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湖边烧烤
“我去，我一定去，女儿。”赵傲扬没有因为赵欹月的话而生气，反而笑意盈盈的安慰着生气的赵欹月。
“这一点赵州主不必担心，吃烧烤不仅对人没有影响，反而偶尔吃几顿对人的身体还有好处。”张平安本想拿老百姓天天吃糠咽菜来举例，可一想到这样的对比会让赵傲扬面子挂不住，后面的话就没说。
吃烧烤对人的危害肯定是弊大于利，张平安想的是让赵欹月多接触外面的环境，增强抵抗力。像赵欹月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从来不接触外部环境，不容易生病才怪。像那些老百姓和下人，基本上不得什么病。
“这是贤侄你猜的还是？”赵傲扬不敢否定赵欹月，还不敢反对张平安吗？
“是猜想，但却是合理的猜想。”张平安索性把之前不好意思的话给赵傲扬说了一遍，然后再向赵傲扬普及了一下细菌的专业知识，当然了，张平安的普及不会那么突兀。张平安先是从食物发霉开始讲，说是为了好表述，他把那些发霉的东西叫做细菌。最后也强调，人身上“可能”也有。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到了赵傲扬这种地位，已经不在乎被内涵，他只在乎赵欹月健不健康，开不开心。
“正在研究中，但我认为，人会生各种各样的病，是缺乏一种叫做‘抵抗力’的东西，而要获得也很容易，那就是锻炼。比如说有事没事去跑两圈，或者举一下石墩这些。”同样的，张平安可以懂，但不能全懂。
赵傲扬点点头，不说其他人，至少他还没见过几个当兵的身体有什么大毛病，就算有，也大多数是一些训练伤。
只是赵傲扬转头看向赵欹月的时候又摇了摇头，他很难想象赵欹月在院子里跑步的场景，更别说举石墩。
赵欹月在一旁也是一脸羞意，让她去跑跑步，赵欹月勉强可以接受，可举石墩，还不如杀了她算了。赵欹月始终觉得，淑女还是该有一个淑女的样子。
“那我真的希望贤侄早日研究出来。”这句话不是赵傲扬的客套话，他是真的希望张平安研究出来不用锻炼却可以增强抵抗力的东西来。
“我尽量吧。”张平安一脸讪笑，不做肯定也不做否定，不是张平安刻意的装叉，而是真的实话实说。别说现在了，就是在张平安之前所在的世界也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真正做到一劳永逸的。
“少爷，不用尽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来福总是能够在不合时宜的时候精准的插话，让本来想说话的人“识趣”的闭上了嘴。
关于医术，张平安已经和赵傲扬等人讨论了太多。之后张平安就带着众人去采购了一些物资，比如说烧烤架、肉食、蘸料等等。不是张平安不放心来福，是来福没见过烧烤架这种东西，和店铺老板根本解释不清，还不如自己去买。
当然了，烧烤架肯定是没有现成的，张平安只能根据记忆去买一些可勉强搭成烧烤架的器材。要定做的话肯定也是可以的，只是做好了烧烤架，人也差不多饿死了，完全没那个必要。
看到张平安买什么东西都一气呵成，赵欹月和夏诗嫣有些吃惊于张平安的熟练程度，就好像他以前做过一样。别说赵欹月和夏诗嫣，就是小草和来福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从来没有听张平安说起过烧烤，而张平安却像是做了很多次一样。
烧烤的地方叫做天灵湖，比当初张平安初次遇见闻天启的镜湖要小很多，但胜在距离近。本来张平安打算带赵傲扬一起去天灵湖中间，赵傲扬担心乘船过程出意外，赵傲扬拒绝了。拒绝就拒绝吧，张平安也不在意，只要赵傲扬不去锦鱼村就好。
“大家看好啊，这些架子像这样摆的，摆错了的话可能会塌掉，不然等会可能吃不上饭。”张平安一边组装一边给其他人做示范。
男人在摆烧烤架，女人则是摆桌子、椅子这些，总不能让众人站着吃饭吧。
刚开始赵傲扬对烧烤只是觉得新鲜，没太多的期待。等张平安把烧烤架弄好的时候，赵傲扬觉得烧烤似乎还可以。
“还是我来吧。”张平安接过小草手中的菜刀，不怪小草切菜切得不好，是小草在侯爷府根本没接触过这种东西，切不好很正常。现学吧，切的慢，也切不好，更重要的是张平安怕小草把手给切到。
“对不起，少爷，我……”小草觉得自己没做好，对张平安愧疚的说道。
