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预言与心流
“历史上没有也不代表着未来没有吧。”
短暂的沉默后，里予微微笑道，轻松又愉悦，仍是对自己的未来丝毫无担忧之情。
相反的，听完一番话，收拾整理东西，扫除房间灰尘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甚至还破天荒地拿出手机点了一份炸鸡外卖，似是真的要如槐宇所说吃份好的。
白鸽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却被里予身上某种神秘的特质所干扰，默默地将那更多的消息按下心头。
更多的东西，后面再告诉他不行吗？
“喂，那你想听听梅渊给你的预言吗？”
白鸽还是开口了，它选择了坦诚，在最开始的欺瞒后。
“当然——是不听了。”
里予躺在沙发上，二郎腿高高翘起，收到了三天之后返校的消息，他可没兴趣听自己的未来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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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公平？
凭什么？
财富？权力？才华？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筹码？
自由？勇气？毅力？
到底什么才能够支持你走到最后？
啊——无解的难题
但是孤儿一定能够站上赌桌，
因为他杳无牵挂，
因为他唯有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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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预言，真是令人心惊。”
谢星沉合上手上的古籍，想到那戏剧化的推算结果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就是此次甲级天灾“阴阳”的真面目吗？
一个在无尽里界中窥视过自己的凡人小子，拥有飞升者一般的感知力却当了十八年的凡人，对自己疑惑了一辈子的人，获得力量之后又会怎样改变这个世界呢？
因为他此刻一无所有，所以他便可以毫无顾忌地赌上所有——真是可笑的天理规则。
拈上自己的一丝白发，缠绕在那沉没于云镜中的古籍之外，此次天灾便再与凡人无任何瓜葛。
华国的天道嘛。
损不足以盈有余。
有余者自甘奉还自可巧渡灾祸。
龙裔沉睡，成为幕布。
世界一角，未来再见。
“话说，为啥在分段之后，仍然是我们两个在对话？”
里予盯着已经自曝身份，承认自己并不是梅渊本体的白鸽，进入了短暂的疑惑。
“这个嘛，你就当是时间长河和无尽里界中有关于你的锚点被某位大能篡动了，导致我们现在获得了一点超越故事的能力。”
白鸽翅膀抬抬，扶了扶虚空中并不存在的眼镜。
大可不必这样的，并不显得很聪明睿智机警又优雅运筹帷幄好吗？
“接下来是剧情推动和前期人物的再现？最重要的是，要调整故事结构和气氛？”
“嗯哼，看剧本是这样写的，反正我们马上也会忘掉这些的，要不要我再多翻几章？”
“不必了，反正你都说了马上就会忘掉的……”
……
里予是孤儿，好像是只有孤儿才能承担起什么重任一般，不是孤儿的首先就比他们多了一些什么束缚，多了某些枷锁。
只有在孤独中，人能感知到的矛盾才会减少吧。
就比如现在，在冰箱里只存在于牛奶鸡蛋，餐桌上只有孤独的一碗荞麦方便面的时候，里予根本就不会纠结这顿晚餐应该吃什么。
午餐点外卖的时候倒是纠结了不少，有钱了才会有烦恼，没钱要啥自行车？
在摆了一个下午的烂打了一个下午的昨日破船又因为抽卡不歪将关卡中破的一个大防补回来之后，里予要准备好出发上路了。
借着夜色！
“借着夜色好上路，你要去死啊？”
鸽子翻了一个白眼，实在想象不到眼前这byd一不关心自己的未来，二是三分钟热血，三更是二臂的一匹。
口上说着“兵贵神速”，然后就躺在床上开睡午觉，把午觉睡成了真-下午觉，睡到了下午五点才醒。
然后起来泡面，穿着睡衣，一身邋遢样。
吸溜，吸溜~
享受的捏，一点不羡慕那些所谓的豪华海鲜大餐，能有口热泡面吃生活就很不错了嘛，再说了，这五元一桶的泡面，不同品牌，无论是小桶满足口欲还是大桶满足食欲，性价比超高的啦。
在吃食之中，忘掉尘界的烦忧，是凡人知足的美德——
“知足个屁啊！吃完了没？！你不是要去找你失踪的好伙伴吗？还吃吃吃，吃吃吃，一边发出怪声音一边一脸陶醉的表情，你要死啊，吃个泡面给你飞升啦，把数千年华国觉悟者的终极愿望实现啦，还是说你现在已经成为大哲学家，大心理学家，大科学家，要把人类历史重新改写了？吃完了，滚出这个屋子去救你那失踪的朋友啊！”
一通怒气值破满格的输出，鸽子幻化出一只榔头来狠狠地敲在了里予的头顶……
“夜色下，金鹿区大部分地区都已经陷入了黑暗，除了那一小部分，罪恶的原生地，恶人的欢聚地。
每当夜晚来临，潜伏在其中的邪恶就会慢慢露出它们的爪牙。
