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无题17
话说众人闲聊半日后方散，平人又把难得等几人留下道“再议一会，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几人进屋后，唯示人 解芸等各回各院。待示人、玉人郡人和真梦至院进屋，玉人倒了盏茶递于示人道“这大小姐同二爷他们管家议事，虽和小姐不相关，但于旁听些，总是不错的。”示人接过茶坐下笑道“非也，非也。常言道‘经事而不乱，管事则易老。’我既有父母，又有兄姐。天塌了轮不上我，又何必去讨那苦果子。即茶饭不懮，钱帛不愁。人生何苦三万时日，不拘潇洒也。”玉人见劝无果也只得点头称应。示人玩了一日，只觉浑身困乏无比，倒在床上便隐隐睡去，玉人 郡人无事便坐在小几上绣荷包，莲姐也撑在桌上睡着。约睡了一个时辰左右示人便朦胧醒来，见玉 郡二人正专注于针线没曾注意这，便想着去吓她们一吓，于是蹑足到二人身后。见玉人绣的是莲花，郡人绣的是牡丹花。本想吓的，又见如此认真，恐怕受惊针线鋒锐伤了手，只得作罢。只问道“你们绣这个有什么寓意么？”玉人转头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也不说声。”又道“我这是给莲姐绣的，因她名里有个‘莲’字，便绣了朵莲花。”示人笑说好极，又问郡人。郡人笑道“我不过绣着玩罢，哪知有什么寓意。”示人便指二人看向莲姐，二人望去只见莲姐睡深倒在桌上，髻乱纂散，嵌花簪也落在地上，头枕在两手上，一手上还攥着那幅‘万碧独红图’。因示人道“这久压着手会使其血内堵塞，短之则臂痹，久之则无灵。”随叫玉人将莲姐叫起。玉人一旁摇了摇莲姐的肩道“醒醒，快醒醒了。”莲姐猛然抬头惊惡道“水来了！如何了！”众人先是一愣，随皆哄堂大笑起来。玉人拾起地上的簪子放好桌上道“又说什么魇话呢。”示人笑道“还好叫醒的早，再晚些保不齐伯起要把他的梦食去，还要把他的魂也衔了去。”众人又笑一阵，莲姐刚被惊醒神正迷糊，又见众人大笑难停，更是思不得解便问一旁玉人道“什么事？笑什么？现在几时了？”玉人道“现在约申时罢，我说不准，反正快吃饭了。”示人也走来道“困了便去榻上歇息，用手撑着，头压着。对臂膀而言是最忌的。”玉人倒了盏茶递去道“喝点茶醒醒罢。”莲姐道声谢后对示人道“小姐还真无事不知，无事不晓。”郡人也坐过道“今儿是几日了？”莲姐道“四月十四，明儿是芸姑娘的生辰。”示人忙道“哟，要给他的礼还没备呢。”玉人道“现在知道急了，早坐什么去了。”示人道“你这丫头，不说帮我想想，只在那嚼舌头。”莲姐整理了头发，束好了髻，道“芸姑娘这人，若送金碧玉器之物，她断不会收，若送笔画折扇之物虽好，但别人不说，只怕觉得寒酸，不说我们给不起，倒觉得没诚意似的。”示人笑道“姐姐既开了口，定是有想法的，也快别藏着掖着了。”莲姐笑道“我来那日，夫人便赏了支‘麒麟踏祥云宝钗’给我，麒麟寓意祥瑞；云又通她名的‘芸’字，既是我们用心想的周到，又不显寒拙，两全齐美。”示人道“这岂能够？即是你的私物，我又怎可借你之物来博我的名儿呢。”随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玉人也道“小姐这金簪玉镯何其多，断不会夺你之爱。”莲姐拉住玉人手，对众人道“什么爱物不爱物的，我自来到院里这么久，多蒙小姐姑娘们关心照顾，我又不会捻针拿线的，常日里外头的活自有外头人做，这物里头的事又多被诸位所包揽，我是府上买来的奴才，却过的同小姐主子一般。这支钗虽不足为贵，若小姐不收，恐我是再无颜面了。”示人忙道“我早视姐姐如亲姐姐般对待，姐姐说这话，有这想法，竟把我们给生分了。”郡人躬下身对示人道“莲姐既有献钗意，咱们又何须冷无情？钗原事小，何必冷了莲姐的心呢。”示人闻言，也只得谢过莲姐，莲姐笑道“咱们之间何须谢礼之待。”说毕，便去翻找起来。一会功夫便捧着一个红木匣子放在桌上。玉人打开也不由惊叹，示人拿起细细观起，只见钗头是一只金瑞麒麟栩栩如生，一脚半踏玲珑绣球，其身俯坐在七色祥云之上。示人又道过谢后装好，命郡人收好，不提。
话说平人那边散后，难得便也回自己院里。远远便见冬雪倚在门框上低头欲睡，难得走近道“这么热，你站这做什么。”冬雪闻言一喜，道“二爷回来了，我老久前见着芸姑娘回来，我便问二爷怎么还没回，她说大小姐留你耽搁一会。我在里头也无事，便想着在门檐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谁知竟睡意来了，就靠着眯上一会，二爷就回来了。”二人一面进屋，难得笑道“这么热的天，你又叫冬雪，小心晒化了你。”进了屋，花燕坐在桌旁，手拿团扇一边扇一边笑道“先才叫你进来你不进，这会子又回来作什么？”二人也坐下后，难得把画放在桌上道“待会就挂在里屋罢。”接着问还有两人呢，花燕指了指里面道“她两困了就进里睡了。”又问“明儿是芸姑娘的生辰，你贺礼都备好了吗。”难得点头并对冬雪道“你去我床边柜里有一红木盒子，你给我拿来。”须臾，冬雪便捧着来了。花燕问是什么，难得打开盖取出，众人见是个‘凤凰舞金乌金钏’，花燕接过看道“我之前怎没见你拿出来过。”难得道“这是那晚夫人给的，据说有支钗还是簪子同这钏是一对，不知夫人给谁了。”花燕把钏放回盒子，又拿起画道“你拿了幅什么？”打开也是道极美，夏荷和秋雁也醒了走来，见画上女子，秋雁道“这和二小姐有三分相似。”难得笑道“玉人也这么说。”花燕卷起画道“这画虽好，但题意太哀，并不适挂里屋，倒不如挂书房的好。”难得接过画道“我见此画便有种心有灵犀，心心相印的奇妙感觉，什么悲阿哀的，听我的便是了。”众人无法，只得挂在里屋正对着床，难得躺床上便见的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