“没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小草。你先去帮忙穿一下那些蔬菜好吗？”对于小草，张平安从来没有生气这一说，也从来不会觉得她有错。
前世张平安也弄过烧烤，觉得很轻松，这次却觉得很烦。几乎做什么都要亲力亲为，一会这个问张平安哪些该怎么做，一会那个问张平安哪些该怎么做，搞得张平安心力交瘁得很。
好在忙着忙着就忙完了，张平安开始了他的炫技之路。这场面就是一群人围着张平安，看张平安怎么弄。
“这种吃法倒是很新奇，从来没有见过。”赵傲扬中肯的评价道。
“我以为这世间吃法已经被摸索完了，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另一种吃法，也算开了眼界。”封文韬对烧烤也是忍不住的赞美。
“张公子不仅诗文了得，在医术上也是登峰造极。这已经让我们难以望你项背，没想到还发明出了烧烤，我真的不知道除了天才，还有什么词可以形容您。”赵欹月本来就是张平安的支持者，见到烧烤问世，她当然要极尽美好的言语去夸赞张平安。
……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张平安内心没有什么波动。因为张平安知道烧烤其实就是一种新奇的烹饪方式罢了，说好吃也不见得有多好吃。
如果说烤烧烤让张平安难受，那烧烤的分量就着实让来福难受。别看来福瘦瘦的，他可挺能吃，说句不好听的话，有时候一头猪都有可能吃不过来福。要是来福吃饱了饭，那等烧烤熟了再慢慢吃也不是不行，关键是现在的来福已经饥肠辘辘。
那一小串一小串的烧烤，来福感觉根本不够他塞牙缝。其实那些串还真的不小，因为都是自己吃，张平安特意把肉穿的比较大，也比较多。只是来福饿了，所以看什么都觉得能吃很多。
“来，赵州主，尝尝我的手艺吧。不好吃的话还请担待一下。”终于张平安是把第一波烧烤烤熟了，递给了赵傲扬。同时，张平安也递给了赵欹月、夏诗嫣等人。
“好吃！焦而不柴，唇齿生香。”赵傲扬也看出来了烧烤和平时在锅里炒菜没太大区别，可它就是和锅里炒的菜有很大不同。至少以现目前赵傲扬的想法，他更喜欢烧烤。
“大家都看到了这是怎么弄的，大家就各自去烤吧。”对赵傲扬说了声“谢谢”后，张平安就招呼众人去自己的位置上烤烧烤。要所有人都让他去烤，张平安觉得哪怕自己是哪吒也考不完那么多。
“你慢点吃，来福，还有很多。”张平安看到来福一串接一串的往嘴里塞，张平安不是觉得来福的吃相太难看，是怕他被烫着，毕竟这刚刚烤好的烧烤温度还是挺高的。
“我是真的饿了，少爷。”来福在不停撸串的间隙，硬生生挤出这句话。
来福的话让张平安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也没去细想，没那个必要。
在场的人很多，可真正需要张平安烤的也就赵傲扬父女和张平安一行，而这些人里面除了来福胃口大一点，其他人都不是很能吃，而且哪怕再喜欢吃也会注意一下影响从而少吃很多。
就如赵欹月，抛开张平安不谈，仅从食物来说她是比较喜欢烧烤的。只是自小学习的礼仪让她不能像男人那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更不用说像来福那般像一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烤完了，这块肉你就自己守着哈，来福。”张平安把最后的烧烤烤完，指着一块约有两斤的牛肉对来福说道。
张平安知道来福能吃，就给他留下了一整块牛肉。加之来福之前也吃了不少烧烤，张平安觉得加上那块牛肉够来福吃饱了。
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赵傲扬开口了，对张平安说道：“贤侄，如此美景，如此美食，要是配上诗词歌赋，不敢想象会有多好。”
张平安都有点想骂人了，他甚至都觉得赵傲扬是吃饱了撑的想打厨子了。吃饭就吃饭，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做什么。
“的确如此，只是不知平安今天能有幸欣赏到谁的大作？”张平安是不喜欢赵傲扬的话，可该回答也该回答。谁爱作诗就谁作，张平安是不作了，因为是真的作不出来。只好很无赖的把赵傲扬丢过来的锅到处甩。
