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暂且醉生酌一杯
习惯了疼痛,他才能抽神想事情。
他穿书也有三年了。
秋危手指点着浴桶边缘,看着眼前燃的香慢慢成灰。他要泡一炷香的时间。
从十五岁来,如今虚岁十八了,生辰七月初七,还没到。
奇的是这个原主生辰也和他的吻合。
他投了个好胎,家里富贵又有权。
还是独子,没有家产争夺之忧,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从不需要操心。
严格来说也不算很好,他这身体,废柴一个。
好不容易进仙侠文,本能地想到御剑越山过岭,侠客横走天涯。
如此侠义江湖,想想就热血沸腾。
结果他不能御剑不能修炼,纳入一点灵力身体就血液乱窜。
别人一个响指解决的事,他打一百个响指都没用。
只能默默学一些花拳绣腿的空招。
仙侠爆改武侠?
呵,直接低人一等。
想回家也没法子,按理来说穿书不是应该有个系统派发任务然后完成了就送他回家么?
他这本书反正没见着什么系统。
秋危疲惫地将下巴也埋进药浴。
而且没多久之后,秋家会被灭门。
这段原书一笔带过,并未细说。
但在灭族之前,主角一行人会过来除祟。只要招待好主角,跟正义人士搞好关系,让他们多帮帮自己就好了。
起因是他实习回出租屋的路上莫名其妙被人塞了一本书,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小广告的新形式。
结果是一本傻逼男频仙侠爽文,名字倒装逼,叫《一剑霜寒》。
更傻逼的是他是里面的反派,这边杀个人那边杀个人,不知道给到处平乱的主角添了多少麻烦。
他当然不知道具体书的内容,他只是草率地翻了一下这破书,其中一页正好写了。
「待萧倦等人到时,白帝城富商一家已被杀害,朱门大开,那浑身浴血的凶手站在尸堆中间,雨中只持了一截枯枝,浇透白衣上的血色。
他听到脚步声后转身,却是一张大家都认识的脸,正是蓝城前城主独子秋危!
秋危狞笑:“仙长,别来无恙啊。”
萧倦心中顿泛惋惜之情,先前接到蓝城讯息前去时,已晚了半月,只看见遍地死尸,头身以及四肢衔接奇怪,均是被缝上去的,门外旁的桃枝已冒嫩芽,门内却积雪三尺。
秋府三百多口人,一声不响地没了。
死尸当中,不见的秋危却在此处。
作为这新几案的凶手。」
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样的剧情,鬼扯文他哪记得住。
秋危一目十行看到自己名字才停下细看两眼,当时笑呵呵地吐槽:“我这名字也能撞?”
而最最傻逼的是,他不知道一个废柴怎么当反派。
靠这边那边挑拨离间吗?嘴遁式反派吗,能活得过几章。
原反派肯定有办法,毕竟可是能用一截枯枝杀人,可他一丁点都想不到。吃了个原著情节留白的亏。
不想当反派。
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反不反派的,暂且在后头。
当务之急是——已知秋家后面的结局,求破解之法。
提升实力碾压灭秋家的凶手,就是最好的办法。
而这个“好办法”,显然行不通。
香焚到底,秋危刚起身穿好内袍,腰带还没束,猛然看见一个人影从窗边晃过。
他赶紧跑过去推开窗,却不见人。
追出门外转了两圈,又望着空旷的四周。
秋守问:“少爷,怎么了?”
“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秋守说道:“方才厨房嬷嬷从夫人那处来,许是去问王姑中午的膳食。”
秋危看着最近的厨房,松了一口气,无奈地走回去穿衣,“没事了。”
被绑后遗症?秋危摇摇头。
秋守他们可是剑修,能没他敏锐吗?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来了个门守朝他行礼,“少爷,门外姬家四公子求见。”
“何时来的?”秋危自己也没发现,他说话语气已经与这里的人相差无几,入乡随俗。好些时候,他都忘了自己是个穿书的,真将自己当秋家少爷了。
“有半个时辰了。”
“等了这么久。”秋危咳了两声,喃喃着就要往大堂去见人。
门守请示地问:“放人吗?”
很快他就看到自家少爷皱紧了眉头,面色不善地往前一步,吓得他一个哆嗦。头上传来质问:“你没放人?你把姬越拦在外面?”
门守久闻少爷恶名,第一次见着真人,被恶声一吼,双腿霎时吓得发软,颤声道:“这不是特殊时期……需要上报,少爷在忙……”
“我不在,你不会问桃织?姬越是我兄弟,你让他在府外等半个时辰,咳……你真是不要命。还愣着干什么?等下雪么?还嫌姬四公子不够惨?咳……咳咳……”
桃织忙给秋危拍背,对着被吼傻了的门守道:“还不滚去把人请进大堂来,姬四公子是什么人物你也拦得?”
“小人……小人这就去。”
门守头都不敢抬,连滚带爬地离开,秋危怒气未消,这样呵气凝霜的天气,等他一个小时?幸好是没有下雪,这门守真是吃干饭的。
桃织陪着秋危往大堂走,路上劝道:“这门守看着眼生,应是昨日的门守被罚了,从外院新提上来的。不懂规矩,少爷息怒。”
“算了算了。”
秋危合眼靠在大堂的椅子上,没等多久就听见了姬越的声音。
“少城主没睡好?怎么在椅子上瞌睡,也不怕着凉。”姬越走近,别的丫鬟给他看座。
“无所谓,倒是你等了我半个时辰,别冷死在我家附近了。”秋危眯着眼看他。
姬越折扇遮住笑,“半个时辰而已,我不比少城主身娇体弱,吹不得风。”
“滚……咳……咳咳咳……”
姬越道:“幸好是昨日我爹叫我理账,否则跟着你去一趟蓝酉山,怕是也要和朱伦他们一样挨骂了。不过真是奇怪,绑了你去就扒个衣服,而且也没拿走,图什么?”
姬越一提,他又想起方才泡药浴的痛苦,随之是昨天被人窥探的耻辱,沉默半晌,才道:“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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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越:你家门口风还怪大的嘞。
秋危:你下次像我这样裹严实点就不会觉得风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