鸷。祖宗的阴鸷已经庇佑了你家相公,如今已是一方大员,你儿子的阴鸷就要你夫妻二人积德行善,每做一件善举,就如添一块砖木,每做一件恶事,有如抽掉一块砖木。在金榜题名前切记不能“拆”屋宇楼榭,一旦涉及到拆,大厦将倾。”

    “多谢道长指点,我心里有数了 。”

    说完放下五十两作为答谢,玄渊道士把崔夫人送走后,又过来接着和司空纶喝茶聊天。

    “司空先生还在为拆铺的事发愁吗?”

    “我估计老百姓是躲不过去了。”

    “我看未必。”

    “道长这是占卜到结果了”

    “天机不可泄露,对了,到时记得叫我过去看大象犀牛。”

    “小事一桩。”

    太阳落山后,司空纶别过玄渊道士下山去了。

    这边曹娘子回去后一琢磨,玄渊道长说的这人不就是司空纶嘛,于是就一直待在门口等司空纶路过,然后把他请进酒馆,沾沾他的阳气。

    司空纶走到曹季酒馆时,被一直等着他的曹娘子叫住了。

    “司空先生慢走。”

    “曹娘子,我真帮不要你。”

    “你误会了,我没有要你帮忙。”

    “那还有什么事吗?”

    “不进来喝几杯?”

    “抱歉,驿馆还有事需要处理。”

    “我听他们说你今天不是休沐吗?”

    “可是我忘带钱了。”

    “我不要钱,请你的。”

    “我也没有帮成你,怎么好意思。”

    “见外了,请进。”

    司空纶被曹娘子的热情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拒绝,就进去了。

    司空纶刚坐下,曹娘子就端了一壶酒和一碟炒豆过来。

    “一路上累了吧,先喝点解解渴,菜肉随后到。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

    “紫虚观。”

    “好巧,我今天也去过那里。”

    “哦,是吗?”

    此时两个人都无比的尴尬,都假装没看见对方。

    “你去哪里也是上香吗?”

    “不是,散散心,顺便找朋友聊聊天。”

    “以前都是我丈夫去上香,他不在后只能我自己去了……我去看看菜好了没。”

    不一会一道脍鳜鱼端了上来,司空纶看到是一道鱼,有些出乎意料。

    “曹娘子,太破费了,没必要的。”心里又在想,这曹娘子去了一趟紫虚观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么照顾我的生意,这算什么。”

    “曹娘子,恕我直言,你虽然明着不说,是不是还想让我帮你问问拆铺的事。”

    “司空先生,误会了,误会了,就是单纯的感谢你照顾我生意。”

    “占卜后说谎要解的事可就不灵验了。”司空纶吓唬道。

    “是吗?”曹娘子赶紧捂住嘴,这一下露怯了。

    司空纶觉得眼前的女子还蛮有趣的,两个人就这样越聊越投机,司空纶的烦恼也散去,心情转好的他不知不觉也喝醉多了,这次曹娘子没有劝他停下,直到酩酊大醉瘫倒在地上。

    “曹德,帮我把他先扶到后院歇一会。”

    “是,姐姐。”

    曹德和曹娘子一起把司空纶扶到后院自己临时休息的一间屋里。

    “曹德,你去忙吧。”

    曹德走后,曹娘子把司空纶的鞋脱了,接着回到酒铺帮忙,等到打烊后再次回到司空纶躺着的屋子。

    店里的伙计们看到这一幕也都充满好奇的偷偷盯着里面的情况。

    曹娘子洗漱完毕后,也帮司空纶擦了一下脸和脚,然后经过一番心里斗争,费劲的把睡的像死猪一样的司空纶的外衣脱了。自己也脱掉外衣,慢慢躺在了司空纶的旁边,此时她的内心是复杂的,不过为了酒铺不被拆掉一部分,她做好了被别人戳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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