赵傲扬一听张平安这么说直接就懵了，不是因为张平安没给他面子懵了，是因为张平安自己没给自己面子懵了。
是的，赵傲扬就觉得张平安是自己把自己的脸拿去丢了。文人圈子里有这么一个心照不宣的“规矩”，那就是有人被其他人暗示甚至是请求作诗写词的时候，那人是不能拒绝的。
当然了，拒绝了也不会被抓去坐牢，更不会死。但是会社死，因为拒绝就意味着自己才疏学浅，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露脸。久而久之，名声也会慢慢变臭。
可特么张平安是谁，他哪在乎这些。经历了那么多事，张平安从来不觉得名声有多重要，活着才是硬道理。这不是说名声可以和生命做对比，是张平安认为在生命面前，他什么都不在意。
“听闻贤侄曾写出过不少佳作，不知今天我能不能有那个荣幸见到贤侄写一篇呢？”赵傲扬见张平安“听不懂”话，直接把话挑明，他想看看张平安是不是和传闻那样出口成诗。
“不要再说了，诗词哪能说作就作？”赵欹月直接打断赵傲扬的话，一是她不喜欢赵傲扬去为难张平安，哪怕她也希望张平安可以作首诗，前提是张平安自愿；二是她知道张平安要是真的不想作诗就真的不会作，虽然很多次都作了，可张平安那是没办法，算不得数。
“好吧。”赵傲扬这声叹气多少包含了一些无奈，他没想到赵欹月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是直接坐到张平安腿上了，这让赵傲扬怎么能不难受。
张平安觉得这次烧烤很无聊，可又不好说散场，他担心赵傲扬趁着时间早，又往锦鱼村去。那张平安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只好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等赵傲扬说回去。
任何世界都不缺穷人和有钱人，所以也不缺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的老百姓，不缺整日游山玩水的富家子弟或者自命清高的读书人。离张平安的烧烤营地差不多一百米的地方，就有十来个人在游玩，只是不知为何其中两人打了起来，另外一些人则是在拉架。
“杨开，你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赵傲扬是边戎州州主，这种小事情他可以不用管，可看到了不管也说不过去，只好叫正在吃烧烤的护卫过去看看。
“是，州主。”说话间，杨开嘴角流出一滴晶莹剔透的牛油。
没过多久，杨开就一脸古怪的回来对赵傲扬禀报道：“已经弄清楚了，他们是来此处游玩的学子，本来好好的。谁知道其中一个学子指着一块巨石说有谁能够算出它的重量，一个说把巨石切开，一块块的称。一个说去造一个更大的称去称。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就打起来了。”
杨开有那种表情也不奇怪，他觉得那些学子就是吃饱了撑的，有事没事讨论这个东西。
“胡闹嘛，这是，简直就是儿戏。”赵傲扬被那些学子给气笑了，讨论那种事情根本没有意义。而且答案不就应该是切下来一块块的称吗？要是造称的话，得多大称才行。不过话说回来，造称至少可以确定石头的完整性。不过保存石头的完整性的意义在哪里？
“州主大人，还请为我主持公道，我认为把石头切下来更好。”说话之人叫鲍彦行，是建议把石头切成碎块那人。鲍彦行不认识赵傲扬，是杨开过去问询的时候对鲍彦行说的。鲍彦行听到赵傲扬在这里，心想赵傲扬贵为州主，应该能评判谁的想法更好，所以直接过来求答案。
“哼，切下来？切下来就会有一些石沫被吹走，你怎么能够保证巨石的重量是对的？”赵傲扬本想肯定鲍彦行的话，可接下来江甫里的话又让赵傲扬陷入沉思。不否认江甫里的想法有那么一点点天方夜谭，可要确保绝对重量的话，江甫里的想法是最正确的。
不知为何，面对问题夏诗嫣都会下意识的看向张平安。其实也不止夏诗嫣，赵欹月和小草等人也是这样，认为这世上就没有张平安解决不了的难题。
巨石称重的问题是让赵傲扬觉得有些为难，可也没到让赵傲扬手足无措的地步。有时也会到处看看，突然就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张平安身上。赵傲扬知道，赵欹月他们很可能认为张平安想出了这个问题的解法。
