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湖边作对
“嗯？”鲍彦行此时的心情不知道是意外还是疑惑，主要是太快了，就像是张平安在戏耍自己一样。
为了不出错，鲍彦行直接在沙地里开始演算，只是这演算的过程让张平安感觉很复杂。简单来说，如果张平安学过的加减乘除是现代的笔记本电脑，那鲍彦行学的计算方法就是“埃尼亚克”，也就是第一代计算机。
“真的是这样！”
“一点没错！”
夏诗嫣和赵欹月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心里将张平安的计算结果验证了一遍，验证的结果就是张平安说对了。
张平安听到声音后给夏诗嫣和赵欹月一个时代通用手势，竖大拇指，并示意她们不要打扰还在地上验算的鲍彦行。
湖面微风吹过，带着一丝丝凉爽吹入夏诗嫣和赵欹月发中，发丝轻轻飞舞，显得格外美丽。当然，那风也没有厚此薄彼，吹到了小草的秀发间，那飞舞的头发飞到了张平安的脸上。那温柔的触感像是一个爱人在深情的抚摸着对方。
“真的是。”鲍彦行的话打断了正在享受的张平安，而后起身向张平安作揖，“彦行感谢兄台不吝赐教，只是到现在还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是彦行的遗憾。”
面子嘛，又不是底裤，有什么不能说的，张平安刚要开口，却被来福直接抢先说道：“我家少爷叫张平安，是侯爷府的小侯爷，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咳咳，可以了，可以了。”张平安直接制止了来福放屁，可以赞美，但不能无止尽的瞎说。张平安有几斤几两还是分得清的。
“什么？你就是在云溪诗会上写出《悯农》，在开愚先生寿辰上写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张平安，张小侯爷？”张平安名字很普通，可以说谁都可以叫张平安，只是这个名字配上“小侯爷”三个字那就不普通，而且还具有唯一性。
鲍彦行不是几乎可以肯定，是绝对肯定眼前之人就是他心里想的那个张平安。鲍彦行会那样问，就是希望张平安开口，给他一个确定的回答。
“对，我就是。”张平安看鲍彦行激动的神情，有一刹那他觉得自己是个明星，鲍彦行是自己的粉丝。
“真是祖宗保佑，这次终于见到真人了。”鲍彦行深深一叹，就差落泪了。
这世间很多事情真的逃不过“缘分”二字，要不是张平安想保住煤矿，要不是张平安不知道哪里还有好玩的地方，他不会想着带赵傲扬和赵欹月来吃所谓的烧烤，也遇不到鲍彦行。要不是鲍彦行要参加科举考试了，压力比较大，也不会出来散心，也遇不到张平安。
像云溪诗会这种超级盛会，鲍彦行自然也参加过，还写过几首诗给评审先生看，只是写得太差，没有拿到提名。而那个时候人也多，张平安又名声不显，自然每人去找他搭讪。后来鲍彦行听说了张平安的《悯农》后就想见一见张平安，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再后来就是开愚先生的寿辰，鲍彦行倒是很想去，只是他又不是开愚先生的学生不好不请自来。要是早知道张平安会写出那种诗句，鲍彦行厚着脸皮也要去开愚先生的寿辰。所以，鲍彦行再次与张平安错过。
“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吃点？”张平安招呼着鲍彦行和他的那些朋友坐下，其中也包括之前反驳张平安的江甫里。
“感谢张少爷不计前嫌，甫里感激不尽。”江甫里想称呼张平安为“张小侯爷”，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攀龙附凤，有失读书人颜面。可称呼张平安为“张兄”或者“平安兄”的话又好像和张平安没有那么深的交情，最后选择了礼貌又不失边界的称呼。
“诶，哪有什么嫌隙，都是各抒己见罢了，正常交流而已。”张平安哪有那么小气，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而且，对于识趣的人，张平安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对了，不知张少爷是怎么一下子就得出那个问题的答案的？”坐下来后，鲍彦行好奇的问张平安，不是鲍彦行不努力去破解，可一个一个的试真的太难了。
“试呗！”张平安两手一摊，张平安不可能把现代算数教给鲍彦行，也不可能教鲍彦行什么设未知数的方法。不是张平安敝帚自珍，张平安会把它教给别人，但他们一定是张家村的人。
