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酒吧奇遇记
慌乱之中，里予冲进人群，在各种软的硬的，直的弯的，形状不明的实体间如苇名国的某只火牛一样来回冲撞。
磕碰之间不知道又冲撞了多少“金贵的物体”，简称“贵物”。
浓厚的噪音与腻人的味道充斥满整个酒吧，让人瞎眼儿童不宜的光污染更是遍地开花，或许还有更多原因，越往里钻，人群越不在意里予的鲁莽举动。
“我滴妈耶，这些玩法，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凭借着敏捷的身姿与适当的体型，里予在令人感慨的种种辣眼背景cg之中很快就绕开了抓捕他的两人，避免了一场“龙傲天”的装逼戏码。
本人表示，其实是可以来一场b王戏码的，但前提要是自己是那个b王。
头脑莫名一阵眩晕，里予总感觉往里面越走自己状态越差。
里予喘气不断，心跳不止，踉跄之间，在酒吧的吧台前站定，心中还不免吐槽。
“嘿，这酒吧占地楞大了，从门口到吧台可以跑得人气喘吁吁的。”
啪！
突如其来，一声拍桌声，强行使得里予振奋了精神。
只见眼前这人！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肩膀好似双开门冰箱。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话语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好一个能让金丝雀洛丽塔依偎的宽大肩膀！
“干什么的？”
声音浑厚吓（hai）破贼人胆，这吧台老板开口就是不一样，直接就将里予震慑在原地。
“找……哦，鸡尾酒来一杯。”
颤颤巍巍回答上话来，里予也不敢说自己是来找人的，万一碰到苟超在这里欠了什么债，或者说乱搞了什么所以失踪，那自己碰上这硬茬不是小命难保？
“20一杯，不畅饮。”
“哦，哦，好的。”
不假思索，里予掏出手机就是扫码，一边扫码，一边观察着“吧台老板”的神情，生怕一个怠慢给自己邦邦两下揍成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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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暗骂付款软件两句奸商，还是只得乖乖认栽。
拿上死贵的鸡尾酒，里予哆嗦着就要转头离开，不曾想……
“喂，怎么回事？”
又是一声男音，叫住了里予，顺带还搭了一只手在他的肩上，明显是见他行为有异，要拦下询问。
那能不异吗？
一只手抖个不停就像帕金森，喘息不断如同哮喘病，额头冷汗密布好似中风，两只脚也哆嗦个不停，整个就是虚弱得不成样子，一番迎风就倒的模样——逃跑再累也不至于累成这样吧。
“哈，哈，买杯饮料罢了，多谢关心了啊。”
抹了两把额头冷汗，里予端着酒杯想要往嘴里灌上两口，却发现怎么都喝不到，口感还硬硬的，有异物感。
见到此景，真正的吧台老板不得不将里予手上的塑料菜单牌子换下，递给他饮料。
“嗨了？”
里予忙不迭点头，其实此时此刻他已经听不清老板在说什么了，纵使老板并不是在跟他说话，他也只觉得点头称是便对了。
“应该是吧，叔叔。”
双开门冰箱回答两声，又简单描述了一下里予是怎样到他面前的。
“哦，那行，你准备回去守门吧，我来处理就好。嗯……再等等。”
吩咐自己的侄儿在旁待机，此时此刻，老板盯上了症状加重开始口吐白沫而倒地的里予，二话不说就泼了一杯凉水上去，顺带还用左手拍了拍里予的脸颊。
“啪啪啪，啪啪啪。”
一连六下都没啥反应，看来是真鼠掉了。
“他点了啥产品，你还有记忆吗？”
“没，就见过一次，还是要的水。”
“行，丢到‘后厨’吧，今天后面正好缺一个青年，跑掉了，带他去顶个数，免得上面责怪。”
……