现在，就让我们走进新城的隐秘处，走进金鹿区的冒险地，走进那一座视黑暗为光明之地……”
“旁白关一下谢谢，我知道你很想模仿一下纪录片的那种开篇，最好还要带着点‘哦，我的老天爷呐’那种语调，但是咱们现在只是在新城市中心的夜市罢了，最多身旁酒吧有点多，穿着暴露或者不穿衣服的小姐姐比较多，真也不是啥完全罪恶的地方……”
已经不想再吐槽到底是为什么分段之后还是自己和白鸽做角色了，难道是大能的力量恒久悠远影响了大道，穿越了维度，打破了第四面墙吗？
里予扶额，穿梭在新城灯红酒绿的夜市中，忽视掉左肩上鸽子东张西望带来的震动，细细观察着人群的流动。
到底该怎么找呢？除了知道苟超有每夜到新城夜市中过夜的习惯之外，里予真不知道该怎么找他。
能做到，只能是如无头苍蝇一般徘徊在热闹非凡的夜生活中，欣赏着那些腐朽堕落的快乐。
十分钟，里予脚都快走麻了，也没找到苟超常去的那家酒吧。
直到——
“哎呀~”
身影纤细苗条，眼眸微波流转，顾盼生姿，风情万种，特别是……
“哇哦，好大的罪恶。”
里予忙擦两下自己虚空流下的赛博鼻血，看着眼前的“美人儿”。
说来真巧，咱俩之前还见过呢。
风骚的拟人，真是龌龊，竟然趁着我里予不注意来一个，偷袭！
贼子，让我受了好大的内伤啊！该罚！
“呵呵，小弟弟，真是看不出来——但是，第一次来啊。”
她媚笑道，打趣着里予，仍是那般充满了兴趣，勾人魂魄，要将大小里予都吞吃殆尽那般，一边说着一边手就不老实地往小里予那边靠。
这女人不是才去过婚介所吗？唉，下贱，真下贱，但谁让这世界笑贫不笑女昌呢？万一就遇到了有这个特别癖好的相好呢？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唉。
里予心中一阵吐槽，同时又泛起一股子警觉之意，苟超不会就是把握不住背着我偷偷跑出来干这些事情了吧，也不对啊，一只满脑子挣钱的卷狗怎会被女人所欺骗！
“是的，第一次来，请问‘育德酒吧’怎么走啊？”
里予脸一板正，发挥出西格玛男人的精神魅力，一把拍掉那只不老实的贱手，正色开始所有小说主角都有的特长，问路。
“你问我‘育德酒吧’在哪里？”
听闻里予的问话，她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疑惑表情，眼神向上，随即指了指自己的头上。
四个大字招牌，“育德酒吧”，还带led灯闪光呢。
“咳咳。”
里予用咳嗽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心中却也是问号不断，自己又不是没有不抬头看招牌的习惯，怎么会近在眼前而不视呢？
现在就想要道歉一二，然后绕过进入酒吧。
只是当里予打破认知障碍之时，再望眼前的“美人”，却几乎难以抑制自己的反胃呕吐之情。
不知何时，那一张美丽诱人的皮囊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一个眼球消失，头皮剥落，五官杂乱拼凑在一起的堪堪可以辨析为原本是人的头颅。
慌忙转身，就是捂住嘴巴一阵干呕。
感受着周遭的目光，里予不自觉地一一回望过去，不同的面庞，同样的腐朽，不同的角度，同样的引人作呕，只觉一番天旋地转，它们就要扑上前来。
多么熟悉的感觉，多么熟悉的被分尸的体验……
领头的是谁？熟悉的西装，熟悉的面孔，竟然没有怎么腐烂，哦，原来是我的好兄弟苟超啊——
里予自惊骇中回神，身体依然僵硬，白鸽已经往他的脸上呼了十七八个巴掌了，不断在他的面前扑飞，不停地大喊大叫：
“人呢？死了啊！人呢？回来啊！再不回来，给你号注销了啊！人——”
“啊？”
似如梦初醒，如南柯一梦，里予从“心流”的状态脱离。
“嗨呀，你小子，终于回魂了，看到啥了？我可告诉你啊，钢丝球的花语是富贵与隐忍，低温蜡烛的红光是温软与禁忌，你要真穷到当公关了，我还真担心你受不下来这些苦啊。”
不理会白鸽放的一堆狗屁，里予真实的记忆开始浮现。
里予得知苟超失踪之后便第一时间来到了育德酒吧对面的茶馆，午觉是在茶馆睡的，晚饭也是在茶馆吃的，在露天的伞架下，里予盯了酒吧一下午，不自觉间便进入了“心流”状态。
“‘心流’，极度少见的能力，虽非预知类觉悟者的专属，但绝对是罕有的超绝力量，拥有‘心流’的觉悟者可以在保留肉体与灵魂仍在原处的状态下以灵魂真名为媒介驱使意识前往无尽里界获知未来——
简单解释，灵魂出窍加未来预知，当然了，你也感受到了，你被插入了一段不存在的记忆，所以，这边推荐你少用，鉴于第一次心流都是无意识的，我就不多解释了。”
不得不说，白鸽在靠谱的时候还是靠谱的，见自己的垃圾话没有起作用便一本正经地解释了一番里予的状态，解答其疑惑。
“……”
里予陷入了沉默。
白鸽感觉里予应当是知道了什么。
“唉，你知道吗？
无意识的心流的根源是觉悟者意外接触到强烈的‘死亡’，无数心灵世界崩坏，散溢海量的灵质。
过多的带有残念的灵质接触到尚未感知到无尽里界的且有天赋的觉悟者就有机会在这种类似无尽里界的环境中得到‘心流’的能力。
这里明显不够数量，那是几乎只有下二界黄泉路才能满足的数目条件。
你心里明白的，强烈，质量可以补充数目的差异……
稍微补充一下，不熟练的心流使用者往往会陷入混乱的记忆体验，就像这一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