算数不算什么尖端技术，可它要是兴起，绝对会引起一波发明狂潮，推动“科技”革命。就像曾经蒸汽机的发明，蒸汽机发明前这个世界都还是慢节奏。可发明后，世界都在快速发展。
“原来如此。”鲍彦行点点头，仔细一想还只能是这样。同时鲍彦行也感叹张平安不仅在文学方面很了不得，在智力方面也是超乎平常人。
“我也有个类似的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张少爷，还请张少爷多多赐教。”文人相轻，江甫里输了一局，想要扳回一局。
“赐教不敢当，只能说知无不言。”不是张平安对自己有多自信，能回答就回答，回答不了就算了，反正他也不需要什么名声。
张平安会答应江甫里，不是他想出风头，只是不想让场面太过冷清。一冷清的话，赵傲扬可能就会散场。张平安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把时间拖到下午去，赵傲扬肯定也不会再去锦鱼村。要是都这样了，赵傲扬真的特么的去了锦鱼村，那不需要别人去挖矿，张平安自己去挖，然后一块一块的送到州主府去。
“这个问题是有一百零一个小孩在搬石头玩，第一小孩”把石头从东边运到西边，第二个小孩把石头从西边运到东边，第三个小孩把石头又从东边运到西边，如此循环，请问最后石头出现在哪里？”江甫里说完张平安就笑了，这都不用思考的好吧。
张平安觉得简单，可对于不怎么使用数学的人来说还真的是一道“难题”。毫无疑问，众人都在脑袋里“搬石头”。
“哇，感觉头都要炸了。”为了不打扰其余人的思考，来福尽量把声音压低，发出自己小声的“怒吼”。
“不知张少爷解出来了吗？”江甫里见张平安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便出声询问张平安。
“当然是西边。”张平安随口说出了答案。
“西边？怎么做到的？”江甫里知道答案，没有出声，倒是赵欹月感到自己在张平安面前越来越“笨”了，听到张平安这么风轻云淡的一说，心里落差更大了。赵欹月希望张平安说错，好显得自己与张平安的差距不是很大。可赵欹月又不希望张平安陨落，他喜欢看张平安一往无前的样子。
“这个题不难，难的是解题的思路。如果大家真的在脑海里或者在纸上把‘石头’搬来搬去，可以得出答案，可万一搬石头的人不是一百零一个，是一百零一万个人呢？你们怎么办？”张平安没有说自己的解题思路，而是卖了个关子。
“啊，一百零一个我都受不了了，那要来一百零一万个我不得死了。”来福表示别说一百零一万个人，就是一百零一个人他也不能接受。
“好了张公子，您就别卖关子了，给我们讲一下您的思路吧？”哪怕赵欹月语气中没有一点撒娇的成分，还是让张平安心里听得痒痒的。
“很简单，通过观察规律，我们可以发现当单数孩子推石头的时候都是推到了西边，双数孩子推石头的时候都是把石头推到了东边。孩子是一百零一个，那最后石头出现在哪里不是显而易见？”算数张平安可以不教，但这种推理张平安可以跟大家讲解。
“原来如此。”听完张平安的讲解后，赵欹月和夏诗嫣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是张平安的讲解太难，反而是张平安的讲解太过简单，让赵欹月和夏诗嫣感到万分沮丧。
“那到底把石头推到哪里了呢？”来福还是一脸发懵。
“来来来，来福兄，我给你讲一讲。”封文韬敢保证，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想给别人讲题，封文韬曾经也自认为天才，只是怀才不遇罢了。没想到在遇到张平安，封文韬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
封文韬愿意给来福讲题，是他想在来福身上找回一点优越感，没办法，封文韬真的被张平安打击得太惨了，眼睛里都快没光了。
“当然了，这种题比较简单，可以稍微的改一下，改成从东南西北，东南西北这样推，或者也可以改成东南西北，北西南东。这都是可以的。”张平安觉得江甫里出的题目太简单，自己在江甫里题目的基础上稍微做了一点修改。
如果眼睛能杀人，张平安已经被“碎尸万段”了。因为赵欹月和夏诗嫣的眼睛一改往日的温柔如水，变得如寒冬一般凌冽，也如火焰一般灼人。之前江甫里的题目就已经让赵欹月和夏诗嫣感觉脑子不够用了，现在张平安直接把题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那张平安不是在“谋财害命”吗？这让赵欹月和夏诗嫣怎么能忍？只是无奈的是，赵欹月和夏诗嫣眼睛与张平安对视的时候立马偃旗息鼓。
