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佳酿为礼陪金婚
嗯。
他掉马了。
彻彻底底的。
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只是冥界的打工人了。
秋危拉着人问这是怎么知道的,他们说前些时日天上出现一卷金色卷轴,是神族向天下公布的事实。秋危瞬间想起祝祈捡在怀里抱过的卷轴。
秋危瘪着嘴坐回去,点了两坛酒,听到别人谈论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名声变好了,第二反应是营造了那么久的阴狠人设突然崩塌了。
一盏清酒砰地落到小花面前,秋危眯眼笑着,手掌摊开一个请的姿势。
“师尊,我不保证我一杯下去还能清醒。”小花无奈道。
“你尽管喝。”秋危道:“上次瞧你还能追着我跑呢,就算真醉倒了,我也能扛着你回家。”
小花听了,不再迟疑,仰头饮尽。
杯盏下嘴角泻出清流,被秋危凑过去吻干。
喝了酒的小花反应似乎迟缓许多,等到秋危坐回去,半空悬着的酒杯才被放回原位。
小花目光逐渐呆滞下来,秋危自己在旁边喝了个尽兴,时不时灌小花几杯。
直到说书的撤离,店里的人稀疏起来,秋危才拖着表面淡定实则脚步虚浮的小花离开。
卖伞老头家还是灯火通明。
老头一抬头看到墙上趴了两个人,吓了一跳,认出来人才道:“伞还没做完。”
“不是这个事。”
“老远就闻到酒味了。”卖伞师傅继续劈砍着手上的竹子,手起刀落,哗啦一下竹条就再一次一分为二。
“呛着您啦。”秋危道:“我成亲您来不?”
“您喝蒙了吧?”卖伞师傅也学着他称您,一面之缘,怎么想的成亲要请他?
“哐哐——”,竹条往竹条堆里一抛。
“清醒着呢。”秋危脚底下踩着稻草,趴在墙头,拍拍旁边小花的脑袋,“和他成亲,就在隔壁鬼城,时间还没定。什么都不用带,图个热闹。”
卖伞师傅都快答应了,一听鬼城连连拒绝,秋危劝说未果,只能说到时候给他点喜糖喜酒。
秋危有些上头,回到扶桑城就先说了要成亲的事,也顺道提了如今可以渡他们回冥界,尸怪们都决定待他们婚后再离开。
秋危又寄信给认识的人都说了要结婚。
次日姬越窗台上停了一只抓着信的乌鸦。
“狗爬一样的字不用署名都知道是他。”姬越仔细看了半天才确认,有些好笑道:“日子都没定。”
萧玉鸣看着乌鸦,眼睛圆瞪,认真问:“真是这个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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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危趴在小花身上醒来,迷迷糊糊看到窗台上停着的乌鸦,羽毛被阳光照得五彩斑斓,很晃眼。
唯有去青云天宫的乌鸦带着原本的信回来了。
他寻思着还是得上去一趟。
场景出乎意料的和谐,祝祈在和长恩下棋,白休鹤在弹琴,阿丑坐在另一边的桃花树下磨刀,脚边是有着雨娃残魂的蹴鞠。
就是有个结界罩子阻隔着。
下一刻,秋危就咬着牙表示不太能理解了。
“啊啊啊啊——我又输了。”祝祈懊恼地往白休鹤怀里钻,拱得琴都偏了。
这是祝祈?
祝祈仰着头凑到白休鹤脸上蹭,“公子快替我报仇。”
白休鹤将琴放下,任祝祈扶着坐到了棋桌旁。
长恩微微一笑,“尽管来。”
阿丑抬着刀,刀锋很快,她拎着大刀走到长恩旁边,“来。”
长恩伸出一只手,手起刀落,刹那间刀锋就砍到了长恩手上,刀不够快,只嵌入了一半,手臂上溅出的墨汁很快散成烟雾,蒸发速度堪比四十度太阳烤过的大地。
阿丑没说什么,回去继续磨刀。
秋危拍了拍结界,但里面毫无反应,好像看不见他。
难怪说让他不用来呢。
秋危摇了摇头,挽着小花离开。
真是和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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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转身后,长恩和祝祈都朝那看了一眼。
“青帝,你我真的很相像。”
祝祈双手叠放着趴在白休鹤腿上,“我才不是那个人呢,公子也根本没有和他成亲,三拜未成。”
“你甘心么,青帝。”长恩落下一子,“我不甘心,我绘出天地高低,山脉河流走势以助开荒,绘出建筑与货币的模样,绘出万物的载体,撰写神史神传。我奔走世间寻找存在的意义,却叫我注定消亡?”
世间封神,赐予神无上力量,令神与天地同寿。
在神的帮助下,才造出一个能让各种生灵生活世界。
自然趋于稳定,神也逐渐失去存在的意义。
天道随着神族使用神力,而逐渐撤去赋予神的能力,以及部分神族的生命力。
与天地同寿成了笑话。
第一类神族华胥神脉却都甘心退位,自愿消亡,将世界交予下一任神族,玄灵神脉。
长恩便是唯一一个不甘的。
“玄灵神脉哪有能力篡位,不过都是强者的退让罢了。”长恩道。
白休鹤道:“嗯,说不定祝祈被托孤于我,就是为了制衡逃脱命运的你。”
“命运是最可笑的东西。”长恩指尖再次扣下棋子,“我只是不想温和地走进灭亡。”
祝祈也道:“我也不信命运。公子,我们的相遇都是你牺牲诸多得来的。”
长恩被祝祈第一句激起了兴趣,“我就说,青帝与我最是相像,是制衡,但也是同一个方向同一条线的亲人。分明是这天地出尔反尔。”
祝祈道:“可是难道神族梳理山河脉络以及后面的事,对神族没有用吗?不都是与其他族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自己也得益,怎么能说是只在帮助天地和生灵呢。”
“书神啊,不是人族,何必谈什么亲人。”白休鹤道。
“说的是,神族哪来的亲人。”长恩道:“年轻人,这困不住我。青帝何时能直面事实,而不是躲在背后。”
白休鹤落下子,没有丝毫动容,道:“到你下了,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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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危坐在无地墟修好的秋千上,感叹衣服做的太慢了。
白休鹤来无地墟时就留下了几坛酒。
正是秋危喝了醉的发懵的那种。
祝祈像是已有预料,早早先送上了贺礼。
佳酿以及为他正名的卷轴。
“何时才能成婚啊,我想喝酒。”
小花撑着伞站在旁边,道:“现在喝。”
“不行,祝祈给的酒喝了就没了,要新婚再喝。”
虽然送酒的时候顺便告知了酿酒方法。
“那就喝一口。”小花道。
秋危环抱着撑伞的小花的腰,“喝酒就喝一口和硬了让我洗冷水澡有什么区别。”
小花毫无反应,垂下眸子,眼神清澈,“何意?”
秋危一抬眼就看到小花求知若渴的眼神,沉默了一会。想撤回上一条口无遮拦的话。
“你怎么这么纯。”
“师尊,我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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