于是，在一连串接连不断的奇异的意外中，里予被那男人中的男人（吧台老板的侄子）扛着，走上后门电梯，送往了“育德酒吧”的“后厨”。
颠簸之中，迷迷糊糊地，里予听见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哎呀，哎呀，哎呀，有这样安排意外的？这么玩儿？不怕把他玩死啊？”
这声音得劲，肯定是那只贱鸽子，至于详细内容，里予却是听不清晰了。
“师兄，局长安排的，专门用了那个呢。”
这声音倒是挺新鲜，正太音啊，有趣，听这“师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宗门还没灭门呢？
诶，不对，好像本来就没有完全灭门，咋回事儿啊，自己老忘事竟然还没掐死那只鸽子问这仙宗梅渊到底是什么鬼情况。
这“师兄”，听得也有问题啊，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啊，那也算了，挺好。
“那个是哪个？”
“那个就是那个啊。”
“那个？”
“诶，对，就是那个。”
“哦，我知道了，那个嘛。”
“对咯，就是那个！”
哪个？那个？哪个这个？你妹的，你说清楚啊，到底是哪个还是那个啊！你是什么正统华国人之间的强烈默契吗？
当谜语人可是要斩首示众的啊！无良作者！
总而言之，白鸽和自己的师弟后面的对话里予是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仍是熟悉的酒吧，熟悉的场景，仿佛监控摄像头一般的视野，图像开始生成传递。
身着黑色工作服，头戴蓝色鸭舌帽，几个低着头的人拎着巨大的纯色塑料袋在过道中走来走去，渗透出血色的金属箱子从一个隐秘处的货梯里被拉出。
箱子打开，一片血淋淋的颜色，横七竖八地堆叠着各种各样的器官。
明明知觉已经麻痹，视角也固定不变，身体不受自己控制，里予仍然觉得心里发毛，仿佛被肢解分开装在箱子里的就是自己。
移情效应，莫过于此。
视野突然被放大，那些“清洁工”突然抬头，正对着里予的视野中心，咧开嘴角，怪笑不停。
最后停留在镜头之中的，仍是剥落的头皮与空荡荡的眼眶，不同的，这次从那张脸上，里予意外分辨出了扭曲狰狞的感觉……
【那不会是人吧？】
【bingo！那就是人哦，这就是此地有强烈的死亡的原因噢。】
啊，贱兮兮的声音，文风这就又从紧变松了，好似从一开始就不准备以严肃的语气好好讲这条人物线一样。
【你不会以为我指的人是箱子里的那些玩意儿吧，虽然他们曾经也是……】
【你什么意思？】
身体感到一阵失重感，伴随着的还有深刻入骨贯穿的痛觉，里予猛然睁开双眼，那一丝光明就此消散，“后厨”之中只余黑暗。
茫然，惊惧，恐慌，愤怒，镇定……
一连串的情绪闪过，最后却落定在绝对的冷静上。
【哦吼，第二人格又觉醒啦？期待好久了，从你1v8和埋尸开始，我就在期待了。】
【少废话，啥情况。】
白鸽影像显现，在毫无光线的环境中却仍然清晰可见。
【你应该猜测的到，这不是我的实体，我们只是在通过相互连接的心灵在用意识对话而已。
你先好好感应一下自己的身体，翻江倒海的，不好好处理一下，就要变成“它们”中的一员了。】
稳定呼吸，立地起身，白鸽扑动翅膀，疾速地在里予身体周遭上下翻飞起来，在不同的部位上不停地用喙连啄。
猝然，里予感觉自身身上仿佛多了数量繁多但清晰可感的锚点，想必这就是白鸽的指引。
【幻痛，酸胀，疲乏，瘙痒……这些都对应着什么？】
【阴虚，空虚，阳虚，混杂……我不需要多解释，哎呀，要是你是主人格该多好啊，交流轻松又不需要废话，还更不需要谎言来遮掩什么。】
利落地跟随着白鸽传来的意识信息检查着自己身体，催发灵魂点燃灵火，燃烧肉体与意识中磨损的部分，激发灵质跟随本能补充损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使用方式。
【激进又理智，看来你完全明白这个时刻不用考虑什么未来的发展，毕竟……】