“开个玩笑，大家不要在意啊。”张平安很喜欢看赵欹月和夏诗嫣一脸窘境的样子，很可爱，很迷人。
“可是张少爷，我当真了。”鲍彦行苦笑着摇摇头。
或许是天生的文科圣体，赵欹月和夏诗嫣对张平安的智商很崇拜，但对只要是关于数学的一切她们都没有兴趣，只喜欢诗词歌赋或者琴棋书画。所以当张平安说不要当真时是真的没有当真，或者说她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去解这道题。
可是不去思考也不好，万一张平安问的话那就太不给张平安面子。可思考吧，又让自己难受。现在好了，张平安说不要放在心上，那赵欹月和夏诗嫣就有理由说，“我本来也想解出答案的，可是张公子你说不用放在心上，我就没解了。”
赵欹月和夏诗嫣可以心安理得的看风景，鲍彦行做不到，只要心中有问题他就一定要解出来，不然他也不会在那个“金砖”问题上花那么多时间。
“好吧，其实都是思路的问题。小孩按照东南西北那样的顺序搬石头，四个一轮回，一共二十五个。换句话说到了一百个小孩的时候，石头刚好在北，那到了一百零一个小孩的时候，石头就在东了……”张平安把自己出的题一道一道的讲给鲍彦行听，听得鲍彦行时而皱眉时而展眉。
讲题，是张平安一人在讲，听却是在场众人。毕竟这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别样的学习机会，谁也不想错过。
“你早点这样画不就行了，搞得花里胡哨的。”很明显，来福听懂了封文韬的讲解，只是这过程好像不是很和谐。
封文韬真的欲哭无泪，他以为以自己的口才和讲解能力可以把来福讲懂。没想到来福听得直接不听了，弄得封文韬立马呆住。封文韬不想承认自己是如此的失败，连忙叫住来福，开始带着来福在沙地上画图，官方话语就是“数形结合”。
“原来如此。”江甫里听完张平安的讲解后发出一声感慨，刚开始他觉得张平安破解了他的题是侥幸，现在才发现他与张平安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顿时对张平安心服口服。
“张贤侄啊，要不是你出生在侯爷府，我一定把你弄到州主府，让你去当管账先生。”即便赵傲扬也算聪明，可一时半会也解不出张平安甚至是江甫里出的题。顿时起了爱才之心，和张平安开了个玩笑。
“管账先生？”赵欹月被赵傲扬气笑了，感觉赵傲扬随时随地都在张平安面前给她丢脸。不是说管账先生不好，他再怎么说也是吃官家饭，说是光宗耀祖也不为过。可以抛开张平安家世不谈，以张平安的才华，怎么也不可能止步于管账先生。
不否认官场黑暗，很多人才会被埋没，可张平安是人才吗，不是！是天才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的超级天才。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赵傲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向张平安道歉，眼睛还时不时的瞄向赵欹月。
“赵州主说笑了，应该是赵州主真的看得起平安，把如此重任交给我。只是我天资愚笨，不喜欢和那些数字打交道，容易头疼。”这是张平安的实话，他很讨厌那种几加几，几减几的枯燥数学题。
实话是实话，可在别人眼中就是纯粹到极致的装叉。你张平安天资愚钝，那我们算什么，算长得像人的猪？这就是在场之人的想法。但是呢也没人去反驳，没那个必要去自取其辱。
“哎，我要是有张少爷一半的聪明才智就好了。”鲍彦行很羡慕张平安的才华，不经意的脱口而出。
“鲍兄的胃口太大了，我想都不敢想，我要是有张少爷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才华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江甫里反驳鲍彦行。
“额，我其实和大家差不多。只是呢我不喜欢出去玩，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看书写字。算是把你们用来游山玩水的时间用来看书罢了。”鲍彦行和江甫里说的话，听在张平安耳朵里怪怪的，就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一样，你要多少我要多少的。张平安只好出声打断他们两人的对话。
“少爷为什么要用他们的时间？”来福把嘴贴在封文韬的耳朵旁，满脸疑惑。这一次，封文韬没有“热心”的给来福解惑，封文韬是真的受不了来福了。
