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姬三公子未索命
姬越说着，眼角微微泛红，睫毛低垂下来，遮住了瞳孔，叫人看不见情绪。
“我战战兢兢等了三天，我哥在河里泡了三天，好不容易才捞到。”
秋危看他激动，虽然身份不太合适，还是顺口说了声节哀。
姬越情绪收放自如，听了冷笑一声，“前面的事你应当已经知晓，我师父为秋危换了身体之后，秋虹不让他离开蓝城，他在醉生阁玩喝得酩酊大醉，瞧我有眼缘，便收了我做徒弟，从此搬进姬府。我早知道你不是秋危，冥婚是我提出来的，为了让秋危回来。”
“你知道我不是秋虹的儿子，这些与我没关系。我没觊觎你，也没也没对你哥动手。冤有头债有主，我没道理给他背人命。”
“自然，若不是你没了肉体之后没去往生，反而回来，也不会横生如此多的枝节。”姬越猛地合上扇柄，捏的扇子微微变形，“你不是他，我只是要让他回来！然后亲自杀了他。”
秋危气笑了，他回自己身体，还不应该了？姬越还是讲道理的，但是讲的不多。
姬越幽幽注视着秋危，“可是秋虹居然失败了？我很好奇，你怎么能杀了秋府上下那么多人？”
秋危道：“过誉了，我没本事杀三百多个人。”
“所以我才困惑于此，不是你杀的，那他们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能活下来？”
秋危滴水不漏地道：“他们自相残杀了，我躲起来，幸免于难。”
姬越接受了这个说法。
“鬼术，用岔了就会迷失自己。或许吧。杀了他们的是他们自己。”姬越道：“如今，他的魂魄也溜走了。”
秋危了解原委，知道了秋舟习性，也叹姬越小小年纪遭此无妄之灾。
他还是纠正道：“和你有仇那个，他原本叫秋舟，而我才是秋危，只是你们局中的无辜之人。”
“无所谓。”姬越喃喃道：“但你要葬苏姌，我不会给你钱。秋家一家都不是好东西，她的肚子生出了那种狗东西，也是我的仇敌。我现在留你，只是想看着这张让我恨极了的脸。”
“我脸长得如何？”秋危用他的话反问他。
“你不该挑衅我，尤其是顶着这面目可憎的脸的时候。”姬越倾身掐住秋危的脖子，“我改主意了，我也不是不能给钱给苏姌打个石碑，你让我玩一晚。”
“玩？你有病吧。”秋危掰着姬越的手，却奈何不得，“我不是秋舟。而且这本就是我的脸，你这样好没道理。”
“我知道，但这也是他用的脸，我就想看看这张脸痛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下手有分寸，不像他，我会留你一条命去立碑的。”姬越看着秋危憋红了脸的模样，笑了笑，放开了秋危。
秋危跌坐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要把喉咙气咳顺了。
姬越移开目光，不看秋危喘不上气的样子，“你好好想想吧，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
“我不卖身！”
姬越出门，几个家仆在门外把门关了。
秋危顺好气坐起来，他这身体本来就不好，在秋府遭了那么一回事，现在姬越掐一下都要断气一样。
秋危站起来，撑开窗，就看到旁边站了一个家仆，没等人回过头，他砰一下把窗拉回来。
另外几扇窗，也是一样。
秋危气得踹了一下门没踹动，上锁了。
等他再去开窗就发现，窗也锁了。
他被困住多少次了？穿书前三年新人保护期，后面这一年真是多灾又多难。
将他扣在这，这是让他想呢，还是逼他从？
他是缺钱，但还不至于为了一点臭钱卖身。这事没得商量。
大不了出去做点苦力，虽然钱少点，辛苦点，一块石碑总是够买的。
秋危在姬越的房间等了不知多久，这个地方也没个钟表。
姬越出门就已经是下午了，也不知道那个点能有什么事要忙。
醉生阁难道还能庆祝城主死了不成？
这想法一出，秋危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倒还真有可能，以秋舟从前在这蓝城的口碑，怕是各家公子都要聚在一起，“欢庆”他家破人亡了。
秋危听到开门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坐了几个时辰，屁股都麻了。
“姬越，我不同意。”秋危先发制人。
姬越踏进来，看了他一眼，没搭话，自己坐到另一个椅子上喝了一盏冷茶。
“你听见没？”
姬越放了茶盏，摩挲着杯沿，道：“你是不是想着，自己去做点活，也能挣上那石碑钱？”
秋危眉头一跳，他的心思很好猜么？
姬越看他的反应，轻笑道：“少城主，不是我说话难听，你一个人在蓝城活不下来的。”
“凭秋舟的名声，他们也厌恶极了我吧？”
“难得聪明。”姬越道：“我不逼迫你，但你出了姬家的门，在外面不会好过。”
“在你这也不好过。”秋危一字一句道：“我意已决。”
“行，送客。”
——
离开姬府的时间是半夜，在街上胡同里找了个草垛睡觉。别的倒还好，这里的百姓也不能青天白日杀人吧？
他就怕那几个人追着他要猫妖献命的晶球，他从哪掏？
所以只要躲着权贵，找个不见人的工打就行。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秋危第二日是被人踹醒的。
“你谁啊，躺我家草垛上？草都被你压平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草垛被压平了会怎么样，秋危还是赶紧起来连连道歉。
“哟，少城主，小人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那人弓着身赔笑，换了一副嘴脸。
旁边有人说道：“什么少城主啊，蓝城不姓秋了。”
那人一听，直接换了一副嘴脸，谦卑一扫而尽。
“对哦！不对，他不是在姬家吗？”
“姬家三公子怎么死的，大家心里明镜儿似的，姬家收留他几天，算姬家好心。”旁边人继续道。
又围过来几个人。
脸上的表情，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嘲讽，或是觉得大快人心。
“姬家四公子和他走的近，我还当他白眼狼忘了自家人呢。”
“这些有权势的哪有省油的？你还是想太轻易了。”
秋危认同这句话，确实是想太轻易了。
“借过。”
秋危低头，错开人往旁边走，那些人也不讨论了，各自回去忙自己的事。
先去问问石匠。
“石碑怎么打？”
石匠抬头，看到是秋危，低着头继续磨着石头，“别人十枚灵石，你，十枚灵晶。”
一灵晶换算下来，是一千灵石。
“你抢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