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葬我娘亲无碑立
“秋少爷,咱们还顾着给你家下葬,你非将事闹成这样,对你我都不好啊。”
“已经没有的东西我怎么拿?血莲我不知道,没见过。资产有差错,我也是分毫未取出的门。”秋危把圆片从姬尧手里拿回来,“珠子说了就是这个,已经碎了。这不是底座么?你们认不出?”
几人讥讽地笑一声。
秋危知道他们就是图那个东西,毕竟是游仙楼出来的东西,谁不想要。
“爱信不信吧。”秋危有口难言,把小圆木片朝那几人一扔,转身就走。
第二日,秋危返回秋府,他们倒真是说一不二,说不搬就不搬,外院堆满了草席子裹的尸体。热气早就进了秋府,尸臭味蔓延在空气中。
无声的宣战,但这与他无关。秋府其他人如何,他不关心。
秋危越过数不清的草席子,大堂放了两副棺材,不曾钉棺。其中一个是秋虹的,秋危找到苏姌的棺木,看到里面的碎骨。
秋危自己钉了棺材,钉棺难,他费了好大劲才钉好棺木。
棺材不能落地,没有钱雇不起租不了车,秋危便只能自己运。秋危找了装菜的车子,又找了粗绳子,提了锄头一起放到车里。拖到了堂内。
秋虹的棺材挡路,被秋危一脚踹开。拖着菜车衔接过来,秋危才将苏姌的棺材放上去。
顺着平日祭祖的路走,秋危才走到祖坟。蓝城里有起早的商贩看他,他也不在乎。
一直忙活到半夜,才挖好坟。
就差立碑了,只要入了土,立碑不急。
木碑方便,但秋危想立一个石碑。
葬的好,黄泉路才好走。
苏姌亏欠他,他也亏欠苏姌,但此时心中好像有一杆秤,要他还的大于他所亏欠的,才能心安。
如今他家的财产都纳入城主资产在清查,那群人死活盯着九命遗珠不放,账目没填平的少说也有亿,届时秋家哪来的多余资产留给他。
他们不信那晶球已毁,血莲不知下落。
别还倒欠吧
本想着回去支点钱来花花,解燃眉之急,这一想,欠的那部分会不会父债子偿都难说。
偷更是不可能,城主府层层把守,差了点钱那些铁公鸡都要说道。
秋危越想越愤恨。那晶球有复生的能力,猜想是秋虹复活自己儿子用来做辅助工具的,总之也没成功,白白浪费。
虽然是他敲碎的,但一敲就碎,游仙楼不能提高一下外部包装的质量吗?这绝对是商家的问题。
他是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说不准还要遭灾?
回到姬府,姬家大门紧闭。秋危握着门环敲了敲门,没人应。
他作为客,也不能翻墙。不合适。
秋危这么想着,靠着门眯着眼。
总之他也在外面睡惯了,天也不冷,凑合一晚吧。
秋危入了梦。他现在能很清楚的辨别这是梦里,却不想醒,醒来就要面对现实。
眼前的事物不似从前一样模糊,反而清晰得他能看得见每一个细节。
垂眸,他手里捧着一个蹴鞠。
“大人,您醒啦小孩子不懂事!”走过来一个女人欠着身,抬头时露出一张青紫干裂的脸。
“无妨。”秋危听到声音从自己的口腔里发出来,“我徒弟呢?没瞧见在屋里。”
“啊,他好像下山了。”
“下山?”秋危胸腔浮现出阵阵怒意,“谁准他下山?”
“我准的,我让他出城。”
视线移动到旁边,蓝衣人懒懒地躺在树荫下。秋危认出来了,那是那只猫。
他在梦里惊了又惊,自己的想象力真是丰富,见过的蹴鞠和白猫都被他编进了梦中。
“兄长!”
听,兄长都出来了。
秋危撑了伞走过去,身体都埋在伞面的阴影下,看着那闭着眼的白猫说道:“你也不怕小哑巴下山就被那群神仙乱刀砍死?”
“神仙哪有你疯?你这脾气收一收,杀人杀的面相都变了。”
秋危怒喝:“我就这一个徒弟!”
“几个时辰都分开不得?你若是真这么舍不得,就别去应战。”
秋危顿了顿,伞面透进来的热气灼烧着伞柄,秋危握着的地方冒出虚虚的白气。
“我也只有你一个兄长。”
蓝东隅沉默着。
“师尊!”
秋危后脑陡然一疼,脑袋砰地砸在地上。
“少、少城主!”正开着门的两个门守连忙把他扶起来。
秋危捂着后脑,昏昏沉沉地往里走。
回到他的房间,秋危往床上一倒,又睡了过去,这回无梦。
秋危挖坟累坏了,一觉睡到了次日黄昏,才去找了姬越。
“借钱?”姬越扇子搭在鼻头,神色微敛。
“是,给我娘立个碑。”秋危顿了顿道:“以后还你。”
“还倒不用,我不缺钱,少城主。”姬越笑着看坐在旁边的秋危,道:“没了少城主的身份,醉生阁一盏酒你也喝不起的。”
秋危疑惑地抬头,看到姬越一脸轻蔑,和他平时知道的实在是大不相同。
墙倒众人推,连姬越也一样吗。
“什么眼神,少城主。”姬越抬手掐着秋危的下巴,“冥婚结的怎么样?”
秋危顿时愕然,猛地拍开他的手,起身后退一步。
姬越摇着扇子,“看来是完全没成功。”
秋危疑窦丛生,只僵硬道:“你怎么知道冥婚的事。”
“秋虹给你说过多少?不要这么惊讶。”姬越摇着扇子,“因为,我就是那个鬼道老者的徒弟。”
“姬越?”秋危浑身冰冷,“朋友之间,你就这么对我?”
“朋友?少城主好天真。朋友一词,适用于你我么?”姬越道:“我不过是假意逢迎,你便与我交付真心。蓝城人人对你避之不及,你却半点不曾在意。但凡你留意一些,多打听,就会知道我三哥是怎么死的。”
“你三哥?”秋危看着他,他问过桃织,说是病死,卧病在床一段时日后病死的。
“秋家完了。”姬越见秋危疑惑的神色,挑衅道。
“传闻有假?所以你三哥的死,与我有关系吗。”
“不是与你有关系,秋危本人欺凌弱小,劣性是蓝城一等一的。我哥对外宣称病死,只不过是惹不起你秋家。城主之子,自然是想做什么都可以的。他,喜欢男子,在学堂里总是骚扰别家公子,直到有一日,他在巷口堵了我和我三哥,要绑我。”姬越缓缓说道:“少城主,我这脸长得如何啊?”
秋危没应,这听来,是秋舟闯的祸事。姬越也深知不是他所为。
姬越自然也没指望他回应,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着极大的忍耐,“我三哥拦住了他们,让我跑。我跑了,告诉了我爹,我爹让我在家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