“不知贤侄有何高见？”要是张平安完美解出，那赵傲扬也算是省事了。要是张平安解不出，那赵傲扬就打算和稀泥，说鲍彦行和江甫里的方法都很好，然后解释各自好的缘由。不然怎么办，赵傲扬说任何一人的好，另一人都能找到反驳自己的理由，最后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我倒是想到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张平安缓慢的开口。
“贤侄尽管说。”赵傲扬是开心的，鲍彦行就不开心了，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就是最好的，怎么可能还有另一种更好的办法，只是碍于赵傲扬在张平安身边，鲍彦行不敢发火。
“我认为可以先把巨石推到一艘大船上，然后在大船的吃水位置上做个记号。之后把巨石推下来，在空的船上装碎石，直到大船的吃水深度达到了记号的位置。最后就可以称碎石的重量，它们加起来的重量就刚好是巨石的重量。这是我的拙见，行不行我也不知道。”这方法不是张平安想出来的，是张平安向一个叫“曹冲”的人学的。
不得不说，张平安的回答让赵傲扬很满意，甚至超乎了赵傲扬的想象，他没想到称重还能这样称。也让夏诗嫣和赵欹月更加觉得这世上就没有张平安解决不了的难题。
“既然都能把巨石推到船上，那这和我说的造一杆大称有什么区别？”只是总有些人不愿意认输，张平安一说完就开始反驳。
赵傲扬表情微变，有些厌烦江甫里这种无理取闹的人，谁的想法更好，结果可谓是显而易见，就没有比的必要。
“江兄，承认自己的不足很难吗？”鲍彦行脾气是暴躁，却也能分得清谁对谁错，说完江甫里后，鲍彦行对张平安双手抱拳，“感谢这位兄台解惑，鲍彦行感激不尽。”
“哎，我输了。”江甫里还想狡辩巨石在推的过程中可能会掉落一些碎皮而减少重量，或粘着一些泥沙而增大重量。仔细想想，他们也不是要真的称巨石的重量，要的其实是想法而已。不能说他的想法不好，只是对比之下，张平安的想法的确要好很多。
“一些拙见，一些拙见。”张平安对鲍彦行和江甫里一一回礼。
要说让江甫里心服口服，张平安也做得到，那就是杠杆原理，只是没必要出这些风头。
“鲍某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多年，今日偶遇兄台，不知兄台能否为我解惑。”鲍彦行看张平安那么聪明，便想着把自己好多年都解不开的题让张平安去试着解一下。
“鲍兄，你是说那个问题？”鲍彦行一说出口，鲍彦行的朋友就对鲍彦行问道。
“是啊，刘兄。要是再不解开的话，它都快成我心魔了。”鲍彦行摇摇头，叹了口气。
“贤侄，要不要试试？”赵傲扬有些期待张平安会怎么回答鲍彦行了。说心里话，赵傲扬很好奇鲍彦行的问题，同时也希望张平安能够和之前一样大放异彩，惊艳四座。
“如果兄台愿意为彦行解惑，彦行感激不尽。若不同意，那是彦行没有服气了。”鲍彦行对张平安双手抱拳，诚意满满。
“你先说吧兄台，能不能回答你我也不敢保证。”张平安不敢说一定，鬼知道鲍彦行的问题是什么。
“好，这个问题是这样的……”随后鲍彦行就把他的问题慢慢说了出来。
张平安一听，这是问题，简单地说是数学里面的一道盈亏问题。大意是一群人在山洞里发现了很多的金砖，他们便想着把金砖给分掉。可是呢，如果每人分六块金砖，那还会剩五块；如果每人分七块金砖，那就少了八块。就问有多少人分金砖，金砖有多少。
“就是这个题，当初别人问我时我还觉得很简单，后来却怎么也想不出来。”鲍彦行苦笑着摇摇头。
有一个笑话，说一个理科生看文学书，别人就会说他兴趣广泛。可一个文科生看编程书就会被说装叉。这个笑话肯定不能去肯定他，但事实上大部分文科生对数学不是很敏感。这还只是张平安曾经所处的时代，那个时代的人但不一定能做出来。
更何况是连加减乘除都没有的大闻，这里的数学也只是一点简单的加减法，十分落后。而一直是纯“文科”的鲍彦行，怎么可能做出理科题。
“一共有十三人，八十三块砖。”这次众人都在埋头思考，根本没时间去看张平安，没想到张平安一听完鲍彦行的问题后就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