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为了未知的未来（二）
长大以后，每当有人问林右真的初恋是几岁时，她总会先问问对方暗恋算不算，如果对方说算，那她毫不犹豫的会说自己的初恋发生在12岁，并且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说到底，并不见得一定要牵手，宣誓彼此主权才算是初恋，只要我们能从一个人身上，体会到爱的美好，那么暗恋也是生命中耀眼的存在。不去计较是否会在一起，能够看到这个人已经是一种圆满了，没有比这样的爱更纯粹的了。我们，也许都做过这样自卑的胆小鬼。
“也不知道他对谁开不了口。”樊柔晶戳了戳林右真的肩膀。
“他可能就是觉得这首歌太好听了。”林右真鼓着掌，看到高东走下台，“周杰伦新专辑《八度空间》里面的歌也都很不错，回头我要让他去听听。”
那时，即使在自己最好朋友面前，林右真也羞于表露自己对高东的真实心意。
是因为光的照射，尘埃才能发现自己的存在。对林右真来说，高东就是那道明亮的光。
歌唱节是属于初中最后的欢乐，在非典放假之前，他们一起拍了毕业照，可高东因为又要参加节目录制，没能赶上班级合影。
“等我回去以后咱们四个人拍张合影。”高东给江宁的电话中，觉得没拍成集体合影并不遗憾。
可一直到很久之后，他们四个人始终都没有合过一张影。
2003年的中考，因为一场“非典”疫情的缘故，没有考生物、物理和化学，这对林右真来说简直是天赐恩惠，因为这三门学科，她觉得自己怎么补都是一团浆糊，如果当年中考真的考了这三门，她可能就上不了高中了，每每想到这点，她都觉得是因为自己当时过年还在学习，诚意感动了上苍。
初中的最后一天，因为操场太过炎热，大家坐在教室里，听着校长进行毕业讲话。
“没想到，我们又一次在一起毕业了。”樊柔晶看着旁边的江宁，她实在不喜欢无聊的毕业典礼。
“这比小学时候好多了，那天我们站在操场上，你还记不记得？”江宁想起自己那天在台上的发言，觉得太幼稚了。
“哈哈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你穿着西服呢，好奇你都不热吗？”
“热，热死了，可是为了表演节目也得忍。”
“我还记得和右真成为朋友也很坎坷，对，还没和你讲过这件事呢。”于是樊柔晶小声地把一年级开学，自己如何主动邀请林右真，却被林右真一句话拒绝的插曲告诉给了江宁。
“原来还有这回事呢，没想到右真小时候居然做过果断决绝的事情。”江宁想到了两个女孩小时候的样子，觉得画面应该十分有趣，“你们本质都是一样的人，只是把自己装扮成不同样子，看起来不一样罢了，迟早都能成为朋友。”
赵泽拿着一摞毕业证进了班。
“我叫到名字的同学上前面来取毕业证。”赵泽看着下面因为毕业而伤感的学生们，“别不开心啊，你们都有毕业证，老师以前上课没收过你们那么多好东西，这证书我不故意没收。”
想到以后可能再也不会遇到这样可爱的老师了，同学们还是没能露出往日的笑脸。
“你们是不是这次有三门没考？”赵泽准备待会再发毕业证。
“是。”一些同学回答。
“那我考你们一个问题啊。”赵泽露出期待的表情，搓着手，这是他的标志动作，“问题来了，你们知道‘i’是什么吗？”
“爱？”同学们不解地反问。
“对，就是‘i’，考你们这个简单的。”
“爱是责任。”
“爱是有担当。”
“是喜欢！”
“爱是在一起。”
“永远的意思吧。”
“爱就是付出。”
同学们争先恐后的回答，让赵泽乐个不停：“还有要说的吗，没有我就公布正确答案了啊。”
“老师，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都答错了啊？”高东觉得不可能大家一个都没说对。
“嗯，还没有正确答案呢。”赵泽点着头，“你怎么想的高东？”
“爱啊？爱是l~o~v~e~love。”说完高东笑了起来，也把大家都逗笑了。
“不对不对，江宁你觉得呢？”赵泽总喜欢把高东和江宁放在一起，大概是因为初中开学他们两个最先做的自我介绍吧。
江宁挠了挠头，觉得这应该不是一个脑筋急转弯：“爱是守护吧。”
“你们这帮小孩，一天到晚脑子里想什么呢？”赵泽咳嗽了一下，“物理老师听了都得气死过去，白教你们了，‘i’是电流啊！”
“嗨！”台下的同学们没想到最后一天还能中了赵泽的圈套，表示出了不甘，“您欺负学生。”
“你们天天的不好好学习，老想谈恋爱的事儿。以后高中老师要是问起你们，不知道‘i’可别告诉别人自己是九十五中毕业的啊，丢人。”赵泽假装撇撇嘴，像是真觉得大家丢人一样。
“我们肯定说是九十五中毕业的，而且肯定告诉别人您是班主任。”
虽然同学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的这句话，但赵泽听到后，却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教室的气氛又变得凝重了。
“初一你们刚来的时候，我说我是‘沼泽’，可今天看着你们马上要逃出我这片‘沼泽’了，还真舍不得。大家说的爱，都没错，我说的‘i’，是电流，也是爱。你们对我的爱，你们彼此之间的爱，你们对父母的爱，对朋友的爱，都是一种磁场，一种电流，它永远不会消失的。不论过去多少年，我们再看到彼此时，这个电流依然会重新连接上，我们永远都不会有分别的疏离。见不到彼此的时候，这份爱会存在于我们记忆里，所以你们每一天都要好好过，带着拥有爱的记忆和感受，认真的过好每一天。关于什么是‘爱’，你们刚刚回答的都很正确，也希望你们从此刻开始，成为可以带给别人‘爱’的人。”
赵泽说完，低头看着手中的毕业证：“下面，我开始发毕业证。祝贺大家，开启新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