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两女共侍一夫,谈何真心!
程婵衣假笑道:“虞大人和少夫人年少情深,感情怎是旁人可比,只是这誓言谁都能说,却不是谁都能做到,像虞大人这般捧出一颗真心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
“程姑娘不必讥讽,纳妾只为求子罢了,我心中再无别人,自当问心无愧。”
程婵衣轻笑一声。
视线瞥过身侧的虞曜,眸光说不出的寒凉。
“娶了心爱之人进门,却连几年都等不得,妻子用情至深,不愿纳妾,却要被指责不够贤良大度。难道娶妻进门,就是为了让她伤心欲绝?虞大人扪心自问,对着当年的海誓山盟,没有任何愧疚之处?”
声音虽温和,语气却带出淡淡的嘲讽。
或许是积郁已久,听到程婵衣这般讽刺,虞曜说话也不再客气:“何来愧疚?我为了她,不知在母亲面前吃了多少挂落。程姑娘与其奚落我,不如好好反思当年之过,若非太子殿下心胸豁达,你还能站在这儿?!”
说罢,虞曜拂袖而去。
筵席已过去将近两刻钟,锦婳见阿娘迟迟不归,便跑到虞璟的位置找他说话。
“璟叔!”桌边冒出一颗小脑袋。
虞璟握着象牙箸,低沉一笑:“婳婳,怎么跑这儿来了?”
说罢,他抬头去看,果然没发现程婵衣的身影。
锦婳自从知道虞璟是大越将军,可崇拜他了,看到他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在冒星星,甜笑道:“婳婳都好久没见过璟叔了,璟叔有没有想婳婳?”
虞璟还没说话,坐他旁边的虞姎一把薅开大哥,捏了捏小家伙的下巴,笑问:“我刚才就看见了,听说你是程婵衣的养女?”
锦婳听到养女两个字,撅了撅嘴,不太开心。
虞璟轻咳一声,拍掉虞姎作乱的手,“婳婳别理她,你想吃点心吗?”
锦婳踮脚看了看虞璟桌案上的糕点,馋嘴点头。
虞璟将小家伙抱到腿上,又把糕点盘子挪到她面前,“吃吧,不够还有。”
程婵衣回到席面,没看见锦婳,问了宫婢才知道人跑去虞璟那边了。
虞璟和虞姎坐在靠近高台左侧的位置,程婵衣走过去时,余光瞥见高台上父子二人,抬眸发现萧凌正直勾勾地注视着她,想到与虞曜的争执,程婵衣又淡漠收回目光,
“婳婳。”
锦婳本在专心吃糕点,听到阿娘的声音,吓得将剩下的糕点全塞进嘴里,像个仓鼠似的转头,含糊不清招呼:“哇凉。”
虞璟和虞姎也跟着转头看她。
程婵衣朝二人行礼:“多谢虞小将军替我照看婳婳。”
“不必客气。”虞璟道。
锦婳一边吞糕点,一边牵上阿娘的手,朝虞璟和虞姎乖巧摆手道别。
夜凉如水,筵席临近尾声。
宾客散去,程婵衣抱着昏昏欲睡的锦婳,静静走在青石板路。
“程姑娘留步。”一名内侍小跑追上来。
程婵衣蓦然回首,语气温淡:“公公有事吗?”
怀里的锦婳砸吧两下小嘴,没有苏醒的迹象。
内侍喘着粗气道:“殿下说在侧门等您,送你们回去。”
“劳公公带路。”
朱缨华盖的马车由两匹身形矫健的骏马拉着,停在畅春园侧门,四周昏暗,空寂无人。
内侍替程婵衣掀开车帘,她踩上杌凳进车厢。
车厢内点着烛火,视线明亮。那朱色锦袍、玉带金冠的俊美男人因喝多了酒,面颊酡红,撑着脑袋假寐。
程婵衣抱着锦婳坐在侧边的榻上,没打算吵醒萧凌。
一路上都很安静,程婵衣不由回想起在畅春园发生的事。当初明明是青梅竹马,浓情蜜意;婚后还不到七年,却成一对怨偶。
她侧目看向那张俊秀的脸,心里不禁多想,若是将来萧凌纳妾,她会作何反应。
“两女共侍一夫,谈何真心!”
陆瑶的话回荡在耳边。
或许是她想得太出神,连萧凌是何时醒来的都不知道。
只觉眼前掠过一道微弱的热风,侧头看去,迎上一双灼灼发亮的凤眸,眨眼间,唇上便覆上一抹温热。
她惊愕着,脑袋瞬间空白,孩子还在呢,他怎么敢!
可他的的确确敢了,还趁她发愣,撬开她的唇舌,深深地碾,狠狠地吻。
鼻息间尽是男人强势而炽热的气息,叫她双颊绯红。
好不容易才腾出一只手推了推他,“萧凌……”
那双狭眸深深望着她:“夫人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他今夜喝多了酒,很想见她。
程婵衣怔怔抬眼,唇瓣抿了抿,低声道:“没想什么。”
萧凌眸光微暗,看出她有事瞒着他,心里有些不舒服,靠坐回去。
怀里的小家伙一直没有睡醒的迹象,程婵衣和萧凌便沉默了一路
马车速度渐缓,停到新宅门口。
程婵衣正要抱着锦婳起身,怀里突然一轻,萧凌已抱着小家伙出了车厢。
“……”
程婵衣提裙跟在后面。
泠泠月光映照宅邸,两道瘦高身影一前一后进入寝屋。
萧凌将小家伙放在床上,小家伙转了个身,沉沉睡去。
寝屋内一片静谧,萧凌转身牵着程婵衣往外走。
程婵衣的房间就在锦婳隔壁,萧凌推门将人带进去。
又忽然上前一大步,语调也沉了几分:“夫人今夜待我为何又冷淡了几分?谁惹你了?”
男人身躯挺拔如山,陡然接近叫程婵衣心下一慌,脚步下意识往后退去:“你想多了,无人惹我。”
直到脚后跟抵到门槛,她偏头一看,才发现已退无可退。
身前的男人仍在靠近,待身躯即将贴上之际,才停下脚步,长臂撑着门框,这姿势好似将她圈在怀里,很是亲密。
萧凌哼笑:“夫人不肯说,我便不问。”
垂下眼,从她闪烁的眸光游移到翕动的嫣色唇瓣,呼吸微紧。
彼此沉默间,他忽而低下头,朝那抹嫣红靠近。炽热鼻息拂过颊边肌肤的,冰凉的薄唇牢牢覆上唇瓣,银瓶乍破。
良久,萧凌将怀中的人打横抱起,往里间的床榻去。