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尘缘未了出忘川
花抱着怀里团着的人，外袍将人身全部包裹进去，没有一丝阳光透进去。
直到怀里的动作平缓起来，他才起身将人横抱起，秋危的脸颊靠在小花胸膛，头顶罩着袍子。
萧玉鸣腿都坐麻了，见有了动静，猛地站起来，眩晕了一会才走近道：“秋公子这是怎么了，没大碍吧？”
“没事，哭晕了。”小花长腿一迈，“走吧。”
“哭、哭喔。”萧玉鸣耳朵忽然有点痒，挠了挠默默跟上脚步。
走出忘川河畔地界，萧玉鸣瞬间被一头晶莹剔透的白鹿吸引了注意力，但转瞬便想起来这是那头在秘境里大闹的白鹿。
到了无地墟，萧玉鸣辞行回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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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危睁眼时天已昏暗，手指刚动一动，一张脸就陡然表现在眼前。
“小花”
“嗯。”
秋危眨了眨眼，抬起的手被小花攥紧靠到脸颊。
秋危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吓我一跳。”
小花闻言身子往后偏了一下，拉开距离。
“不用，离近点。”秋危将人勾回来，蹭了蹭鼻尖。
小花脸颊上的软肉被手指捏出一个小弧度，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阴影。
秋危盯着这道阴影看了半天，猛然坐起来，“不对不对不对，阿丑呢，在扶桑城吗？扶桑城有瞧见的吗？”
“没有。”
“那就是没回来。”秋危搭着小花的手下床，“找人啊，睡一觉醒来我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小花手臂上挨了一巴掌。
“你也不叫我。”
“白休鹤来过，阿丑在青云天宫。”
秋危坐在床上，“书神长恩呢？祝祈呢？”
“也在青云天宫。”
秋危啊了一声，“我有点没理清这过程，难不成是被抓了吗。”
“暂时自由。”小花道：“说让你不用担心。”
达成了短暂的和平。
“这话，像是料定了我会去青云天宫，提前拒绝。”
但陡然没了行程计划，倒让他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先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罩在他头顶的衣服挂在衣架上。
正阳城夜市很热闹，秋危带着小花逛街，挑衣服的时候特意要求不用法术，他还记得上次小花用法术穿衣服他一片肉也没瞧见。
但他就看了一次，大大方方地表示剩下的几件可以继续用法术。
“你刚刚是不是偷笑。”秋危擦完鼻血转回来。
小花眨眼间又换了一套，“没有。”
“说谎。”秋危瞬间忘了小花偷笑的事，不吝赞美道：“这套好，黑金绝配。”
“啧，这件衣服你都救不了，赶紧换了。”
“这套也好，嗯，更适合我一点，裁一下归我了。”
“这套，这套也好”
秋危扯着肩上垂下的窄条锦缎，“适合成亲。”
小花愣怔了一会，张了张口却没出声。
“能接受吗？愿意吗？”秋危道。
“那就没有退路了。”
秋危挑眉，说着这辈子都没用过的温柔语气，“要什么退路，不会还想着要割舍情感吧。我们做师徒，也做道侣。现在咱们都清醒着，我也不想等，先说了。考虑一下吧，小花。”
“不用考虑，全凭师尊安排。”
秋危抚平小花胸口的褶皱，道：“这意思是什么都听我的？不能只有这个理由，你得有点自己的主见啊。”
“是我心里一直愿意。”小花顿了顿，道：“……以前还不懂。”
“那是多以前啊，几年前？还是前几天。”
“师尊你醉酒的时候。”小花语气平淡，好像说的事情无关紧要。
好像火焰在耳边啪地炸开，秋危手僵了一下，轻咳了两声。
对啊，之前他自己把自己精心培育的大白菜给拱了，还是酒后乱性。
也不知道当时做到了什么地步，他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只知道他清醒的时候衣服都没了。
真是可惜，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难道是从那个时候小花就有点开窍了，整日想起不清白的事闹得他自己不安宁？
他死后，亲近的人说不伤心肯定是假的。秋危也知道，但从来不敢去深想他背后的人会笼罩在怎样的悲怆之下。
小花修炼无情道，为的是摒弃杂念也是摒弃悲伤。
如此看来，这无情道也不错。
秋危背过身淡定地拎起一套日常一些的衣裳，手一伸直抵到小花胸口，道：“换换换换换换衣服，走了。”
看中的那套衣服，秋危带着小花量了尺寸，与店家协商改了一些地方，两人各订了一套，使用钞能力最快也要五日才能做好。其他试过的衣服都进了收纳锦囊，反正布料不怕摔不怕打的，随便往里一扔。
卖伞老头的摊位空了，自打上次后就没有摆摊，在家中赶秋危买的剩下一百把伞。
秋危舔了一口糖葫芦顶上的蜜色糖衣，咂了咂嘴，尝不出什么味道。
“小花。”秋危张大嘴巴将发紫的舌头吊出来，含糊问道：“我舌头上有纹吗？”
舌根上有黑色的纹路，像是刺青。
小花举着还没拆纸衣的糖葫芦点了点头，“有。”
秋危了然，看来是沾多了鬼气就会有，秋危那个身体也长了一些舌纹。
“没事儿，不重要。小花爷，那边人好多！”
小花忍耐般的闭了闭眼，对于这个称呼实在是习惯不了。
秋危带着小花坐到角落的空位，这才知道这里人多都是在听说书。
好巧不巧，说的是《一剑霜寒》。
秋危刚点了果子，还是选择坐一会。两人都换了衣服，坠子叮叮当当地响，布料波光粼粼地闪。往那一坐不像修士，倒像是哪家来游玩的逍遥公子。
台上说的故事他们都熟悉。
“诶，那鬼君扶幼常着白衣，像个白无常，真的假的？”
“史书上不就这么写的嘛，残忍的人都喜欢看鲜血染衣裳。”
“其实场面还挺带劲，如果杀的是我身边的人当我没说。”
“有说是白衣能送鬼魂，但是还有个传言，是说鬼君当时失了父亲守丧才一直穿的白衣。”
秋危支着下巴听别人的激烈讨论没有感想，就像与自己毫不相干。只是，怎么不对他嗤之以鼻了？
“如今才知道，鬼君是受冥界所托才那般，我还当是天性残忍嗜杀呢。”
“能烧仙院，多少还是嗜杀的吧。”
秋危嗑瓜子的手一顿，捧着瓜子盘拖着板凳靠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