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捅破天了
对于洪涛堂的人王明从来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暂且不提双方立场问题，能在洪涛堂混到打手位置的哪一个手头都不干净。
这些年的横行霸道不知毁了多少人的家庭，按照王明的想法把整个洪涛堂都给抄了都不带一个冤枉的。
当然，这想法固然有些极端，可问题是这世道就是如此。
你不吃人，人就吃你，若无雷霆手段，莫怀菩萨心肠。
眼看着渡口各个区域被逐一拿下，搜刮出来的金银珠宝一箱接着一箱被码放在广场正中，王明脸色非但没喜反而越发阴沉。
太多了，这么一个小小渡口竟然藏了如此之多的财宝，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此时他手下的捕快们还在不断往外搬运，但就眼前这一堆粗略估计下就已有不下八万两白银！
八万两啊，这是什么概念！
以清河县的物价来算，一个普通人家一年衣食住行基本开销也不过十两左右！
这特么都够养活多少人家了？
不仅仅是王明，一旁的姚万里也从最初的狂喜逐渐变成了惊恐，到现在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么多财宝聚集在这是个人都能看出问题。
大人这一棍子，恐怕捅破天了啊！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躺在地上被捆成粽子似得竹先生怨毒的看着王明，阴冷一笑。“这么多钱财够买你的命了吧？哈哈哈哈，王县丞王大人，你完了！”
“你要是不想另外半张脸也跟着肿就继续说。”王明淡淡瞥了竹先生一眼。
捕快李大牛十分识趣的大步上前，抓起刀鞘狞笑着在竹先生另一边完好的脸上比画着。
经过连续几次的厮杀，李大牛的忠诚度已然达到60的及格线，已然开始从心底认可这位上司的他各种想法也逐渐开始偏向维护和拥戴王明。
刀鞘带起的呼呼响动让竹先生脸皮肌肉不断抽搐，声色俱厉恶狠狠的盯着王明。“不识抬举的狗东西，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现在放了我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若是执迷不悟，你乃至你背后那个狗头县令都得为你今天的事情陪葬！！”
王明没回应，只是淡淡看了眼李大牛便将视线转向其他地方。
李大牛的名字听起来很是憨厚，可这为人却和那名字一点也不搭，在得到王明的示意后挥舞的刀鞘猛地举起然后‘啪’的一下狠狠砸在竹先生的侧脸上。
砸一下还不够，李大牛一脚将翻过去的竹先生给踢回来，而后一脚踩在胸口手中刀鞘来回用力。
直打的那竹先生是皮开肉绽，两排牙齿几乎都被崩了个精光才堪堪停手，一甩刀鞘上的血渍冷声道。
“书呆子，我家大人可是太岁转世，凶星下凡。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我劝你还是好好配合，免得遭了皮肉之苦脏了老子的枷锁！”
“呸！”
竹先生狠狠啐了口血痰，然后放声大笑，那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的模样饶是李大牛这样的老捕快看了也是心中隐隐发毛，眉头紧蹙。
“狗屁的太岁凶星，不过区区内气境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井底之蛙，可笑至极！”
“七县之水，其深如海。你这点实力淌进来连水花都不会溅起半点！执迷不悟，当万刀加身，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王明眼神微微一眯，看着有恃无恐的竹先生突然笑了，抬手一指。
李大牛立刻会意，一把抓住竹先生枷锁链头狠狠一拽，枷锁内藏的钢针深深刺入体内并随着拽动的力道不断扭动。
如此巨痛哪怕是那些绿林好汉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竹先生这样五指不沾阳春水的文弱书生，登时响起一阵凄厉惨叫，吓得洪涛堂的打手纷纷哆嗦了下老老实实包头蹲在角落不再动弹。
“啊！！”
惨叫声持续了好一会，直至竹先生都开始翻白眼了，王明才一抬手示意李大牛停下。
“都说读书人聪明，我怎么感觉你这书都读到狗脑子身上去了？还不明白一个道理吗？不管你背后之人势力有多大，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王明大步来到跟前缓缓蹲下，看着抖若筛糠满头冷汗的竹先生，那眼神就像狮子看到了小羊羔一般。
“其实你不用和我扯这扯那的，不就是信王吗？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
正疼的两眼发黑的竹先生闻言脑瓜子嗡的一下，双眼猛地瞪大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然而下一刻他便看到王明眼中浮起的戏谑，顿时勃然大怒，犹如野兽般从地上爬起扑向王明，口中厉声嘶吼。
“王八蛋！你诈我！！”
锵啷！
李大牛双手狠狠一拽，刚刚扑起的竹先生立刻便被拽的向后倒去，枷锁钢针磨的他皮开肉绽，疼痛异常。
“哈哈哈哈！读书人？这就是读书人！”王明畅然大笑，不再理会竹先生起身就走。
另一边，清点完赃物的姚万里脸色阴沉的快速靠近，一把将王明拉到角落低声说道。
“大人，都清点完了。这些货物换算成白银大概有二十五万两之多！”
“二十五万两！！”
王明眼神猛地放亮，好家伙，竟然比自己预算还要高出大十几万！
“可不是，这么大数额的案子哪怕是在中都皇城都不曾出现过。大人，我们还要往下查吗？”姚万里悄悄看了眼远处面如死灰的竹先生，幽幽说道。“再查下去，属下怕会出事啊。”
王明微微沉吟，他自然听出姚万里话中的意思，如此巨量的金银光靠一个渡口的货运生意根本不可能支撑起来。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刻意将银子往远山渡口这边运，渡口倚靠的天泉江北至关外，南通江州，这些银两一旦上了船会被运往何方谁都不知道。
照着这条思路往下想，所能分析出的可能无外乎那么几种。
想到这，王明也开始有些犯怵起来。
以他现在的身板，若真查出什么东西来恐怕下一刻便会暴毙在家中，死的绝对比那洪四象还要惨。
安和县，春宵楼。
三层的阁楼内，红裙女子双膝跪地，将一封密信摊开高举过头顶好方便眼前之人观阅。
密信上详细记录了王明从抵达远山渡口到爆发冲突直至控制局面的所有过程，甚至连细节都标记的一清二楚，仿佛写密信之人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一般。
神秘东家反反复复将信件看了数次，嘴边笑容越发怪异。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红姬你说这王明敢如此肆无忌惮，背后支持他的人会是谁呢？”
红姬闻声微微抬头，斟酌片刻后轻声说道。“不管是谁，在幽州境内，都大不过那位大人。”
“大人现在可不在这，你拍的马屁他可听不到。”神秘东家微微一笑，打趣道。“不过这话倒是没错，幽州境内，谁又能大的过他呢。”
红姬跪伏，不再吭声，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神秘东家起身来回踱步，手指轻轻敲击着腰带发出哒哒脆响。
突然，他脚步一顿，沉声说道。
“吩咐下去，让码头周围的人都别乱动。这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王明这柄刀实在有些锋芒毕露了，就像是专门放出来等着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