【毕竟，活命要紧——我们现在怎么出去？这种强烈的带有污染的地方我该怎么避免被再次伤害？】
一套简单的拉伸运动，身体骨骼劈啪作响，思索片刻，里予还是补充了一句。
“我就是我，我也不自称为我们，懂？”
【明白，明白，这样才有意思呢，如果不是这样，心灵力量这种带有极端色彩的东西，是绝不可能对你开放的。】
隐隐约约地，漆黑的库房中仿佛有白鸽的笑声响起，甚是满意。
“所以我现在该做什么？”
里予不再压制自己的声音，全黑的场景，虽然不排除温感摄像头的存在，但是那样的话倒更不必隐藏什么了。
【做什么？很简单，一边开门，一边回答我的问题，考验你是否有一心二用的本领，以及简单地再了解了解你。】
软体组织，粘稠的液体，大概是其他被送入“后厨”的“食材”吧，嗯，字面意思上的吃人，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搜索过我的口袋，等待后突围，或者主动逃脱。
从感官上主动屏蔽同类死亡气息带来的恶心感受，里予尝试着在纯黑的环境中寻找起硬物。
【哎呀，别犹豫了，两个都可以的，这里的门在约十五分钟后就会被社保局的人轰开，而主动逃脱大概率会是你选择的行动方案。】
“好吧，你说的真对，命运总得掌握在自己手中，虽然等待也是一种选择。”
感知到白鸽也可以接受自己非主观意愿传达的信息，暂时抛却不追究，里予摸到了一把钥匙。
“怎么做？”
【附上灵质，大力出奇迹。】
超绝的联想和知识的贯通，乃是里予的最佳天赋，甚至于远超其不靠谱但稳定触发的短时预知与联觉感知，最具体的体现，便是依靠现有的信息和本身的知识库在新鲜事物上无师自通。
灵质从手心的皮肤中渗出，挥发如火焰，升华在空气中，将钥匙凭着知觉插入，凝华之后自然会浅浅地在上附着一层。
【你要这么用，以后肯定得心疼死，需要我给你报一下1g纯净灵质的价格吗？你刚才至少挥发了002g，且浪费了一半有余。】
“暂时，不需要吧，先别影响我的心境，以免我在外面和他们重逢时态度不佳，心态不稳。”
念头之下，钥匙形变，竟然从平面处插入了那扇铁门之中，略微转动，更为奇特的一幕发生，原本向两侧打开的双开门竟然变成了半边旋转的旋转门，向外推动便自然开启。
【哎呀，我天，让我细数一下你这个b人掌握了多少种心灵的基础能力啊，预知类，强化类，侦查类，赋予类……你不会还有更多的天赋吧？】
简单点头称是，里予心头自然明晰，白鸽一直跟他强调“心灵”这个词汇，便是在引导他去发散自己的想象，我是我们，我是我，心灵极端，我们自然各自有各自极端的心灵。
【好精神病的回答，除了你自己大多数人都看不懂的。】
“很正常，反正照你的意思来讲，这些基础能力，按道理来说，一个觉悟者只能拥有一类吧。”
始终提示着国际的统一，纵使自称“仙宗”也抛弃掉了“气”、“道”一类的说法，值得信赖的师兄。
【那是——】
白鸽虚像直接就是昂起了脑袋，坦然地接受了夸奖。
“没猜错的话，这门推开出去，我就该换一个我了，反正门外也没有啥意外了。”
【你猜到了？】
“当然，能进来这里，我就在怀疑了。”
轻轻推开旋转门，虚弱的感觉随着光照来临在里予的身体中爆发，看见眼前的两人，里予不得不惊呼：
“草，怎么是你们！”
再一回神，空气流通，刺鼻的味道化为实质一般再次冲入了里予的鼻腔之中，附着着其黏膜上，刺激着感官，和外界味道进行强烈的对比，因适应性而麻痹的嗅觉被再次激活。
血腥味真正爆发在了里予的感觉中。
回头，不是望月，而是累积成草垛一样的人类尸体，男女老少，应有尽有，滴滴答答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
“哈哈，是死人，好多死人，我是不是被卖——”
话音未完，里予便支撑不住虚弱的身体，带着对世界和生活的怀疑，猝然地晕倒选择暂时告别这惨淡的人生。
“荷香，你说得对，我确实误会你了。”
“唉，正常的，竹铭你扛起他带走吧，槐宇指挥还在等着我们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