张平安给了鲍彦行和江甫里两人一个很好的台阶，让他们不至于那么伤感，甚至还能提升他们的信心。
“感谢张少爷，彦行受教了。”
“感谢张少爷，甫里受教了。”
听完张平安的回答，鲍彦行和江甫里感觉还真的是那样。以前总是以出去游山玩水是为了增加灵感，以便日后更好的学习。没想到玩着玩着就不想看书了，导致学业不说一落千丈，至少是一天不如一天。
而经过张平安的“启发”，鲍彦行和江甫里决定回去后戒掉游山玩水的坏习惯，好好在家学习。其实，受到张平安“启发”的不止鲍彦行和江甫里两人，他们的朋友也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些。
张平安身后的来福一脸古怪的看着张平安，张平安一天到晚到底在做什么，他可以说是一清二楚。在来福的记忆里，张平安除了以前在开愚学堂读书的时候经常看书，退学后就再也没看过。不能否认的是，张平安落水后苏醒的那几天也看过一些书。
除此之外，来福是真的没见过张平安再看过书。每天几乎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后不是去这里就是去那里，有时候还弄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出来。
和来福一样，张平安身边的人也神色各异的看着张平安，哪怕是不经常和张平安接触的赵欹月也看着张平安忍不住的偷笑。张平安看书？真的搞笑，要不是张平安文采过人，他几乎连读书人都算不上。不过，赵欹月就是崇拜这样的张平安。
“既然如此，我就再说几句话吧。个人认为，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我们看书不能看死书，要学会去领悟，不然我们看的不叫书，学到的也不是知识，最多被称为文字罢了。”张平安比较欣赏鲍彦行这个人，所以也不介意和他多说几句话。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赵欹月不断的重复张平安这句话，美目泛起温柔的光芒。想着张平安就是张平安，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出口成章。
被张平安那句话折服的岂止是赵欹月，在场之人除了来福和一些没读过书的护卫，其余人都在细细品味。
“果然闻名不如一见，张少爷的才情贯通天地，实属我辈楷模。”鲍彦行为人正直豪爽，喜欢谁就喜欢谁，所以他觉得张平安好，就会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过奖了，平安真的受不起。”张平安适时的回礼。
赵傲扬没有因为被“冷落”而不开心，只是很惊奇诗还能这么写。要知道当初的赵傲扬也是一名才子，也很喜欢诗词歌赋，最后还因为诗写得太好得到了赵欹月母亲的倾心。
或许是鲍彦行比较外向，很能调动气氛，整场烧烤会算是比较成功。当然，吃烧烤的时候鲍彦行等人也对张平安问了些问题，除了数学这一块。鲍彦行觉得他这一辈子都不想接触，也不想张平安再抛出那样的问题。
在场人很多，夏诗嫣和赵欹月真正关心的人只有一个，毫无疑问，那人就是张平安。她们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一直看着天灵湖，不知是看湖水还是在看湖中的船只。
张平安的确是在看船只，这倒不是说船有多奇怪，是张平安突然想到了能不能从船的行进方式看出他现在所处的星球是圆的还是平的。不过，这只是张平安的好奇，对此并没有想过深入了解的意思。
“要不我们来对对子吧？”鲍彦行觉得总是作诗写词太过无趣，还不如对对子，这样也很有意思，想了想，鲍彦行先出了上联，“两橹并摇，好似双刀分绿水。”
不说其他，就冲鲍彦行这上联，他的文学水平也不算低。第一，很应景；第二，寥寥几字用了比喻手法，把船橹形容得很生动。当然，要对出下联也很难。
很快就有人有思路，对出了下联。都是读书人，听完对方的下联，有人会轻点头，有人会论修改一番。只是不知为何，他们总感觉下联还可以有更好的。没有意外，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停留在了张平安的身上。
其实，赵欹月和夏诗嫣早就想好了下联，只是张平安没有开口，怕被张平安再一次打击，就想等着张平安对出下联后再决定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