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微笑杀人魔
“滴嘟滴嘟——”
几辆警车呼啸着停在了万禾广场外围，大伟，市琳，姚树，小李纷纷下车走向了发现尸体的舞台。
市千朝市琳挥挥手，市琳担忧地小跑向了市千：“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真的没事。”
其余几位警官探询的目光看向市千，市琳解释道：“他是本次尸体的发现人之一，市千，咳，也是我哥。”
小李拿了条毛毯披在市千身上，又给他递了杯热水。市千向小李道谢着接过热水，喝了一口，顿时感觉身体暖了几分。
除了市千，此时万禾广场里还有两三个人留在了现场，等待警方的到来。
这些人都是与舞台演出相关的人员，他们害怕和凶案牵扯上关系，急需洗脱自己的嫌疑。
大伟问了市千发现尸体的经过，并让市千不要太紧张，慢慢说。
市千点头道：“我是最先在舞台下等待表演开始的那一批人。我记得……
一开始主持人上场，然后说了些介绍演出的话，他说幕布下是神秘惊喜，起初大家都猜测是舞台道具之类的。
然后两个工作人员上来揭开了幕布，结果那里……我就看到了……”
市千说完，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声音颤抖。
“抱歉……我说不下去了……”
姚树接着问道：“那么在舞台表演前，你有注意到有什么可疑人物靠近过舞台中间的幕布吗？”
市千思索片刻，摇摇头道：“……没有。
我从注意到那片舞台的时候，那个幕布和里面的东西就已经在那了。
在开场时候，除了主持人，工作人员这些，也没看到什么人靠近过那里。”
“嗯，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可以先回去了，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们会再联系你确认一下信息。”
“好的好的。”市千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颇为礼貌地将毯子还给了小李，和市琳又说了几句话后终于驾车离开了。
市琳等人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起舞台中央那副尸体。
大伟眉头紧锁，他说道：“显然，这个喜欢给人划笑脸的变态手段变得更加激进了。
切口比上一次更加果断，说明他对自己的手段非常有自信，他在进化。”
姚树一脸不快道：“而且，他还堂而皇之地选择将尸体放在露天广场，他的每一次抛尸地点都选在了醒目的地方，这是对警方的公然挑衅！”
市琳围绕舞台，检查着舞台的周边设施。她若有所思道：“如果说尸体在表演开始前就已经在舞台上了的话，那么参与布置舞台的工作人员不可能不知情。
我认为我们需要立刻将这批工作人员带回局里去调查。”
“附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把尸体先运回局里去吧。”大伟看着警戒线外的人群说。
几个警员合力将那铁杆和七零八落的尸块分别装进了裹尸袋里。
每一位警员的心情都很沉重，截至目前为止他们仍没有足够的线索能够指向凶手，又一位无辜人因此丧命，同时凶手的手段也越来越凶残了。
市琳面色苍白地走出警戒线，受害者充满恐惧的眼神不断在她的脑海里浮现，甚至于连自己的哥哥也受到了牵连……
人群中一个短发的女人忽然几步冲到市琳面前，她抓着市琳的手臂，一个话筒几乎要怼到市琳的脸上去。
“请问文山市警方对于本次的凶杀案有什么看法？
听说本次作案凶手和上一次东湖公园凶杀案为同一人，警方对此作何解释？
微笑杀人魔仍逍遥法外，文山市警局对于抓捕凶手有任何进展吗？”
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加上闪光灯让市琳不禁皱起眉头。市琳一边推开不断涌上来的记者，一边说道：“无可奉告！”
……
翌日。
清晨的街道是静谧的，行人稀少，阳光穿透朦胧的薄雾投下几缕亮光，偶尔传来几声鸟类的啼鸣。
市千坐在咖啡馆里。
他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一边摊开今日的早报。
【震惊！微笑杀人魔再犯案，警方一筹莫展】
“微笑杀人魔？这个名讳倒是言简意赅，你觉得如何呢，柳非？”
柳非此时正坐在市千的对面，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把我给举报了呢，我都做好今天离开文山市的准备了。”
市千纠正道：“不对吧，按照逻辑来说，你应该是做好今天来杀我的准备吧。
只不过你没想到我会先来邀请你。”
柳非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打消了。
因为我确信了你不会举报我。况且我也没有留下什么能被追查到的线索。”
市千挑眉问道：“哦？你凭什么确信我不会举报你呢。”
“因为……那样事情就不好玩了。
我知道我们是同一种人。
所以市千，你不会为有人丧命而感到惋惜，更不会站在警方的那一边。
我说的对吗？”柳非缓缓说道。
市千一脸平静：“有一点不对，我们可不是同一种人，柳非，我可是安分守己的善良市民啊。
……只不过，我并不想失去一个朋友，更何况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市千话锋一转。
“哈哈，善良市民，市千，没想到你有时候还挺幽默。”柳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就是你昨天装作一副惊慌样子的理由么，为了假装自己是一个‘善良市民’？你还真是恶趣味啊……”柳非诧异地说完，喝了口卡布奇诺。
“所以呢……你到底觉得怎么样？”柳非兴致盎然地问道。
柳非这样问，是因为如今周围已经没有了旁人，市千没有再装“善良市民”的必要了。
“是花瓶的灵感吧，躯干是变体的花瓶，四肢像造型各异的花朵从胸腔中绽放出来。
美丽不再拘泥于单纯的躯壳，而是将它从躯壳中解放出来。顶端的头颅则是你的印章，代表了你的个人风格。
我觉得……”市千两手交握，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很有趣。”
“果然，你是能理解我的啊。”柳非兴奋地说道。
“可是，你既然能理解我，为什么不到我这边来呢？”
市千神色暗淡，随着杀人冲动的侵蚀他感觉自己已经离正常人越来越远了，一同失去的还有负罪感、内疚感以及对生命的敬畏之心。
他只能尽量装出正常人应有的反应，来掩盖自己已经不再正常的事实。
“因为柳非，我想做一个正常人。
不，我必须做一个正常人。”市千轻声说完，喝了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