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记忆归位弃情感（5）
卖伞的师傅终于抬头，“买这么多伞，你是商人吗，拿去别的城卖。这个可不太好运呐。”
“我自己用。”秋危道：“颜色刷深点，能挡太阳就行。”
卖伞师傅满脸不解，还是道：“成，全部的话得耗点时间。你要是着急可以先拿一百把。你们要送货还是自己去提？”
秋危说道：“看你方便。”
“那先去看看质量吧。”卖伞师傅边说边收摊。
秋危随手将几把撑开的伞定在空中，顺便将小花手里那把也一起定住，两人在阴影下帮着收拾。
伞放回去，秋危和小花归回原位，卖伞师傅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没说什么。伞飞起来没什么奇怪的。
秋危买这么多伞也是未雨绸缪，先前和祝祈打的那场生死局，一直撑着把伞很碍事。祝祈提出聚云遮阳，但聚云消耗法力太大，秋危选了成本更低的法子。先买了一堆伞，到时铺在天上。
卖伞师傅手上推的车越推越轻，怀疑有东西落到地上，时不时就歪着身子看。
到了卖伞师傅的屋子里，看过伞后，事情便定下。
到扶桑城门口时，秋危在门口看了好一阵子，也没瞧见他那镜子。
说是城，其实更像是个小镇，位置不大，门也不高。
刚进去就有好些人围了上来，有说有人运了个东西来，阿丑叫人送上无地墟了。又说那边的那个纸人太聒噪能不能打她。
果然，那轿子旁有一只两颊通红的纸人，轿子窗帘下伸出一双染了红蔻的纤长的手，死死按着纸人的头。
纸人也不服，伸出脆弱的纸手扒拉帘子，拽着一根精巧的垂链，是小新娘的凤冠上的。
纸人没有什么力气，拽不断链子。小新娘也不敢生拉硬拽，只尽力将纸人往下压企图让纸人先松手。
那纸人就是刘嫦娟。
“哎呦！”一个尸怪见着这阵仗，赶紧过去将两个拉开。
被拉开的纸人看到秋危，喊道：“狗日的扶幼！”
拽着纸人的尸怪一听，脸色大变，下巴都惊得快掉下来了。赶紧将纸人的嘴巴捂住。
秋危叉腰道：“嘿，老师你怎么能骂人呢？”
小新娘一听，连忙拉开一半帘子，露出一半精美的凤冠和一只眼睛，语气怯生生的：“对不住大人，我不知道它是你的老师。但是它先伸手进我的轿子的，我没办法才打的。”
“无妨，只是个猪狗都不如的东西，打就打了，手脚扯断也无所谓，记得粘回去就行。”秋危笑吟吟看着纸人的血点眼珠在眼光里乱转，在瞪着他，双颊滑稽的红团好像颜色更深了些。
“啊这样吗？”
“行了，别捂她嘴了。”秋危还想她能说点有用的消息出来。
拽纸人的尸怪松开手，紧随而来的是刘嫦娟尖锐刺耳的笑声，“你不尊师长。”
“哦。”
刘嫦娟见秋危和旁边的人贴的很近，回忆着他们时常同行，道：“你旁边那个是谁？”
“上次不是见过吗？”秋危手肘搭上小花的肩，后知后觉小花有点高，这样搭着对他来说有点吃力，又默默放下来，“我徒弟。”
“你还能有徒弟？呵呵”
刘嫦娟笑，秋危也笑，“你都能当老师了，我为什么不能有？”
或许是被讽刺惯了，刘嫦娟并未争执秋危这句话，纸人的梅形唇一张一合发出声音：“你这徒弟，很是眼熟。是仙院的吧？”
小花和他一样都在仙院的那个小黑屋待过，能不眼熟么。“是啊，是我从仙院救出来的，可惜你那时不在仙院，否则我连你一起烧干净了事。”
“哦？”纸人发出闷闷的笑声，听起来像是在努力忍笑，“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秋危心想你慢慢想吧，镜子还摆在无地墟里等着他去验收呢。
但离开之前还有件事，就是他那伞。
“有没有长得像人一点的，去那什么正阳城给我取东西。”
一个尸怪自告奋勇道：“大人，您看我行吗？”
秋危本想说肤色太白了不太行，但和周围的对比起来，这个确实比较像人。脸色苍白总比脸色乌青的好，“就你了，我那边一百把伞呢。你拿的完吗？”
“大人，我也去。”另一个尸怪道。
这个尸怪的嘴角开裂得很长。秋危道：“你这会吓着普通人。”
尸怪将衣领拉高，遮住了嘴角，声音隔着布料：“大人，我这样蒙个面。”
“诶行，交给你们了。”
秋危说完准备离开，刘嫦娟碎碎念了半天，冷不丁开口：“这人是祝祈带去仙院的。”
秋危听了这话，停住脚步，“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你不是和祝祈和解了？这个人是祝祈带去仙院的，带去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刚化人形的小东西。你居然不知道啊哈哈哈——”
他和祝祈没有和不和解这回事，但这件事秋危确实不知道。
话的真假，还要问过祝祈。比起刘嫦娟，还是祝祈更可信。
仙院不是个好地方，祝祈也知道，怎么会把捡到的生灵放在仙院？
刘嫦娟见秋危神色有变，愈发洋洋得意起来，疯魔般翻来覆去地念叨这件事，说是祝祈送过去，开始还以为祝祈要管，没敢对那小东西怎么样，但时间长了也不见祝祈踏足仙院半步，再加上送来时确实是没有说要照顾好之类的话。
这小东西体质不同，以仙院掌事者的德性，就对这个族类不明确的东西进行研究。偶尔抓出来抽点血，割点肉，或者是直接给他的身体注入灵气、毒药以及瘴气之类的东西，甚至将邪祟喂给他吃过。
这些都没办法影响他，这小东西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什么也奈何不了它。灌进去的东西，他不接受，就会再度从皮肤排出来。割了的肉次日就会重生。
小东西不会说人话，仙院的人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后来就让他大多数的时间就留在那小黑屋里。
仙院弟子都喜欢往那个地方跑，多是以欺辱他人取乐。仙院掌事者则是想起来了就拎出来。
刘嫦娟乐坏了，“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小花也立在旁边安静听着，依然尽职尽责地为秋危撑着伞。好像刘嫦娟说的不是他。
秋危听得差不多，便没再停留，挽着小花边走边道：“你说你到底是什么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